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但是……”男人的声音顿了顿,那种执着认真的语气有点苏的过分——“我拍了这么多年戏了,这个角色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而且我认为和我的形象也很搭配。只要能拍这个角色,我什么都能推,带资进组也可以接受。”
惊了,大腕也有这么卑微的时候?
许小舟抬起爪子扒了扒自己的小脑瓜,瞪着眼睛使劲瞅着男人。
“我最近找了各种熟识导演帮忙走动,但公司这边还要再叮嘱一下。参考白导这次的手笔,我并不奢望公司能实质性帮到我什么,但最起码,希望公司不要搅浑水,要是出资捧别人,那我以后真的就没什么再留在日天的意义了。”
许小舟听得一愣一愣,大佬说话就是不一样,听起来像是在谦虚不伸手向公司讨帮忙,但其实是在警告公司段位不够就算捧别人也捧不上去还要跟他生过节,太不划算了。这说话的哲学真的是让人服的透透的。
陈景锋挂了电话,正皱着眉沉思,余光里却仿佛有两道异样的视线。他一转头,发现自己的小猫正像个小大人似的坐在床上,呆了吧唧地看着自己。
男人一下子笑得很温柔,走过来摸摸头,“看什么呢?”
看大佬呀。
大手在许小舟肚子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许景锋嘟囔道:“资本家永远是无情的。日天几个高层野心不要太大,觉得我实力巨星的人设立住了,最近开始动脑筋打造新流量了。”
许小舟脑子一转,猜到了陈景锋说的是谁。
日天是一个仗着身高就脸大的公司,给自己练习生的出道名额抠得令人发指,每年却花大价钱从外面挖人,这几年外头小作坊出来的几个有潜力的新人全都被挖了进来,今天胡总监还扯什么经纪和公关资源有限,纯属胡扯,挖人的时候可没觉得公司资源有限。
像许小舟这种倾尽积蓄花钱做练习生的普通人家的孩子,是没有跟公司谈判的筹码的,除了忍也就只能继续忍。可是陈景锋不一样,他的羽翼已经丰满到可以和公司制衡,有上谈判桌的资本,能让他忌惮的估计也就一个人。
那个人叫常江,和许小舟同岁,比陈景锋小了整整五岁。在这个圈子里,年轻两岁就已经是足以单方面鄙视的资本,更何况是五岁。常江在韩国受训多年归国,归国后还没来得及闯出姓名就空降日天,而后开启疯狂受捧模式,许小舟去年知道他,今年年初他的第一部 大男主戏就已经上了黄金八点档,据说收视率一片蹿红。
男人突然叹口气,打断了许小舟的沉思。
“这个圈子里就是后浪推前浪,我当年上升期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被冷落的一天。那时候我觉得还远着,到时候再烦心也不迟。一转眼好几年过去了,现在就得开始烦心了呗。”
唔。
心里好像被什么拧了一把,许小舟没见过也不愿意见陈景锋低落。前辈应该永远高高在上万丈光芒,眼前这个一时间坐在床上发呆的陈景锋一定是假的。
小猫想也没想,拽着男人的袖子颤颤巍巍地一步一步爬上了男人的肩膀,而后默默打了个突。
作为一个人类的灵魂,其实还是有点恐高。
“喂?”陈景锋吓了一跳,挺直背不敢动,怕一动肩膀上这家伙就摔下来,他有点僵硬地说道:“你干什么?淘气过了啊,你是一只猫,又不是猫头鹰,站在主人肩膀上干什么?”
为了安慰你啊你这个神经分裂的智障。
许小舟规规矩矩地立正在男人肩膀上站稳,抬起小肉垫一下一下温柔又用力地拍了拍男人的头。
陈景锋懵住,懵了许久,喃喃道:“我被一只猫摸头了?”
他正沉浸于那种说不清的心酸和温暖无法自拔,突然感觉右边肩膀上某个沉甸甸的屁股蹭了蹭,小猫开始焦虑地用爪子抓他的衬衫。陈景锋有点困惑,他动了一下,肩膀上那股力骤然缩紧,某只猫抓他衣服抓的要把他勒死了。
陈景锋一下子恍然大悟又有点哭笑不得,“喂,你不是下不来了吧?”
“……”是啊,上山容易下山难,你没听说过吗?
男人无奈想笑,但照顾到小猫的面子还是努力憋着,他拍了拍旁边的床,“你跳吧宝宝,摔不坏你。猫不都不怕高吗?你每天早上蹭蹭蹭往猫爬架上窜的时候那么灵巧,怎么天一黑就怂?”
许小舟懒得和自己没用的主人废话,他心里嘀咕着以后再也不做爬高安慰人这种傻事,眼一闭心一横,从男人身上不那么完美地降落了。
沉闷地一声咕咚,床上摊开一张熟悉的猫饼。
陈景锋俯下身来再想亲亲自己傲娇的小猫的时候,许小舟一爪子捂住了他的嘴并同时别过了头。
不难过了就继续去工作吧,你这个铲屎官。
许小舟没想到自己今天晚上失眠了。很奇怪的是,他一直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但却清晰地知道这一夜发生的所有事。比如男人凌晨两点多去洗了澡,快三点的时候上床睡觉,三点半又爬起来喝了一杯红酒,四点重新刷牙上床,四点半的时候翻身帮他抓了抓下巴。
并不是被吵醒的那种知道,而是就是知道。他感觉自己应该是睡着了,因为完全没有任何心理活动,但好像又没睡着,因为清醒地经历了每一分每一秒。
许小舟以前听几个不学好的练习生讨论过吸了某种药物后的反应,就是这样,头脑放空但却对周遭一切都很清楚。他忍不住在心里琢磨,丧丧不会是在白天磕了猫薄荷吧,这种感觉也太奇怪了。
清晨五点半,第一缕阳光穿透男人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照了进来,许小舟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庞大到无法抗拒的睡意,他疲惫地放纵自己失去了意识,然而那丝意识刚刚沉沦,他就如同在某个深渊里被什么东西一把拖了出来,猛地又睁开了眼。
房间里亮的刺眼,空洞得有些简陋的白墙并不属于陈景锋家。
许小舟背后汗透,猛地坐起来,看着自己的十指发呆。
穿回来了?
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昨天下午就是这样,好像压根没闭眼多久就穿了过去。他清楚地记得前几次和丧丧互穿都要一段时间酝酿,晚上穿过去大概要先沉睡几个小时,早上穿回来就更是需要睡一夜。而这个周期似乎正在不断地缩短……
许小舟想到什么,立刻在床上胡乱地摸,摸了半天终于摸出来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一看,傻眼了。
05:33。
他穿越前最后一次看时间是05:30,之后应该是又发呆了一会,这样算下来,货真价实是秒穿了。
后心发凉,一种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他并不知道这神奇的穿越机制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不断缩短的沉睡时间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