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替你卖命是她犯傻,我却少不得要讨些好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钟离晴听她尾音一勾,心中骤沉,还未有所应对,却觉得下巴被二指轻轻一拨,被迫朝一侧偏过脸去----唇上一暖,竟是教那妖女攫住了唇。
“唔、唔……”张口要怒斥对方的无礼行径,却被抓住了空子,钻入了舌头,搅得她神晕目眩,几乎忘了初衷。
偏生那搭在丹田的手掌也不安分,掌心开始吞吐极阴的灵力,而与她痴缠的口舌则吞吸着精气----顷刻间,竟是在两人体内调动起了灵力,循环起了周天。
钟离晴瞪圆的眸子微微眯起,水润的眸光稍敛,匀出了半分精力去观察那霸道地从她这里“讨便宜”的女人----美目微阖,羽睫轻颤,那般缱绻宛然,倒像是沉醉其间。
这妖女的神色,可不如她说得那么轻佻无谓。
更何况,钟离晴分明记得,她的属性是纯阳之体,可她方才使出的灵力,却属极阴。
这人是夭夭,却也……不止是她。
灵力化于五行,调转阴阳,在她丹田中聚首圆融,透过两人紧贴的唇齿互哺,又在各自经脉中流转往复,循环了不知多少个周天,久到钟离晴都觉得自己的唇已经被对方啃得红肿,舌根也被吸得发麻,夭夭终于放开了她。
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却像是不知餍足般灼灼地盯着钟离晴,指腹蹭了蹭她的唇瓣,坏心地压了压,迎上她愤愤不平的视线,反而笑得更张扬,就连眼中也漾着笑意,似是对方越怒,便越教她欢喜似的:“何必动气,本是互惠互利的事。”
自她退开便获了自由,能够动弹,钟离晴刚要扬起的巴掌在她话音才落时顿了顿,随着她意有所指的眼神不甘不愿地收了回来,在身侧紧攒成拳头。
悄然感知了一番体内灵力,却惊讶地发现对方不曾骗自己:体内的灵力的确是比先前更丰沛,虽然乍一看并没有增长太多,但是比起此前来要更加浑厚圆和,似是千锤百炼地凝实了无数遍,哪怕只是一丝一缕都蕴含着贲涌内敛的力量。
她体内的灵力有了质的改变,倘若这归功于夭夭与她的强行转换,钟离晴倒是不得不承了她的情----只是,这种方式,委实教人憋屈。
“罢了,我便不追究……下不为例。”咬牙切齿终是挤出这么一句,钟离晴反手擦了擦有些麻痛的嘴唇,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旋即拢紧了被扯开些许的衣袍,越过她往灵晶屋中走。
即将踏进屋中之际,却听背后那柔媚勾人的声线刻意拖长了调子笑道:“只一次怕是不够的……在我恢复伤势前,还请多指教。”
钟离晴脚下不稳,差点被门槛绊得一个踉跄,好容易扒住了门边稳住了身子,心中狂怒,恨不能一掌轰碎手边的东西。
余光瞥见手边整栋屋子都是价值连城的灵晶,顿时悻悻地收回手,也不搭理后头笑盈盈的妖女,忍气吞声地进了屋子,反手在门边罩了个结界,自顾自上榻盘坐修炼,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见她并不理睬自己,又加了一层结界,夭夭脸上的笑意终究淡了下来,媚意尽褪,泄露出几分苦涩伤感来。
摸了摸自己同样微肿刺痒的唇,无奈地摇了摇头,几步走到那灵晶墙边,背靠着墙面,无力地滑坐在地,默默忍受着体内灵力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带来的痛楚。
一墙之隔,犹如天堑。
表面平静,相安无事,时日便悄悄溜走了。
修炼之余,钟离晴也出去过几回,却无一例外地会被夭夭以各种理由轻薄。
她虽然恼恨,却看在的确是对自己修为有益的份上强自忍下了,只是离开屋子的时候越来越少,到了后来,她体内的灵力几乎凝炼到了最高点,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没有进步;而至此,钟离晴便再没有主动离开过屋子。
教她奇怪的是,夭夭也待在外头,没有进来的意思,这让她在不解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而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别扭,却教她固执地忽视了。
时光飞逝,白云苍狗。
曾以为天地不能一瞬,却只是眨眼的功夫,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这石穴中的时间犹如静止了,就连灰尘都飘浮在原处,不曾改变位置;唯一的变化恐怕只有钟离晴逐渐深厚的修为。
这一日,钟离晴正在试着用空间之力打磨一块灵晶,以此磨练神识的控制力,将它雕刻成一个精致的人偶;人偶的大致轮廓已经初具形态,正要就五官精细雕琢,却忽然福至心灵,感觉丹田一颤,而从识海处则传来一声破碎的轻响。
无需知会,她莫名地意识到了这种异动----散仙突破到真仙的壁障,松动了。
若是没料错,劫雷将至!
钟离晴蓦地起身,穿过结界来到屋外,正对上夭夭上挑的笑眼:“可准备好了?”
“若是我没有料错,那呆子真正的目的,是要靠着雷劫之力,生生劈开罩在外头的结界。”
----原来,这才是妘尧费尽心思要帮自己突破真仙之境的原因吗?
不是什么真仙才能躲过波及,而是要靠着雷劫的力量打碎结界阵法?
可为什么,钟离晴却觉得,妘尧真正的目的,并非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