喊的画面。
他继承了他母亲的一部分纯真灵性,在其他君王将此视为家常便饭时,他却常为此噩梦连连。
梦里,无数妖兽王子公主化为凶猛野兽在跳舞,然后,将尖锐的利爪刺向他脆弱的脖子。
还有无数骷髅疯狂叫嚣着向他扑来,其中有他的父亲,他的异母兄弟姐妹,全都凶神恶煞、痛哭流涕地缠着他死死不放。
尖锐的痛哭、诅咒、嚎叫在阴冷的坟场里此起彼伏地飘荡,也夜夜缠绕在他的黑色梦里。
可他能怎么做?
往前一步是杀戮。
退后一步是死亡。
选杀戮,还是死亡?
求生是本能。
至善却非义务。
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踩着尸骨与魂魄的鲜血之路继续向前。
用剑与火开辟那无上荣光。
遥远的漆黑天际,一道清澈干净、柔和盈润声音轻轻地、低低地破空出现。
带着奇异般的神秘力量,似是柔情无限地念着:
我将我分裂成两个,
一个相信,一个不信;
我将我分裂成两个,
一个幼稚,一个成熟;
我将我分裂成两个,
一个快乐,一个悲伤;
我将我分裂成两个,
一个开朗,一个忧郁;
我将我分裂成两个,
一个善良,一个邪恶;
我将我分裂成两个,
一个活着,一个死去。
声音消失后,长久的黑暗,良久的沉默。
“快结束了吗?”心美低低地、轻轻地问。
“快结束了。”他的声音透出疲惫至极之感。
“你还没有魔怔吧?”她小心地问。
“你说呢?”他低低地反问。
“没有……”她有些迟疑,“是吗?”
“不是,你猜错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阴侧侧的冰冷刺骨风忽地吹来,刺入她的脖子里。
一个激灵的工夫,一股巨大的推力从她的背后传来,还没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她就被重重地从黑暗中推了出去。
生存亦或死亡。
黑暗亦或光明。
在这一瞬间,仿佛全都变得不重要。
唯一让人心悸的,
便只有恐惧。
这种恐惧,深藏在每个人的心底。
待到时机成熟,便张牙舞爪地扑来。
你措不及防,更无法抵挡。
内心的慌乱如潮水蔓延开来。
即使世上最强大的人,
此刻也无法用世上最犀利的言辞,
来描述心底最深刻的痛。
当的一声响,一柄硕大无比的生锈铁剑落在了她身边。
剧烈刺眼的阳光迎面而来,直直照入她的眼睛,她伸手双手,反射性地挡住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我将分裂成两个”这首诗是我无意中找到的,但寻不到出处,哪位亲知道可与我说一下,我会在这里标明一下出处。谢谢~~
感谢大家一直支持~~
第63章 亚尔恒王城
一个小时后, 渐渐适应光亮,才慢慢松开紧捂的双眼。
她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巨大的森林里,四周空无一人,偶尔传来几声鸟鸣,稀稀疏疏的阳光透过密密的宽大叶子照射进来。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从未发生过。
只是梦。
可是内心的波澜起伏却在告诉她,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闭眼坐在草堆上,久久沉浸在适才的震撼中。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 橘红色的光芒撒落大地,成群的飞鸟一字排开,展翅飞向夕阳的方向。
慢慢地, 心绪略微平复,她才睁开双眼, 握紧手中铁剑,凝视着反射在剑身的浅浅夕阳光, 想起英诺森仍被困在里面,决定要帮助他从里面出来。
世上万物相生相克。
世上情感也是相生相克。
即使心底存有世上最深刻的痛,也一定存有世上最深刻最有效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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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去,她寻到了几颗黑色打火石,燃起一堆红色篝火, 靠在一棵五人环抱大树下,开始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原本英诺森要将他的尸鬼军团借给她,可却被那偷袭的幽灵与恶鬼军团弄得泡了汤。
现在该怎么做?
想起海伊瑟尔曾承诺过一个军团, 要不就先去亚尔恒王城借兵?
看了看手中铁剑,至于英诺森,她现在还没办法把她救出来,也许待她拿回森暗之国,会找到方法救他出来呢。或者,她边去借兵边联系凯洛特的人来救他们的王?但她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办法。
英诺森的生死不明恐怕会引起一些别有用心的权臣的蠢蠢欲动,一个弄不好,就极可能使英诺森的王位被夺走。
她决定先把英诺森的事烂在肚子里,不向旁人吐露一个字。另外还会将这柄铁剑随身携带,寸步不离。
皎洁的月亮在黑色云层里缓缓移动,银白色月光静静地撒落林间。
她把铁剑放在月光下,自言自语道:“据说月光乃天地之精华,但愿能帮到你汲取力量,别再睡了,醒过来吧。”
铁剑没有任不何反应。
她在脑子里搜索着各种办法,可是搜了半天一无所获,只得叹息着靠在了大树上。
后想起了艾略特的一首小诗,不禁抱着铁剑低念道:
“为了最终理解你所不理解的,
你必须经历一条愚昧无知的道路。
为了占有你从未占有的东西,
你必须经历被剥夺的道路。
为了达到你现在所不在的名位,
你必须经历那条你不在其中的道路。”
半个钟头后,不知不觉地,在森林不知名的虫鸣声中,她渐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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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亚尔恒王城,寒冷凛冽,刺骨的冷风呼呼刮过。
漫天的飞雪飘荡,如白色飘絮纷扬而落,将巍峨森严的土黄色城堡覆盖。
宽阔纵深的宫室,白色圆柱雕刻着精致壁画,地龙烧得旺旺的,白色大理石地砖冒着热气,穿着长裙的侍女端着托盘,赤着双足,悄悄地从长长的石彻走廊走过。
走廊尽头最大一间客房里的激烈争论声透过精美大门传了出来。
“我不同意。”男人的声音醇厚有力。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女人的声音高高扬起。
一阵急促的碎步在石彻走廊另一侧响起,迅速奔来,若非端着托盘的侍女躲得快,已被撞倒在地。
蓦地,怦的一声响,紧闭的精美大门被撞开了,一道清脆透亮的少女声音打破两人的争论,“海伊瑟尔哥哥!”
两人的争论戛然而止。
“别怕,海伊瑟尔哥哥,就算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