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玉佩,原是薛江沅三年前在破庙里送给姜媳的。
后来退亲时被送了回来,入殓时又放在了他身旁。
他费了好大劲才取过来。
给黎莘玉佩,倒不是旁的缘故,他答应过她要许她钱财,这玉佩他素来珍惜,全当是个见证了。
当然,他心中还有另外打算。
若是死而复生之后,能得她愿意娶她为妻,最好不过。
平白污了她的身子,于薛江沅来说,实在过不去那个坎,沉沉的如坠千斤重石。
二人虽谈不上有情,但若她肯嫁,他自当让她衣食无忧,相敬如宾的。
黎莘不知薛江沅心里的小九九,自打知晓两人之间的羁绊,她心虚的紧,总觉着自己的确是欠了他的。
往常她能理直气壮的向他要东西,现在却不行。
她想了想,将玉佩推了回去:
“我收了你的金叶子就足够了,这玉佩不必给我。”
薛江沅蹙眉,并不赞同她的说法:
“我既答应过你,言出必行,你拿着就是了。
黎莘直摇头:
“当真不用,届时你醒了,咱们便互不相欠了。”
她就该溜之大吉了。
不知为何,见她这副急于同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薛江沅心里不大舒服。
他生了闷气,转身道:
“你不要就扔了。”
说罢,自顾自的回了玉指环。
徒余黎莘一人,呆呆的看了看玉指环,又看了看桌上的玉佩,头疼不已。
这大爷真难伺候!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妥帖的收了玉佩。
她不敢直接戴出去,就解下了玉佩放在贴身的荷包里,另把铃铛坠在腰间,一走动,里头就叮叮当当的响的清脆。
比起玉佩,黎莘更喜爱这铃铛,不仅不扰人,还格外好听。
一-夜无话。
隔日的晚上,黎莘搜罗了一大堆黄纸,用笔沾着朱砂画符。
过了一天,薛江沅的气儿也消了,他呆在玉指环里无事,就飘了出来,看黎莘画符。
这些纸符在他看来,就是乱糟糟的一团墨迹,也不知哪来的用处。
黎莘画的花了眼,就从旁抽了一张空白的宣纸,在上头描q版人像。
这是解压的好办法。
她画的开心,一旁的薛江沅瞧的有趣,忍不住来到了他身边,指着画.上那人圆滚滚的包子脸道:
“这是谁?”
黎莘噗嗤一笑:
“你啊。
她在这没多少认识的人,方才薛江沅又恰好坐她对面,顺手就给他描了。
薛江沅不可置信:
“我何时这般痴肥?”
他仔细观察了画,上的人物,拳头大小一一个,手短脚短,唯独头颅分外庞大。
要知晓,他虽不以容颜自傲,却也时时听人夸赞。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与那小人何曾相似?
黎莘本意是玩笑,不想他竟当了真,她哼了一声,不满道:
“我不擅丹青,画成这般已是不易,你还嫌我?”
薛江沅就不好再说了。
但等她兴致勃勃的要再往下画,他着实忍不了,一把攥住她的手。
黎莘吓了一跳:
“做甚唬人?”
薛江沅眉间拧成川字,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教你画。”
碰不了笔,抓她的手却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