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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可这会儿乐声已渐渐变大,夫人只得作罢了,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继续看戏吧。

    随着这曲的终结,舞姬们如上台时般踮着细碎步子又隐回了戏楼里。这时只余一女子吹着一曲洞箫,幽呜和缓,清耳悦心,悠幽作过度之用。

    芷香下台后双眼发红,似是憋屈的紧!方才在台上她眼都没敢离开世子,生怕他一个眼神瞟过来对视不上,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居然整场舞蹈下来她来正眼都没往她身上使一个。

    台下几月的心血,就为今晚博君一笑,如今看来是白费了!

    这时她远远看到另一侧的暗门中,醉花阁的姑娘们正欲上台。

    芷香一把拽过唯她是从的小宁,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去,“可弄好了?”

    小宁眼神略显紧张的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见周身已无人,才拿帕子掩着嘴附到芷香的耳上:“放心!用晚饭时我便已弄好了,确保那东西撑不住几下折腾。”

    芷香望着对面候场的姑娘,狠眯了下细长的媚眼,口中发出“哼!”的动静。

    醉花阁里其它候场的姑娘们都在一楼,而此时楚妤却着一身玫瑰红锦绶蝉翼纱立于三楼暗门处,无人可以看到她,她却可俯瞰脚下的众生。

    畅音阁的三楼距地面有五六丈之高,相当于一棵的百年桦树。而楚妤此时立于这顶端看着下面,心中自然是畏怯的。

    楚妤无轻功底子,亦无舞艺底子,若想要今晚胜任这领舞之位,那便要下些狠心思!她也不知是为何,原本不争不抢,恬淡寡欲的性子,这回却是想要拼一把!她不想醉花阁被国公府的那些舞姬们看不起,更不想国公府在大亓宫里因自己而丢了颜面。

    绸秋千这种东西她只在小时候玩儿过。那时家里还穷,买不起大宅子也没有大院子,穷人家的孩子想玩儿秋千没得,便拿长布系于树桠上,人坐在上面荡,玩儿的多了自然也研究出些花样来。

    只是如今已是十多年没碰了,也不知身子还听不听使唤了。况且小时那都是离地面极近的,便是真出了意外也没什么危险。而如今这绸秋千却是系于两座楼阁之间,看着便令人头昏目眩!

    唯一庆幸的是这里是临安,大亓的北方不兴这种游戏,玩儿好了玩儿砸了约莫着也没几个看得明白的。

    洞箫声渐了,徐徐有编钟与古琴声切入,楚妤垂眸看到一楼的姑娘们,已旋着曼妙的圈儿往勾阑上靠去。

    楚妤望着她们轻盈的舞步展露出欣慰的笑容,显然这十来日的苦练是有成效的,以前连三五个圈儿都转不利索,如今却是得心应手!

    清脆的银铃声夹在奏乐里,毫不凌乱,偶有错乱的步子也被那整齐划一的铃音完美的掩盖了。

    上宾区的宴席中,众人斟饮正酣。

    陆九卿紧锁眉心凝着对面的玉台勾阑之处,心中暗忖着,难道她最终竟放弃了?他眼底的失落之色难掩,只是暗暗想来,若是她当真不愿上去,又何必逼她。

    手中举着碧玉觞,陆九卿抬头向皓月一敬,既而满饮。

    就在他眼神自月宫划落之际,倏忽瞥见那琼楼之巅的镂空暗门处有一抹艳红身影,袅袅婷婷的立于栏端,似欲随时驾风飞落……

    随着鼓点声的加入,整支舞应是到达了高潮部分。

    楚妤看着勾阑处越发不整齐的舞步,暗暗叹了一口气。前面慢舞的部分练的已是驾轻就熟,可中间这段儿复杂加快的步子却非短时间可以练好,眼下她不能再拖了。

    上宾区的达官贵人们只见一条粉绸自对面的戏楼高处抛下,众人还未及多想意途,便见红嫣嫣的一抹热辣倩影,绕着那粉绸攀附而下!

    直至那霓影落地,众人才看清竟是一位女子!只是这一眼也不待人细端,很快红衣女子便撒开那条戏台边垂下的粉绸,转而攀附上另一条位于勾阑正央的绸子。

    如先前落下时一般,那红衣女子沿着正央攀附而上时,也是那般的轻盈妩媚。只见那粉绸在她纤细的手臂上一圈儿一圈儿的缠绕,随着绸子渐缠渐短,人也随之往上升去……

    待她升至一条架于两旁大殿之项的红绸之际,一个利落的翻身,女子便坐上了那条红绸!

    坐定之际正值曲乐高潮,她却恬淡的翘起兰花指,轻抚过脸颊……

    众人仰视之角度,恰将满月掩于她脑后,煜煜皓魄,婉若仙子光环。入骨的媚态借着那抹月色,越发将人趁得妖娆极至!

    似乎这期间,早已无人再去关切勾阑上姑娘们凌乱的舞姿。

    第70章

    虽已近秋末了, 这几日临安城的气候却稍稍有些回暖,微风拂来也只是带着丝丝凉意, 并不迫人。

    畅音阁上宾区的大殿里四处布着错金龙纹活环双耳的宫廷大熏炉,里面熏着暖香,加之温酒暖胃,几杯下肚后,在座的王公大臣们倒是有几分暖燥了。

    特别是眼下看着如此别出心裁的舞蹈, 那酒兴便更浓了!不少人看得直了眼, 口中止不住的发出赞叹声。

    月色皎洁而温柔, 一轮满月掩映于楚妤的脑后,将那满头墨发镀的光晕缭绕,如丝如缕, 令尘世的俗子思绪万千, 浮想联翩。

    陆九卿举起满斟着琥珀美酒的碧玉觞,冲着那月光前的红影悬空敬了敬, 继而微微仰起头将之饮下。随后又斟满一杯,再敬, 再饮。

    一杯敬月色, 一杯敬美人。

    就着这番景致下酒,于朦胧中沉醉, 于沉醉中朦胧。让人心底不由得升腾出一抹清幽的浪漫来……

    这时, 楚妤自腰封中取出几粒枣子,又反手在粉绸上解下一个早前绑好的枝桠似的东西,在手中摆弄了两下, 人们才看出那竟好似个弹弓。

    以红枣为弹,以树桠为弓,楚妤轻轻将弦拉起……

    勾阑正中有四盏灯,因着那灯盏悬得实在太高,此前竟无人察觉。如今见楚妤对着其中一盏大灯作瞄准姿态,大殿内的宾客们才察觉,不禁引起一片躁动。

    “那是些什么灯啊?怎么能挂得那般高!”

    “我看那不像是一般的灯,倒像是被丝线牵制住的孔明灯。”

    “难不成她要打下那孔明灯?”

    ……

    只见楚妤猛然将拉满弦的右手一撒!那颗赤红的枣子便在台下的一片猜摸声中冲往半空的灯盏。

    只一霎那,那枣子便撞击在灯盏下挂的布包上!那布包应势展开,一包被碎成细小亮片的金箔坠落,弥撒开来!伴着那些金箔垂下来的还有一条喜庆朱红锦绸。上书金漆大字:“无计披清裁”

    金雾弥落,席间众人还不及看清那字体,楚妤这边已作一个灵巧的翻身,立时又瞄准了另一盏灯!这回她的动作要快上许多,不及眨眼那枣子已飞撞上了灯底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