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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8
    拜?

    别说她的身子受不受得了,他光是看着,就已经难受得宛如刀割。

    易北是真走投无路了。

    他上网搜了一把怀孕的女人最想吃的东西,挨个指给唐景潇看,问她有没有想要的。

    唐景潇哭笑不得,缓了半晌,终于有了些开口的力气,笑着安慰他,“没事。吐多了就习惯了。”

    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实在扛不住了,只求有人能把她送去医院挂水就好。

    易北绞尽脑汁也想不过更好的办法,急病乱投医地开口,“那你还想喝碳酸饮料吗?”

    唐景潇噗呲笑出声来,虚弱地点点头,“好。”

    唐景潇是真心感激易北。

    因为他一身精湛厨艺虽然没能拯救她的孕吐,但至少,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被人“细心呵护”。

    他们俩上午一起买回来的那点儿食材被他变着法子捣鼓出了十几样菜色。

    她举着筷子坐在餐桌前,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准备临幸妃子的帝王,五湖四海尽在掌握。

    忙了一整天的易北脱去围裙坐到她旁边,眼巴巴地问她,“有胃口吗?”

    “嗯。”

    唐景潇捡她能下咽的东西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感觉胃又开始闹腾,很快便放下筷子,乖巧坐在那里,劝易北也吃。

    他哪里吃得下。

    要是他知道,原来女人妊娠会经历这么痛苦的一段过程,当初他打死也绝对不会给雷佑胤或顾嘉诚机会。

    唐景潇想要孩子,他爱屋及乌。

    但见她这样,他现在只想把他们拉出来再揍两拳。

    好在老天有眼,当天晚上勉强吃了点儿东西的唐景潇总算没有再吐。

    她独自一人睡得还算踏实,只不过梦境却是一个赛一个的古怪。

    她一会儿梦见雷佑胤知道了她偷偷留下了孩子,千里追杀着扬言要她一定要把这个孩子拿掉。

    一会儿又梦见自己生产那天接生的护士突然变成了顾嘉诚。

    她的孩子呱呱坠地,刚发出第一声嘹亮的啼哭,下一秒竟然就能够开口说话,抱着易北叫爹。

    ——唐景潇一身冷汗的自梦中惊醒,看外边天色。

    旭日初升,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她擦把冷汗打算起床去个卫生间。

    双脚还没落地,同主卧连着的阳台上便隐隐传来了易北刻意压低了嗓音的说话声。

    唐景潇竖起耳朵去听,拉格朗日的呜咽还有易北略有些气急败坏的训斥让她很快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宠物的作息时间永远比人类要紊乱。

    照昨天她在小区里看到的样子,往常这个时间,易北或许已经牵着拉格朗日出门晨跑了。

    他因为照顾她,故意将兴奋的拉格朗日给哄住,就是怕它打扰到她休息。

    她没有过多停留,打开房门,发出些声响,提醒易北她已经起了。

    易北很快就放过了拉格朗日,从房间里出来,有些尴尬地看她。

    “昨天睡得还好吗?”

    “嗯。”

    唐景潇回给他一个笑脸。

    “谢谢你。”

    66,桃颜

    旅游归来的顾妈得知了顾嘉诚瞒着他们辞职又搬家的事情,气得差点儿犯了病。

    接到顾爸电话,开车赶往爸妈家的顾嘉诚在上车前就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

    他一直是个懂事又听话的孝子。

    可是,经过王可和唐景潇的事情,顾嘉诚却觉得,自己好像直到今天才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这么多年来,他读书、出国、进入医院……每一步都走得坦荡。

    他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三十出头便坐上了主任医师的位置,羡煞了多少人。

    他的人生轨迹,遵循着父母的期望,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着。

    直到——唐景潇出现,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悔改之后,坚定不移地将他拒绝。

    顾嘉诚这才发现,原来他拥有的东西,并不是他真正自信的东西。

    他过去了三十多年的人生,他的自负,因为唐景潇的话语通通瓦解在了那里。

    ——他竟不值得她再有所留念。

    纵使他万般手段用尽,换来的也不过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你值得更好的人。”

    更好的人?

    顾嘉诚坐在新家看着空寂的房间,莫名想笑。

    她到底是为什么觉得,他会放下她去选择什么更好的人?

    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弄丢过她一回,悔不当初到恨不得找一个时光机把当时的自己狠狠揍上一顿。

    时至今日,在他心里,又哪里会有比她更好的人。

    唐景潇说孩子不是他的,他一直心存怀疑。

    她去医院咨询终止妊娠,他虽不忍,但那毕竟是她的选择,他也无法置喙。

    眼下她跟那个暴发户的儿子分手,分明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他还要像当初对待她时那样犹豫不决,因为在意别人强加在他身上徒有其表的光环而再一次地与她失之交臂吗?

    顾嘉诚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如果说,这是他跟唐景潇之间最后一次机会。

    那么,他愿意放弃一切去替自己争取这最后一回。

    这一次,他不是顾家引以自豪的儿子,不是医院脑外科年轻有为的金字招牌。

    他只是他自己。

    一个愿意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一切后果的普通男人。

    易北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上班前,他放心不下一个人在家的唐景潇,也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部旧手机,将自己的临时电话卡插进去交给她,叮嘱道,“这个手机你暂时用着,有不舒服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唐景潇看一眼被易北淘汰的苹果8,想当场给他背一首《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不过拿人手短,她只得默默把自己的感慨咽下,贤惠地冲他招招手,欢快地目送他离开了自己家。

    没有身份证在手边,连去医院做检查都是问题。

    唐景潇瘫在沙发上给自己削了个桃,吃半个吐半个,自得其乐地安慰自己,至少在胃里待了十五分钟,就当是已经吸收了。

    拉格朗日大概是被易北训过,一直乖巧懂事的陪在她身边,在她吐完后,拿毛绒绒的大脑袋拱她当做安慰。

    唐景潇揉揉它,莫名觉得这样的日子真不坏,至少比一个人在自己家强太多。

    她躺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玩着狗,闲的蛋疼地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婊气冲天了。

    不就是没拿钥匙,她完全可以找开锁师傅啊。

    她跟物业还算熟悉,开个业主证明不是难事,最不济就是劳神在开完锁之后图安全换个防盗门。

    可她跟易北都没提这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住到了一起。

    人呐。

    唐景潇把剩下的半个桃削皮,切成小块,喂给了拉格朗日。

    桃核收好,防止被蠢狗当成玩具。

    起身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