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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然而梁拥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梁敬抬头看他神色,只见他一字一句:“欺负爹爹的,拥儿一定叫他们都要还回来。”

    才十岁的小孩子,说出来这么张狂的话,他眼中墨色渐浓,厉声呵斥:“梁拥!如此口无遮拦,谁教给你的!”

    若是他再大一些,当着众人面说出这种话,定是要按谋逆罪重罚的。

    然而梁拥握紧了他的手,又一字一句的说:“我大了,可以保护爹爹了。”

    梁敬忽而笑了,“你连破冬都保护不了。”

    眼见着梁拥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死死攥紧了拳头。梁敬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一时口快,他摸摸梁拥的脑袋:“拥儿个子的确高了不少,再过上几年,怕是就要赶上爹爹了,到时候…”

    “到时候爹爹老了,拥儿背着您走。”

    梁拥又两眼放光,像是谈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梁敬心里软的不成样子。

    儿子,到底是和青楼里那些每日看着人来人往的美人儿不一样的。那美人儿,是全晋宁的美人儿。而儿子,是他一个人的儿子。

    用过了晚饭,梁敬也乏了,叫人撵了梁拥回房休息。谁知没过一会儿,那小子又穿着里衣跑到了自己房里。

    梁敬看见他就头疼:“这是什么时节,你穿着里衣跑来跑去作甚?”

    梁拥扁了扁嘴,低着头,手指扣弄着门框上,“拥儿睡不着。”

    “拥儿方才,梦到破冬了。”

    梁敬千万句叫他快回屋睡觉的话便堵在了喉咙里。他认命般的拍了拍床铺,示意他过来,梁拥便动作麻利的钻进了被窝,带来了一股子外面的寒气,冻的梁敬也打了个激灵。

    “谁叫你和我一个被窝的,那有别的被子没看到吗?”

    梁拥闻声抓紧躺下:“没看到,拥儿已经进来了。”

    梁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气死,想骂他两句却见他早就闭上了眼睛。

    罢了,就这一个儿子。委屈了他,梁叔还得念叨自己。

    清晨醒来,梁敬发现两人手脚相缠,那小子睡相竟差到令人发指,搂着自己的腰死死不撒手,头埋他胸口,像个讨奶喝的婴孩儿。

    他戳戳对方的脸颊,见他皱了皱眉,发丝垂到一侧,没一会儿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爹爹,好早。”梁拥的语气打了个弯儿,黏糯地叫梁敬都抖了抖。

    他拎着梁拥的领口想把对方拽起来,没顾上自己屁股上的伤,人没拽起来,自己先痛的趴了下去。梁拥噗嗬一笑,朝他脸上亲了一口,“爹爹好可爱。”

    呵,梁敬扯了扯嘴,果断把他踹了下去。

    “滚回你自己房间!”

    梁拥被踹的不痛不痒,他摸摸脑袋,又说了几句调皮话,最后被梁敬赶了出去。

    难得的清静早晨,梁叔过来与梁敬商议府里开支的事情。还没进门就眼见着梁拥衣衫不整,穿着里衣从梁敬房里蹿了出来,虽知梁敬身上有伤,梁拥又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侯爷,再过上两年,世子就该知人事了……”

    梁敬正被人服侍穿衣,闻声顿了顿。梁叔接着说:“是不是该先赐两个丫头伺候着……”

    二十一

    “是不是该赐两个丫头伺候着…”

    梁叔说的话好似咒术般一遍遍回荡在他脑子里,搞得他有些烦躁。梁叔想什么他清楚的很,不过是顾虑着他是个断袖,不想叫梁拥跟着自己学坏罢了。

    “这是绿荷,这是流萤。这两个是新进府的丫头,老奴先前看过了,聪明伶俐的紧,十五六 的年纪,懂事儿又贴心,和世子定能聊到一块儿去儿。”果然,梁叔动作麻利的很,前脚刚与他商议,没过多久就找来了两个漂亮的小丫头。

    两个丫头年级到底是小,见到他,勉勉强强稳住了神,稍微高一些的流萤得了空抬头看了一眼,险些恍了神,被绿荷拽了拽袖子才回了神。

    侯府果真和乡下不一样呀,连人都生的格外好看。那侯爷,也当真是气宇非凡,瞧上一眼,便知他和旁的人不一样。

    梁敬没什么心情,抬头看了两眼,点了点头,权当是允了,梁叔这下才好歹是放了心。

    说是赐两个丫头伺候着,若是这两个丫头伺候的好,世子喜欢,将来纳为偏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梁叔千叮咛万嘱咐,对着两个小丫头,又说了好几遍规矩。

    “世子贪玩易着凉,秋冬时节要记得添衣,还有…”

    这些事儿之前自有人打点过,梁叔怕她们记不住又唠叨了会儿,两个丫头忙不迭的点头。待梁叔交代完,两个丫头才稍微放松一点儿,绿荷悄悄侧了侧身子,道:“姐姐,这里规矩好多啊,还有,刚才那个侯爷人长得真好看。”

    流萤拿手指“嘘”了一声,“小点声儿,主子的容貌可是我等可以妄议的?这里毕竟是侯府,哪里和老家一样,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别当着别人的面儿乱说话。”

    绿荷略带嗔怪的说:“可是姐姐方才看那位侯爷可是看痴了呢?”

    “嘘,你这丫头,谁叫你乱说话了…”

    奶娘年纪大了,见院里进了新人竟借着这空档儿准备告老还乡了,梁拥是个念旧的,奶娘又是他来了侯府之后头一个对他好的人,这说走就要走,他实在有些低落,以为奶娘不要他了,于是心里对这两个刚来的漂亮姐姐也喜欢不起来。

    头一天他打翻了绿荷倒的茶,说烫着了自己。第二天他说流萤的声音不好听,碍了他休息。这等无理取闹,梁叔头都痛了。这两个丫头是他把过关的,仔细伶俐的很,但也经不住世子这般挑刺儿啊。据那俩丫头说,她们偶尔还会看到世子从习武场回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神伤,看到去颇为可怜。

    “破冬走了,奶娘也走了,世子难过啊。”梁叔对着梁敬唉声叹气,心疼得不得了。

    待到过了俩月,梁拥终于明白再如何刁难他们两个,奶娘也不会再回来了。才终于和他们两个亲近起来。

    梁叔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他摆摆手,唤了绿荷和流萤交代了两句。两个人面目复杂,交换了个眼神,一来二去便合计好了,入了夜绿荷便早早躺在了梁拥床上。

    秋冬时节,侯府的锦衾也是透着股凉意的,原本都是奶娘白日里晒过,晚上再拿暖炉仔细熏烤一遍,到了晚上他躺进去才会又温暖又舒适。但如今一个十五六的姑娘用自己的体温将被子暖热,就平白增了些旖旎。到底世子已经十岁了,就算未经人事,该懂的也差不多该懂了。

    梁拥回到房间准备休息,掀开被子却见床上躺了绿荷,只穿了里衣,娇娇小小地缩在被子里,看见他进来起了半个身子行礼。梁拥不由皱了皱眉,“你不去休息,在我床上躺着作甚?”

    绿荷还是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