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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他面色如常地走过来,姿势略微显得有些僵硬。

    “你怎么了?”我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快步走过去,在近处可以看见,他的左臂手不自然地垂下,显得虚软无力。

    “没事。”他眉头紧缩,有些躲闪,我沉默地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往外一翻,只见那衣袖里,密密麻麻地裹着一层厚厚的绷带。

    “怎么会没事!”看到绷带的一瞬间,一种酸酸涨涨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我紧紧握住他的手,难过之余还有些说不清的懊恼,我尽量压抑自己的语气说:“这次任务是干什么的?”

    “上面说,不得私下透露任务内容。”他转过脸,闷声说道,不与我的视线接触。

    “.....哈哈,那真是我多管闲事了。”我颓然地垂下脑袋,自嘲道。

    “没有,”乐鸣泽抬头,沉默了片刻忽然说:“.....这是我自己割的,出任务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精神控制能力很强的向导,而疼痛能让人清醒。”

    “难道你们没有同行的向导?”我惊疑地望着他。

    “这次任务很少人参加,而且任务评级有误,所以仅有几个配对过的向导跟随哨兵进行任务。”

    他说完后就不再开口,一片树影笼罩在我和他的头顶,落下深沉的灰色阴影,映衬之下,乐鸣泽的脸色更为苍白。

    “你先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精神图。”我实在是僵持不住,叹了口气,把脸靠近他,精神触手无声地伸出,贴住他的额头;“虽然之前帮你清理过,但是这次要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出来。”

    乐鸣泽无声地闭眼,没有说话,但缓缓展开的精神图似乎是默许了这场精神疏导,我将触手拉得更细,钻入那凌乱的图中。

    之前清理好的情绪,再次乱做一团,黑黑的空间各种负面情绪卷土重来,或许是因为情感还未平复,拥挤的悲伤黏连着疼痛,堵得人无从下手,这里的清扫难度要比学校的测试难得多,我叹了口气,无比认栽地重新梳理那些纷杂的情感。

    这是个细致的活计,喜欢的情感被各色灰暗的情绪死死压在下面,在搬空了一半之后,才瑟瑟缩缩地冒出头来,后怕地缠着我的精神触手,我敷衍地摸了摸它,而后又继续手头的清扫。

    “总算清理好了,”等到梳理好最后一丝情绪,我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悄悄看向乐鸣泽,问到:“做了这么多次任务,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向导进行配对?”

    “没有,”他摇头,话锋一转,语气冷漠得足以让人心寒:

    “我不会找任何向导。”

    23

    “老顾,走一起吃饭去啊。”下课铃一响,常晏等几个向导就围了过来,我应着起身,想起呆在池塘里的孔儿,忽而脑海里又飘过红色大鸟的影子,笑了笑,然后跟上他们。

    那天以后,我照常地去塔的池塘寄放孔儿,之前被收入量子空间的小红也放了出来,一鱼一鸟之间的相处渐渐变得和谐无比,而我和乐鸣泽之间却沉默了许多,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站在那里,偶尔才会谈起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我不会找任何向导。

    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横插在我们之间,四周空气寂静,乐鸣泽背靠在树干上,垂下眼帘不再言语,我从他的面孔上读出了一种避而不谈的态度。

    没事的,顾承安,他会不会找向导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哎呀,也可能是人家看出了你的小心思,委婉地拒绝,你又何必死缠烂打呢。

    不对啊,他明明是喜欢你的,但为什么不肯承认呢,而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喜欢的余温明明还真切地残留在精神触角上,有如实质的灼热熨帖在心头,有太多的话呼之欲出,然而到口却难以发声,皆是化为沉默。

    之后到底怎么结束的.....我好像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以上课为借口,慌慌张张地走远,半途中忍不住回望一眼,他竟还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别想得太多,做一个朋友也挺好的,这是我最后得出的结论。

    是应该让生活回归正轨了,所以我今天选择不去池塘。正午时刻的食堂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到处飘荡着混杂的饭菜香味,不见得好闻。排好队打好饭菜后,大家聚在一个空着的餐桌,周围的朋友们随意谈着校园里发生的琐事,偶尔几个发出一声捧场的大笑,这才是我熟悉的。

    “你这几天感觉真的很不对啊.......”我低头拔了一口饭,常晏突然凑近,抬手摸摸下巴,狐疑地瞅着我:“最近怎么突然回来跟我们混了?”

    “你想多了吧,我不本来就是这伙的么。”我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埋头继续吃。

    “不可能,考虑你前几天晚上问我的问题,我觉得真相只有一个。”

    他看了我一会,突然会心一笑,说:“你是不是失恋了啊?”

    “瞎猜个什么,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啊。”我被呛了一下,咳嗽几声。

    “这是事实啊,其实你从上次联谊之后,就不太和我们玩了,”常晏无奈地摊开了手,“不止我一个人,好几个都猜着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悄悄勾搭上什么可爱哨兵小妹妹了。”

    “........”我盯着他,实在说不出话来。

    “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下午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性地道。

    “....拜托了,联谊会这种东西,我真的真的不想参加了。”我受够了似的摆摆手,直接推脱。

    “谁跟你说是联谊了啊,”他撇了撇嘴,把手指点在桌上,饶有兴致地介绍:“过会哨兵学院那边有几个格斗赛,有穿小背心的健气小美女哦,够不够抚慰你那颗支离破碎的少男心?”

    “......我还是喜欢看起来文静一点的啊。”我说。

    “去呗,去呗,”他一个劲地怂恿,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颇有些拉皮条的意味:“反正就当去看看,咱们也二十了,没几年也快要毕业了,趁现在年轻,珍惜按自己的意愿选择搭档的机会啊。”

    实在是被他缠得没办法,我只得答应了:“.......行吧”

    24

    我发誓,跟着常晏来看比赛,绝对是中邪了!

    我和一同前来的常晏等向导小伙伴们,沉默地坐在拥挤的观众席,望着面前的两个壮汉相互斗殴。双方面色涨红,额角青筋暴起,他们上身打赤膊,下`身罩一件短裤,那虬结隆起的肌肉随着他挥拳的幅度时张时弛,‘砰砰’的击打剩回响在整个赛场。

    在他们的两侧是各自的量子兽,非常凶残的响尾蛇和灰狼,此刻正也虎视眈眈地对峙着,双眼放出一丝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