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补发一下。
第11章
“师傅,曲水路。”
乔彻听见这三个字,小心脏砰砰砰乱跳。
他知道的,这是她家的地址。
邵淇心底着急,也没想太多,下意识就报出自家地址。她从摇下的车窗中瞥一眼追过来的大汉,冲师傅道:“麻烦您快一点,谢谢。”
“哎。”师傅点点头,一脚猛踩油门,把出租车硬生生开出了高铁的气势。
后面骂骂咧咧声越来越小。
渐渐,彻底甩开。
曲水路在东部老城区,离这里大概四十分钟路程。
乔彻双臂抱住肩膀,低下头,阖上眼睛,高大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歪在车座上。
上了高架桥后,车速才慢慢降下。邵淇想起不对,转头问:“你家在哪儿?”
“……”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不知何时,乔彻已经睡着了。
他今天换了件宽宽松松的粗棒针毛衣,漆黑的发丝遮住英俊眉眼,呼吸绵长,像一只正在冬眠的毛绒绒的小动物。
寒冷的夜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
头发被吹散,她看见他眼皮上清浅的褶子,还有随之呼吸而微张的薄薄唇瓣。
邵淇心里一动,没再忍心叫他,摇上车窗。
车内温度渐渐回升。
乔彻放下心,竭力克制住唇角的上扬。
几分钟后,随之计程车的一个转弯,他的头也一歪一歪,像是被抽走重心一般。最后一下,恰到好处地倒在她肩上。
邵淇后背一僵,瞬间要躲闪。乔彻睫毛颤颤,侧侧头,在她瘦削的肩上寻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睡得愈发香甜。
邵淇盯了半秒,再一次没舍得唤他。
一垂眸,瞥到男孩身上那件松垮毛衣,心里忽的一颤。
强壮的男孩子和松松软软的黑色毛衣。
组合在一起,竟有种微妙的化学反应。
邵淇看得心痒痒的,想伸出一只手,好好地,轻轻地,上下搓揉一番。
她天生对于毛绒绒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比如家里的雪球。
邵淇压下那股怪异冲动,转过脸,倚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条老巷子前。
曲水路全是待拆迁的筒子楼,墙壁斑驳,地面满是污垢,窗户外侧晒满廉价衣物,天气潮湿,有的衣物还未干,正啪嗒啪嗒地往下滴水。
一角的路灯忽明忽灭,灯光昏沉,愈发衬得这片老楼灰头土脸,与a城其他地方彻底脱节。
乔彻一边走,一边偷眼打量,他神色间并没有丝毫不屑或者好奇。看着这些,他甚至觉得有一点点熟悉亲切。
邵淇扶着他上到二楼,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防盗门。
犹豫半秒,把男孩子搀扶进去。她刚要开灯,手指还没触到开关,一个黑不溜秋的身影突然从沙发底下窜出来,扒住男孩子的小腿。
“喵呜!”异常凶狠的一声。
乔彻被吓一大跳。
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他猛地站直,往后退几步。
邵淇打开灯,淡淡望向他,“你好点了?”
白光骤亮,室内清晰。
“好点了。”乔彻揉揉头,哑声道:“就是头还有点晕。”
他说着,便扶住沙发的扶手。
腿上,小家伙还在喵喵叫。
乔彻低头瞧,一只毛绒绒的小黑猫正在狂挠他的腿,黄眼睛瞪得滚圆,恶狠狠地看着他。
那副样子——像是见到有陌生人侵犯领地,要拼了命保护女主人。
乔彻忍不住就啧了一声。
他坐到沙发边,抬手,想抚摸那只小猫。
邵淇正把刚脱下的风衣挂到衣架上,也没注意到他那边。
“嗷嗷嗷——”
忽然听见一声痛吟。
她转头,看到雪球咬住男孩手指,全身炸毛,高高竖起粗粗的尾巴。
乔彻小脸一皱,但也没舍得打它,只摆摆手要挣脱,雪球坚定地咬紧牙不松口,一猫一人纠缠在一块儿。
邵淇眉头一紧,赶紧走过去,把雪球拉开。
“不好意思,它就是对陌生人比较凶。”她拍拍雪球,歉意地看着他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的。”
他手上皮糙肉厚,她又来得快,并没有破皮,只有一道浅浅红印。
“真没事?”她单手握起他手腕,仔细看了看。
乔彻摇摇头。
“你刚刚叫它什么?”乔彻从她指腹滑腻触感中缓过神,指指她怀里的猫。
“雪球。”
雪球还在挣扎,对新客人十分不友善。
乔彻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它乌漆嘛黑的毛上,扯起唇角。
“这么黑,不应该叫煤球么。”他调侃道。
雪球像是能听懂,猛地从邵淇怀里窜出来,跳到他身上,要挠他的手。
乔彻一抽右手,躲得很快。
“雪球雪球,行了吧,你最白了。”他咧咧嘴,换了种口吻,伸出另只手小心抚摸它。
雪球并不吃这一套,但男孩子的手势极温柔,一下一下。
它也没再闹腾,眯起眼睛。
屋内安静下来。
乔彻懒懒散散地倚在沙发上,低着头和黑猫打打闹闹。他的黑色毛衣看上去意外和谐,同雪球的黑毛融成一团。
许久都不曾有过的温馨画面。
邵淇看着他们,抿唇吸了口气。
墙壁上老挂钟的秒针规律而富有节奏地转着。
已经快五点了。
十一月,天亮得晚,窗外仍是沉沉一片。
“你家离这远吗?”邵淇问。
乔彻顿了顿,垂下眼皮,“很远。”
“那怎么……”她有几分犹豫。
他把雪球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我不可以在这里凑合一晚么?”他拍拍沙发,仰脸看她。
男孩子眸中醉意散了大半,脸颊仍有些苍白,黑眼圈浓重,很是倦怠。
邵淇默了一瞬。
“头晕,超级困。”他仰起脖子靠在沙发垫上,咬咬唇,“过去至少也得一个多小时。”
后半句他说得是实话。
两边一头一尾,一新区,一老城区,确实很远。
邵淇看他许久,最终缓缓点头。
“那好吧。”她道,“你跟我过来一下,搭把手。”
“哦,好。”他不明所以地站起。
邵淇推开旁边的房门,乔彻很快意识到这是她的房间,环视一圈——
空气里盈满一股清爽的洗衣粉味,东西不多,收拾得很干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呈豆腐块状堆在床尾。
他忍不住多瞟了两眼。
邵淇打开同样整齐的衣柜,从底下翻出一套厚厚的羽绒棉被。
“拿着。”她扬扬下巴。
乔彻上前接过,抱在怀里。
“还有这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