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丧丧互穿到现在,我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和意志受到任何消损,而且按照他的说法,如果丧丧真的要用我的命来养魂,就不会和我昼夜交替了。”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小家伙,并不忍心伤害我。”许小舟说着轻轻把小猫托起来,放在眼前。丧丧仿佛察觉到一般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许小舟下意识把头靠近,用嘴唇轻轻地蹭了蹭小猫头上的毛。
“我很庆幸那天救了他。那人说爪子血肉模糊之时就是神魂魂飞魄散之际,好险。”
陈景锋默然无语,他看着许小舟轻轻用脸颊蹭着小猫。一个恍惚,竟觉得这一人一猫惊人地相像。
“我知道是谁伤害丧丧了。”许小舟亲昵过后把猫重新小心翼翼抱回怀里,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丧丧两次拉肚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上一次是在《崽崽的友谊》节目组,这次是在《百妖出行》剧组,除了你我,还有谁?”
“何沈然。”
许小舟轻哼了一声,眼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冰冷,“那晚从门下吹进来的风不是偶然,站在门外的人也是他。我没有反应,是因为走了运刚好夜间身体里是我的灵魂,而第二天白天丧丧刚穿越过去就被你抱去了剧组,一直都没有在房间里长时间呆着。昨天怕也是何沈然趁我们不注意,把卷莲根下给了丧丧。”
“前辈。”许小舟突然停下脚步。
陈景锋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今晚,我带你去找他。”
夜色笼罩,整个酒店里安安静静。陈景锋穿着套黑色的运动服,无声打开房门,他的小猫蹭在脚边,跟他一起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门铃响,何沈然开门开得很快。他一见陈景锋先是嘴角一挑,然而目光向下又看到了许小舟,愣了一下,“前辈今天主动带小猫来玩吗?可惜贝贝不在呀。”
“是吗?”男人淡淡道。
“对啊,贝贝又不能参演。对了,本来今晚不是要丧丧拍戏的吗,我听说您突然跟导演取消了,往后延期,小猫怎么啦?”何沈然一边说着一边自然而然地弯下腰,像是要把许小舟抱起来。然而那只小猫眼神冰冷,直勾勾地看着他,愣是把他看得不敢伸手。
男人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上一次,是贝贝想见丧丧,还是你想见?”
何沈然身子僵住,过了一会他缓缓站起来,看着陈景锋,“前辈怎么了吗?这是什么意思?”
陈景锋好整以暇道:“我的小猫有话对你说。”
“有话?”何沈然一愣,俊秀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忍俊不禁,“小猫能有什么话对我说啊?”
然而陈景锋对他的做戏并不买单,男人低声道:“丧丧说,希望你不要再每天晚上站在别人门外,也不要乱动别人宠物的食物和水。妄想得到祥瑞的人,往往招致杀身之祸。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盼你谨记。”
何沈然眼眸深处一炸,声音沉下来,“前辈,你……”
陈景锋勾了勾唇角,似是事不关己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呢,这小家伙猫小鬼大,就差一张人嘴了。我只是替他传句话,我也听不大懂,你早点休息吧。”
他说着转了个身,许小舟冰冷地盯着何沈然,片刻后也转了个身,扬起尾巴蹭着男人走了。
按照男子的说法,受到卷莲根的影响,只怕丧丧到现在都分不清何沈然是敌是友,晕晕乎乎的只觉得那个人眼熟,所以才会在剧组好奇地跟他对视。
可恨他拿何沈然没法子,这些玄虚之事,无论哪件都做不成扳倒他的证据。
像是知道许小舟在想什么,男人忽然轻声道:“你要发育。”
什么?
小猫怔了一下,呆呆地抬起头抻着脖子看着男人。男人低下头,弯腰把许小舟抱进怀里,摸着他背上光滑的毛,说道:“这个圈子里的腥风血雨,很多都是摸不到凭据的。唯有稳步发育,等你能够按脸碾压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能报复他了。”
男人放低声音,摸着许小舟的小耳朵,“我会保护好你的,你和丧丧。”
小猫在他怀里蜷缩起身体,咪了一声。
第二天,剧组里细心的人或多或少都发现了点不对。原本没戏的时候轻易不出现在剧组的许小舟就像是屁股底下长了根,一大早就几乎跟陈景锋同时出现在剧组,吃了早饭后就坐在凳子上抱猫发呆,有人过来问,他会很轻描淡写地回一句,“闲着也是闲着,我来观摩前辈们学习一下。”
然而仔细观察之下就会发现,他并不是来学习的,因为他很少去关注拍摄场地。大多数时间,他都在轻轻地给小猫顺毛,偶尔抬起小猫的爪子看一眼。
爪子上的小裂口又收缩了一点,似乎这次受到的影响并不严重,又在恢复了。
之前那个小裂口收缩到两三毫米后一直不痊愈,估计就是魂伤没有最终治愈,又或许是剩下的损耗太小,丧丧懒得修复,毕竟这猫有多懒只有他能切身体会。
许小舟估摸着等魂伤治愈了,自己八成也就会停止和丧丧互穿了。他想着,轻轻捏了捏丧丧的小耳朵,“别懒洋洋的了,快点好起来啊。”
路过的小吴愣了一下,“丧丧怎么了?”
许小舟淡定道:“拉肚。”
“呃,还没好啊,都拉瘦了吧。”小吴下意识地说,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丧丧,目光落到某猫的肚皮上顿了顿,有些尴尬地瘪了瘪嘴,“也是好事,清肠败火,清肠败火。”
许小舟嗯了一声没说话,过了有一小会,丧丧醒了。
今天小猫明显比昨天活泼了不少,估计是一宿休养生息缓过来了。它扒着许小舟的衣领到他肩膀上,少年的肩膀太纤细,小猫站不住,脚刺溜一滑,整只猫像一条毛巾一样,挂在了许小舟肩膀上。
许小舟无语,扭过头跟丧丧对视,“刚好就皮。”
“喵。”小猫伸出舌头,舔了舔许小舟的衬衫胸口。
这天晚上许小舟在丧丧的身体里做了个梦。梦的前半段是他很小时候的经历,上小学的时候一群同学把一只小黑猫围起来欺负,说那只黑猫又丑又不吉利,拿柳条抽它。许小舟小时候学习好,还是班长,出面制止那群人。那里面有一个男生很霸道,看班长不顺眼很久,提拳就要打。可他没想到的是瘦弱的许小舟身手十分敏捷,打了两分钟发现打不过,只好慌慌地跑了。
许小舟救下了那只小猫,然而一扭头,那只小猫却不见了。他只是依稀记得那猫确实很丑,但丑并不是被欺负的理由,他没当回事,继续上课。
不过那群坏小子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只猫不吉利,许小舟从那以后就天天交霉运,一交就是十几年,头顶非酋两个大字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