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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眼,只是自己静坐着,没有情绪失控,也没有落泪。

    程曦垂着眼,低声道:“对不起,我只是……”

    “本宫不想听你说话。”罗晶冷声打断。

    自那日以后,她们之间再无对话。

    罗晶只是把自己关在正堂,谁也不见。

    “姑姑,娘娘身体不适,除白芝姐姐以外,皆不让人进去。”

    平日里的需要近身伺候的活,皆是交由白芝去做,程曦几次想去正堂陪她,也都被门外的宫人拦了。

    十五这日,又到了后宫妃嫔请安的日子。

    程曦本以为罗晶会将请安免掉,谁知罗晶非但没有推免,反而提早梳妆好,来到正堂,还命白芝将程曦也叫了进去。

    只是半月未见,却恍如隔世,程曦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礼,抬头时泪眼朦胧。

    罗晶对她淡淡一笑,扬了扬手,将空的茶盏,递在她面前柔声道:“还愣着作何,不去蓄茶么?”

    程曦慌忙将泪抹掉,激动地应了一声,接过玉盏替罗晶将茶水满上后,端立在凤座一侧。

    除了欣贵妃身体抱恙没有到以外,其他妃嫔陆续进堂,罗晶与众妃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悲伤的情绪。

    散了请早后,正堂内只剩她们二人,程曦满面愧疚的与罗晶道歉,才刚开口道出“对不起”三个字,罗晶便抬手将她止住,说这段时间她太过悲痛,所以不想与人接触,她理解程曦对她的欺瞒,知道那是好意,如果换做她,也会那样做的。

    话音一落,两姐妹泪眼含框的相视一笑。

    只是程曦心里隐约有种不踏实感,她小心翼翼地问她:“现在觉得怎么样?若是想哭,便哭出来,有我陪着你。”

    比起这般的强颜欢笑,她倒是希望罗晶能够将郁结宣泄出来。

    罗晶则摇头轻笑:“可能是我与他缘分尽了,哭能有何用处。”

    她起身来到猫身时的风天泽,常跳上台的那扇窗边,将指尖伸向窗外皑皑的白雪。

    这么多年,她在这诺大的深宫内,曾经流下过数不清的泪水,就如同漫天飘落的飞雪一般,不管它深积多厚,待暖阳一出,一切皆化为乌有。

    所以,她不想再流泪,也该事时候让旁人落泪了。

    她蹙了蹙眉,将窗子阖上。

    程曦只能看到她单薄的后背,却看不到她此时坚毅的神情。

    一声轻不可闻地叹息,罗晶转过身道:“正是因为我从前哭得太多了,所以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在这一刻,程曦恍然有种感觉,罗晶似乎下了决心,要去做什么事。

    看着她极为镇静的面容,程曦略带疑惑地问道:“你……是有什么打算么?”

    罗晶莞尔一笑,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点了点头。

    程曦道:“好,只要你想做,我定会全力帮你。”

    朝事这边,玉京国攻势凛人,大安节节败退,一连折损几员大将,朝中竟一时寻不出能有退敌之策的将帅。

    现如今林胥年才理解当年先帝着重发展军力的重要性,只可惜他上位后,重视民生民态,将重心都放在了农业发展上,才让玉京国有机可乘。

    “臣请愿与玉京国一战!”

    御书房中,林胥年望着前线新递来的折子,不住叹气,听到訾琰有力的声音后,抬起眼来。

    訾琰单膝落地,剑眉中带着坚定。

    林胥年有些犹豫,訾琰的个人能力他自是信得过,只是这战场与暗龙卫的行事方式完全不同。

    “訾琰啊,这可是战场。”

    见林胥年似是不应,訾琰斩钉截铁道:“陛下也应记得,臣不光是暗龙卫,更是大安的武官。”

    “嗯。”林胥年点了点头,訾琰明着的身份,的确可以上战场。

    訾琰叩首道:“臣向陛下保证,若不能取胜,便已死谢罪!”

    “好!朕允了,此番若真能凯旋,朕定会封你为王。”

    “臣不求封王,只求……”訾琰顿住,抬起眼来,林胥年饶有兴趣地挑起眉梢,让他继续说下去。

    “臣求卸去暗龙卫一职。”

    林胥年扬声笑道:“朕还以为是何事,待你回来后,就可将此事报于护国寺,朕允了。”

    见訾琰欲言又止的模样,林胥年又问:“那要何封赏?”

    “到时求陛下赐婚。”

    “哦?”身为暗龙卫竟对女子动情,这本是不允许的,但此时林胥年却笑得差点被口水呛到,一想到这面容冰冷的訾琰主动请婚,他就停不下来,这似乎是近些月,他第一次笑。

    好容易平复笑意,他望着一脸诧异的訾琰道:“你就不怕说出来后,朕将你与那女子,一并赐死?”

    “臣信陛下。”

    訾琰不是不怕,而是他很肯定林胥年正是用人之际,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取他性命。

    忽然,林胥年眸子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莫不是早就存了这心思,一直等大安败退至此,才请战?”

    林胥年猜测的不假,訾琰就是在等这个时机,只是他现在不能承认,便以早前不熟悉齐王用兵之道为由,回了林胥年的话。

    林胥年不傻,但若訾琰真能将玉京击退,这些前前后后,他便不与追究。

    片刻后,林胥年道:“得朕圣旨,即刻启程,至于你方才所求,朕应。”

    訾琰走得匆忙,未来得及与程曦说,程曦还是看到冷月时才得知訾琰以赴战场。

    这夜的寒风带着哨音打着旋儿,将屋中窗子拍的通通作响。

    程曦独自坐在屋中的松木桌旁,从怀中取出冷月替訾琰交于她的信,摇曳的烛光下,只有八个字。

    “待琰归来,与曦成双。”

    程曦心里一暖,却笑不出来,后宫自来不会多议朝堂之事,可前方战事她也略有耳闻,再加冷月今日看她的神色,更让她心底忐忑。

    她将那张八字折好,从自己炕头的木柜中,取出一个顶上刻着百合花的锦盒,这是那年上元节,她与訾琰一道出宫时,在宫外买的,她蹙眉渐平,把訾琰的信放入盒中,轻声道:“好,我等你。”

    ……

    一晃过去半月,程曦与罗晶迎来了在大安的第五个年头。

    正月本是喜庆的月份,由于战事,宫内也只是走了走过场,并不敢过分铺张。

    程曦一直心念着訾琰,日日往尚宫局跑,通过婉儿,还能多少了解到一些战况,自打訾琰赶到橼县,不但令即将溃败的橼县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