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 好歹是将参加时间推迟到下个月, 留出足够的空余做准备。
又是一月挑战赛的日子,这次钟离晴去的是位于主峰之一铁林峰山脚的磨剑台, 也是青衣弟子们比斗的试炼之地。
这一次,她没有看见敖家兄妹和淳于秀, 倒是见到了罗仲伦并另一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青年, 两人身边各自簇拥了几个跟班, 貌合神离的样子,就算是她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弟子也看得出来。
那时候刚脱离了丹阳郡王府的势力范围, 钟离晴便从各处不着痕迹地搜集着他们的信息, 也对这王府的情况了解了大概。
丹阳郡王有一正妻一宠妾,其余姬妾自是不提,这正妻有一子名曰罗志光, 乃是名正言顺的世子,郡王爵位的继承人;而那宠妾则育有两子, 长子正是她此前见到的罗仲伦, 幼子便是她送去地府报道的罗孟杰。
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 那丹阳郡王对罗仲伦这庶子极为疼爱,甚至隐隐有让他继承爵位的意思,是以这两个郡王家的公子虽然同样出自罗家,却势同水火,连带着他们身后的支持者也两看相厌。
这二人年纪相近, 修为相仿,每次挑战赛都是互别苗头的战场,若是能将对方压下一头,便能耀武扬威一段时日。
以往都是派遣跟班随从互斗,这次,因着矛盾升级,看来两个正主也忍不住下场了。
当钟离晴不紧不慢地御剑到达磨剑台外的广场时,见到的就是两方剑拔弩张,谁都不肯相让的对峙之景。
偏偏这两拨人马将唯一一条道儿堵得严严实实的,若是要进去报名参赛,非得要通过不可。
钟离晴蹙了蹙眉头,正想着要怎么从两方人马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潜进去,却不料那罗仲伦是个眼尖的,一下子认出了她来,当即轻笑一声,招呼道:“秦姑娘,经月不见,竟已是吾辈青衣一员,实在是进境奇快,某佩服得紧。”
“过奖。”钟离晴不欲与他对言,既然已经被指名道姓地认出了她,那她也懒得再躲,索性与他颔首见了礼,就要越过两人走到中间的道上,走进院门。
不料那罗仲伦还不曾开口,他对面的罗志光却出声道:“姑娘且慢。”
钟离晴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看向这个本该顺理成章继承爵位,却因为父亲的偏心昏聩,而不得不与庶弟争抢的青年——说实话,单从相貌上来说,罗志光生得过于普通,的确是不如俊美的罗仲伦出色,不过他的气质沉稳如磐石,目光不如罗仲伦那样轻佻无状,论起涵养,自然是这位世子更甚一筹。
只是,钟离晴却极为不耐这两兄弟将战火蔓延到她这个旁人身上,因而也对那世子没什么好脸色,只装作不认识两人的身份,淡淡地问道:“前辈有何指教?”
“听二弟对姑娘极为赞赏,某也有结交之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罗志光温和地说道。
“此事倒不急,烦请两位让我先去报个名,如何?”钟离晴虽是彬彬有礼地与他回道,神色却极是清冷。
“是某心急了,姑娘请。”那罗志光心里一突,也不再强求,故作风度地让开一些。
点点头,钟离晴迅速离开了门前的是非之地,而那两拨人又开始了对阵叫骂,只怕没个小半时辰,是不会有结果的。
铁林峰作为崇华的五大峰之一,别称武峰,可见其尚武风气,而将筑基期的磨剑台安排在这里,也是别有用意。
去柜台报了名,再次将全部积分压在自己身上,这次的值守弟子倒是二话没说,直接替她办妥,可见比那炼气期的磨剑台值守经历得多,也老练得多。
钟离晴把玩着编号贰拾贰的号码牌,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趁着比赛还未开始,打算先观察一下各选手的实力,做个参照,拟定一个合理的作战表。
她目前只是筑基初期水准,不过因为近几个月来坚持不懈的修炼,加上日日不辍的药浴,修为已经逼近筑基中期,而灵力的储备和全力爆发的攻击强度甚至可以媲美筑基后期,这也是她有底气答应慕叶前辈来参加挑战赛,争取一百连胜的原因。
另一个原因,则是那次旁观了淳于秀的比斗之后,她的内心委实深受触动,总是裹挟着一股子意气,教她跃跃欲试地想要如她一般做个尝试——或许潜意识里,是她不愿轻易服输,也想证明自己绝不是个懦夫罢。
最先上场的人是个筑基初期的秀气少年,对于第一个被抽中上场也是十分怨念,不过他心态也是平和,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连胜无望,在与第二个上场的修士酣斗一场后便主动下了场,之后几个修士也都差不多走了个过场,并不恋战。
看他们脸上享受战意的欢畅,钟离晴也不由大受鼓舞。
不多时,演武台上已经进行到拾叁号与拾柒号的比斗,而钟离晴也开始不动声色地活动起了手腕。
这时,就听她身边一个明显是罗仲伦狗腿子的青衣弟子叫阵道:“二少天资卓绝,剑法超群,若是上场定能力克群雄!”
另一边所属罗志光阵营的弟子也不甘示弱,立即反驳道:“世子爷神功盖世,术法精妙,只要往场上一站,立马叫对手吓得五体投地。”
——真是一个比一个能吹。
如此恐怖,你们家世子莫不是妖怪变的?
钟离晴好笑地摇了摇头,也不管那两拨你来我往互相掐架的人,径自穿过人群,在那些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未曾察觉的时候,踏上了演武台。
两边对骂的人,以及罗志光、罗仲伦两兄弟,愣愣地望着那个站在台上泰然自若看来的少女,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钟离晴并不理会他们的尴尬与恼怒,反手一抖木剑,直指罗仲伦,在他脸色一变时,剑尖一扫,又平平移向对面那个守擂的修士,轻笑道:“请指教。”
双方摆开架势,等那裁判一声令下,便战在了一起。
现在守擂的那修士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招式很是规矩,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子,刺即是刺,削即是削,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虽然干净利落,却也流于刻板,落了下乘。
钟离晴见识过这套剑法,自然知道下一招对手的动作,反手挡住那直逼面门的剑,钟离晴甚至不需要使别的手段,按照记忆封住了他下一手的剑招,剑尖一斜,轻飘飘地越过大开的空门,搭上了他的脖颈。
“承让了。”从她上场到两人开始战斗,到最后她锁住了对方的行动赢下了比试,只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那修士甚至没来得及使出第三招。
钟离晴看着他脸色一僵,却没有多说什么,与她相互行了一礼便下了台,心里倒也不觉得如何得意:这修士并非不曾努力,招式都颇有筋骨,力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