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商人只富不贵,她觉得阿明利欲熏心,非得放弃军队大好前途去经商,赚这点铜臭小利。她不知道阿明背负他爷爷、方歌这么多情,他没有支配自己行为的自由。”
张倾情能想到,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在军队抓住那么微小的军人内考机会,自学考上国内最高军事学府军防大学,在北京举目无亲,方歌给了他多少爱他就欠她多少情,爷爷给了他多少爱,就给了他多少期待。
他向上走着,甚至不敢停下来想想他到底为什么在活着,一停下来他脑子里就是陕北黄土上大片大片紫红色的干涸血迹,还有爷爷在冷风里呼啦啦的稀疏白发,母亲冰冷的背影和方歌那碗热腾腾的红豆面交替,他站在陌生的人潮人海中彷徨。
张倾情眼眶一涩,仿佛隔着二十年光阴,窥到了那个孤独的灵魂,他于人潮人海中回首,与她拥抱。
女将军看了眼她的神情,蹲下上拿了刷子开始刷马桶,道:“情妞你再委屈一阵子,阿明肯定能救你出去。”
女将军刷马桶从不用她帮忙。
这个扑克是我根据德扑和炸金花编的,别较真。
监狱我是查了查资料写的更不能较真,毕竟,我真没进去过。
军防大学原型是军委直属国防大学,不是国防科大,应该算是研究生,年轻军官可以通过军内自考进入,所以老秦是研究生学历不是没读过大学哭哭笑。
军中绿花总得交代。
倾情 13 蜘蛛(很短)
这章很短,比较隐晦,要动脑子,不想看跳过,吃完饭能写下章就写,下章重逢。
溶溶紫庭步,渺渺瀛台路。
秦子明到的时候,赵胜曜已经等在院里,坐北朝南、宝相庄严,他在看中华书局出版的《宋史》,“我刚看到1202年,赵扩诏陆游回京做官,你就到了。”
“坐。”赵胜曜放下书,聋拉着眼皮,“听向凛泽说你那年是高考状元,这段我就不看了,听你说说陆游罢官这么多年,赵扩为什么诏他回来,给他个机会。”
“赵扩诏人编纂的是孝、光两朝史书,陆游历经两朝也是难得合适的人选。”秦子明回。
赵胜曜眼皮聋拉,沉哼地一声,“范成大也是历经两朝,昔年官还在陆游之上,选他岂不是更合适?”
因为范成大此时去世已近十年...
当然不能当面打脸,秦子明道,“那我就想不到了。”
“赵扩想强国富民,可当他真的站到这个位置了,才发现冗官冗银、积弊难除,满腔抱负就像老虎吃天不知道从哪儿下嘴,朝堂上那群又都只顾自饱私囊。”赵胜曜眼皮忽然抬起,眼中精光乍现,看着他道:“陆游不一样啊,艰难困苦还为国请缨,赵扩是欣赏他的,但他明知积弊难除,还逼赵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引得朝堂不满、百官怨声四起!你说赵扩该怎么办?”
是积弊难除,还是假装积弊难除?但一定是站上这个位置早已经丢掉初心,与恶共沉沦。
作恶者表面咄咄逼人,实则内心自卑十足。他要恶也是美,才能理直气壮、高高在上。
秦子明心明如镜,顺了他的意思,“孝、光偏安一隅、声色犬马,只有赵扩不丢初心敢于北伐,我想陆游是感激他的,所以次年书成,陆游主动辞官还乡。”
“不愧是状元,都按《宋史》上说对了。”赵胜曜又聋拉了眼皮,手指轻扣黄花梨心木,语气缓和下来,带了笑意:“你要不是因为家庭成分,可能还真和我一样进了f大文史学院,当了我的学弟,真有些遗憾。”
他当然想不到秦子明竟是理科生,当年报考的是f大水利工程专业。
秦子明也不纠正,顺水推舟道:“书记是陆军转干部,我进的是陆军,也算是弥补了遗憾。”
赵胜曜点头,“一聊就偏了,都忘了问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秦子明让人拿出一沓文件放在桌上,道:“经常看着这些股份我心里就不踏实,稀有金属是国家战略物资,私人占有股份对国家安全都有影响。”
赵胜曜不语。
“还有国企改革时候我买的这些股份。”秦子明打开笔一页一页签股权转卖协议,“我打算回陕北老家,拿着这些也管理不能。”
赵胜曜心里满意,却假意微讶道:“你回了陕北什么时候再回来?”
“就不回来了。”秦子明签完字。
“哦?”赵胜曜眼中闪烁着怀疑和隐隐的满意,“古人说长安城土都是香的,你怎么舍得离开首都。”
秦子明看向古老红墙角,道:“书记,你看那只蜘蛛。”
赵胜曜顺着他目光看去,蜘蛛结了很大的网,它就趴在网上从这头到那头不会走远。
“蜘蛛为了生活结下网,网结的越大捕得猎物可能性越大,听起来似乎很好,但网结的越大它付出的越多,越不能离开这张网。”秦子明看着那只只能在方寸活动的蜘蛛,“书记,它被自己结的网困住了。”
他用被网困住的蜘蛛比拟被首都权势困住的自己。
赵胜曜当然听得懂,眼中怀疑还在隐隐闪烁,“这只网可能是它半生的心血。”
“那真悲哀,它这半生都只用来结网了。”秦子明反而淡笑。
赵胜曜大笑,眼中怀疑消失,眼皮又聋拉下来,他不着痕迹扫视过桌上的股份转让书,确认毫无问题。
“你都想走了,我强留也是为难你,你有天高海阔的心,我怎么能留你在这一网之上。”赵胜曜带了笑,“回去吧,带你老婆孩子也去你家乡看看,张倾情从小娇生惯养,也正好让她去南泥湾正正风。”
秦子明内心的巨石终于落地,垂在桌下的手轻轻颤抖着。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眼前古老的墙垣慢慢模糊,赵胜曜捂着胸腔呼吸。
《宋史》从他手里掉下来,赵胜曜栽倒在地,清风翻动书页,历史在纸张上行走。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
“书记!来人啊!书记病发了!”
半夜三更,向凛泽从被窝爬起来去亲自侍药。
赵胜曜躺在床上输液,看着向凛泽的背道:“向凛泽,我病情恶化,你很开心吧?“
“叮当。”向凛泽端古式茶杯的手抖了抖,发出瓷器碰撞脆响。
倾情 14 发配边疆
陕北很多煤城,刚洗完头在城里走一圈又得洗头的煤城。
矿业衰败,煤城绿化转型工程很少有公司愿意接,承包商接政府的活就为虽然事多但利润也多,但煤城绿化没什么油水,政府事又多,招标了几次也没人竞标。
直到半年前,一家新注册的公司接了煤城转型的工程,当地工程商都笑:哪儿来的外来和尚不了解行情,回馈社会来了哈哈。
忘了说,这家公司叫做“玉成控股”,做投资股权金融生意,资金雄厚,也兼做慈善性质的煤城绿化。
据说是一对夫妻注册成立,注册那天,男人说就叫玉成吧,他眼底含着笑。
女人脸红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