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而言,同你一处,便是要紧之事,损耗些……又有何妨呢?”见钟离晴被她此言所震,面色似悲还喜,几乎泪盈于睫的感动模样,而后却又嗔怪恼怒,怫然作色,妘尧一把攥住钟离晴作势捶她的手,正经了脸色,悠悠说道,“你且内视丹田识海,可有什么变化?”
钟离晴依言一看,不禁讶然:“我的修为?”
----仅仅这么一场风月过后,她的修为,竟从真仙之境……跳到了金仙。
更为惊愕之事,而是她于云雨之时,半点不曾发觉。
“这双修之道,未免、未免……”一时之间,钟离晴竟是想不出词儿来形容。
如今,她还不超过四十岁。
四十岁的金仙……这等进境,可说是匪夷所思。
钟离晴念头一起,却又随即想到一处:“莫要扯开话题!现下我也已是金仙修为,怕是这天斗大会也鲜有敌手,你速速将这结界撤了,没得徒增损耗……”
思及先前消磨去的时光,又见这人一脸不在意的淡然模样,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气恼,更随之升起一股心疼与忧虑来。
“不急在这一时……我有一事嘱托你,你须得应我。”妘尧见她面上一派紧张担忧之色,心中一暖,弯唇浅笑,由着她心急火燎地收拾穿戴,只不紧不慢地揽了她进怀,柔声说道。
“你说什么,我都依你便是,快些撤了结界。”钟离晴被她圈进怀中,急得去推她的肩膀,却又舍不得用力,只得软声妥协,心中也委实眷恋她的怀抱,顺势在她颈侧吻了吻,顺着她道。
“我要你答应我----务必小心三殿之人,那星辰殿的殿主岑北卿是其一,绝湮殿的封心羽是其二,至于那挽阕殿主,更是危险中的危险……倘若遇到这三人,纵是打上十二万分的小心也不为过。”妘尧的声音自顶上飘来,却不如她向来清透泠泠的声线。
钟离晴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竟从其中听出一丝异样的轻颤来,待要细辨,她却又闭口不言,只是搂得她越发紧了。
她若有似无的不安,教钟离晴心中一疼,忍不住问道:“这却是为何?三殿既是仙域势力,又是这天斗大会的主办者,与我区区姜族又有什么恩怨?退一万步说,纵然要对我姜族不利,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人口舌吧?”
听她如此发问,妘尧的声线一沉,将她搂紧,一手悠然拍着她的背脊,似是在安抚着她,更像在平息自己的心绪:“傻丫头……你道是谁指示岑北卿咒杀嬴惜的族人,又将这法子传开,害了你义父钟离洵?是谁迫得你阿娘放弃星辰殿主之位,云游在外,又遣人将你阿娘抓回仙域,意图赶尽杀绝?又是谁暗中布局,蚕食上古八族,神道后裔,替换成了自己的心腹,扶持天道家族,与之抗衡?”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那挽阕殿主所为?”钟离晴蹙了眉头,对那不曾谋面的挽阕殿主陡生恶感,却又莫名地生出些烦闷,好似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能牵动心神一般,“她为何要如此?”
“你道三殿缘何势大,竟能掌控仙魔域,压得六界抬不起头来?不过是因为那挽阕殿主之威;三殿历年选拔了无数天才送去传说中的神域天原,据闻,便是教那挽阕殿主拿来做了炉鼎,增长修为了……”妘尧淡淡地说着,钟离晴默默听着,心底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依不挠地否认着,连她自个儿也不晓得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好教妘尧知道,只能强忍着情绪埋首在她怀里,一言不发,生怕一开腔便泄了心思。
“此前你一心一意要来这天斗大会,又与我置气,我便不好与你详说……只怕这天斗大会也不过是三殿招揽天才入彀的幌子,你既已参加,无法贸然抽身,便只能加倍小心了。”
钟离晴听她说得凝重,心下一沉:“这么说来,岂非来参加这天斗大会,便是来送死?六界之中,参与者数众,难道三殿竟敢公然与六界势力叫板不成?”
“这是三殿有恃无恐,贪心之故,却也是吾等唯一的机会。”妘尧温声含笑,与她解释道,却仿佛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又是怎么说?”钟离晴正要挣脱了她怀抱,抬头去看她,却被她更为用力地按在怀里,像是特意不愿教她看见自己的表情似的。
“集合六界的势力,与上古八姓遗存之族,共抗三殿……”疑惑不解时,却听那清灵的声音如烟缈云岫般飘过,又宛若浸在浑厚浓墨之中,不免染上了几分沉郁:“你记着----若是有机会,便除了她,无需犹豫的。”
不知何时,妘尧已经松开了双手,而钟离晴也得以去看她。
那张倾世绝俗的脸上带着教她极为陌生的神色,那片风雅多情的唇中说着教她无法理解的话语。
----她叫我杀了挽阕殿主。
钟离晴茫然地望着她,脑海中来来回回地响彻这句话,不由出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晴:媳妇要求我杀了她该怎么破?急,在线等。
敲黑板:
此时晴的记忆停留在进入仙魔域以前与从姜族醒来之后,中间断片,所以还不知道媳妇有一个小号是君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