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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虞衡恍惚失魂中,之间佟管家从袖中取出了一样物件,佟管家捧着这物件,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将起郑重其事递到虞衡面前。

    “这是?”虞衡并没有立马身上去接,而是他看着佟管家手中的这样东西,一丝异样与不详忽然漫上心头。

    佟管家郑重道:“此番王爷请丞相大人来,就是希望丞相能助王爷一臂之力帮他彻底了结此事。”

    府门大开,虞衡跨过门槛,身后大门阖上,虞衡顿足,他再次望向门前闭门谢客的牌子。

    木牌老旧,漆字褪色,十年前淮王府也曾将这块牌子挂出来,那时是一场横祸,当时相容大病一场,再难心中还有沉冤的希望支撑,那时候他身侧之前还有人陪伴。

    那今日呢……

    后来是什么样子呢,变了,谁也掌控不了局势与命运冥冥的重合,在金銮殿复朝第一日,虞衡拿出那封先帝诏书的时候全变了。

    先帝亲书的遗诏,诏书由丞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呈送到天子面前,遗诏中先帝意属白家二小姐,早将其赐了给淮王殿下为妻是淮王府的淮王妃。

    “大胆!”

    天子震怒,端着一张完美无缺面具的天子,第一次将喜怒表于人前:“既然是先帝的旨意,为何现在才拿出来,朕从未听说什么赐婚。”

    金銮殿里死一般的沉默,阴鸷天子的龙威之下,谁敢发出半点声音。

    “丞相的诏书从何而来?”天子厉色冷眼盯着呈上诏书的丞相,“株连九族的罪,丞相承受的起吗!”

    盛怒龙威之下,丞相就是丞相,虞衡镇定无比,凡能成大事者,便是这样的临危不惧:“先帝诏书由淮王殿下托微臣呈上金銮殿。”

    相容?

    相钰差点忍不住开口大笑,相容!怎么可能,哪怕这圣旨是真的,也断不可能是从相容这里被公之于众,相钰冷厉:“虞相,你——”

    “丞相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凭空而起,突然响起的声音引的众臣纷纷侧目,看殿门外走进来的的人,难以置信,纷纷瞪大了眼睛。

    相容步步从殿外走进来。

    十年了,大臣们都还记得很清楚,这是淮王殿下这十年里第二次踏入金銮殿。自宁皇贵妃自刎金銮殿后相容就远离了朝堂。他上一次是三年前的废太子逼宫,当时淮王殿下孤身入殿,面对敌人眼神冷如冰刀。

    当相容走到大殿中央,站于两侧臣子中央与殿上相钰直面相对时,殿上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这殿中的突然紧绷起来气氛,如临断之弦一般。

    居高临下,殿门未合,寒风外的风雪一如大殿之上相钰盯着殿下相容时眸里的冷肃之色。

    相容面色不惊,虽然是一幅弱躯,可是往殿中哐当一跪,他仰着头面对相钰,目光这般坚定,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先皇金口玉言,将清瑾赐予为妻,相容恳请陛下——”

    相钰的手抓着桌案一角,关节泛青发出咔咔的响声,几乎要将桌角掰断:“你再给朕说一遍!”

    眼见着就要爆发了,金銮殿上天子的肱骨心腹之臣早已见识过这位年轻的帝王是多么可怕残忍的一个人,伴君如伴虎,虽不知道为什么淮王殿下娶亲为什么会惹得天子盛怒到这般,可是谁都晓得不能再说下去了。

    殿中好几位老大臣顶着龙威连连向相容使眼色,让他且停一停,免得惹得龙颜大怒不了收场,可是相容跪在那里,坚定不移,再扬高声:“此封诏书由先皇亲笔传于我手,医药白家二小姐白清瑾是先皇许的淮王府王妃,今后是相容的结发的妻子!”

    相容神色不改,庄重严肃,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伏首叩于金銮殿上:“望陛下恩准。。”

    虞衡想过千百回,由相容亲自说出口是什么样子。此刻,朝堂上连同着自己所有人都化为虚无,只剩下对峙成僵的两个人,而相容面色不改,没有丝毫惧怕,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那日,佟管家将这份封尘的圣旨取出来交给他的时,叹息着说:“这份诏书,殿下他以为他能藏一辈子,让它永永远远封在这里,那是他唯一一次违背先皇,他就真的以为他能瞒一辈子。”

    他是他的长师,他晓得相容,虞衡站在他们两个人的对峙之外最是看得清,他知道眼前的相容已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才能在相钰面前撑出这样果断决绝的,看似坚不可摧,可这躯壳之下相容却被一只手死死扼住脖子,他备受折磨,狼狈倒在地上痛苦挣扎,可他怎么挣也挣不脱,因为正掐着他的是他自己的手。

    金銮殿上所有的臣子都被天子一声呵下斥退殿外,文武百官退身,出了殿后仍然余惊未了,战战兢兢,最后一个个摇头叹气走下殿台。

    虞衡夹在一帮大臣间一起往殿下走,可是就在抬脚正要他阶梯时,他忽然一滞,一念百转千回,他收回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金銮殿外的太监们正推着大殿门,夹隙中,虞衡看见相容仍跪在殿中高举先皇遗诏,挺直了腰板如坚石般跪在殿中央,大门最终被合上,臣子们已经离去。

    文武百官云云下殿,就见丞相大人忽然转身逆行,面色禀然走至金銮殿前,就在这寒冷的冬天撩起衣摆,庄重跪下守候。

    偌大的金銮殿,群臣离去,宫仆退散,身后大殿门重重“轰隆”一声震在耳边却胸腔里的心子都在颤。

    此时,整个大殿只剩相钰和相容两个人,金銮殿空旷,静寂无声,只剩相钰和相容两个人了,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站一个跪,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在死一般的静寂里僵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相容跪到双膝冰冷发麻的时候,金銮殿上有了动静,太安静了,安静地相钰从金銮殿走下来的脚步都有回声,每一声都踩在相容的紧绷的心上,他甚至都能听见相钰走下来时,衣料摩擦的声音。

    相钰从帝位上走下来,向着相容步步走来,最后停在相容面前。相容跪在地上,眼帘中他看到相钰的一角衣,龙袍的摆角上纹着汹涌泼天的浪,再往上是狰狞威严的龙图腾。

    相容这辈子只跪过相钰两次,上次一次是三年前,佟管家高声宣读传位诏书,相钰在那一天成为大越江山的主人,他起身上殿,从跪地俯首的臣子面前走过去,那时候他就跪在人群中,望着他的衣摆从自己的手背上蹭过。

    相钰站在他面前,站了许久,目光落在他身上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