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的‘哐’地一声阖上了房门。
实实在在泡了一个热水澡之后,胡玉山回到床上躺着,凝神进入空间,扑面而来的果香叫人精神一怔,胡玉山随手摘了一个紫红的李子,一边啃一边上了二楼,小洒挤在玉石和异兽蛋中间睡得正香,嫩黄色的呆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
见没什么事,胡玉山便又下了一楼,在一楼的榻上打坐修炼,一直修炼了两个时辰才出了空间,在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睡到一二点的时候,外面忽然打起了雷,轰隆隆的一声高过一声,宛若在耳边炸开一般,连地面都在颤抖。
胡玉山在第一声雷响的时候便醒了,睁着眼睛,伸手打开了床边的小夜灯,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里。
除了怕鬼,胡玉山还有个怕打雷的毛病,也是在那个人间界的大宅子里,被吓怕了,恐惧在记忆里扎了根就怎么也克服不了了。
他在人间界,是一位王爷的儿子,可惜,不是正室生的,也不是妾室生的,是王爷与歌女一夜风流的产物,可怜他娘痴心一片,王爷却是个薄幸的。他娘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了他,带着他从江南一路辗转找到京城,却被王府拒之门外,没几个月便伤心的去了,留下还不到两岁的胡玉山守着尸体啃了两天的手指,差点儿没饿死了。
王爷念着胡玉山是自己的种,终归还是派人将他接了回去,却丢在一旁不管他,王府的后宅,能有多脏就有多脏,胡玉山长到四岁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从小被当成嫡子的奴才养着,那些嫡出的,庶出的都欺负他,有一次胡玉山反抗时抓伤了四公子的脸,便被关在了一个只有一米见方的黑屋里,没有吃没有喝,晚上狂风暴雨雷电大作,那个四公子还派仆人扮鬼下他,也不知那些人怎么下的去手欺负一个才四岁的孩子。
就是那次,胡玉山吓得半死,整整烧了半个月,命都去了半条,后来便怕鬼也怕打雷了。
再后来,有一趟出门,胡玉山没摆好下马车的凳子,被那些公子们的仆人摁在街上打,打的连周围的民众都看不下去了,就在胡玉山闭着眼睛准备就这么被打死的时候,一个穿着雪白长袍的俊美少年出现了,他是那么的好看,那么的纤尘不染,胡玉山从来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人。
那个好看的人三两下便打翻了那些打他的仆人,还蹲下来将他扶起来,仔仔细细替他拍掉身上的灰,最后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要不要跟我走。”
四岁的胡玉山,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身上的衣服都是仆人穿烂了的,头发脏兮兮的几个月没洗,被那个漂亮少年牵着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脏了人家的手。想往回抽的时候,那个少年却握紧了不放,依旧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然后,胡玉山便愣愣的点了点头,跟着人家走了。
那个漂亮少年,就是李长思。
胡玉山翻了个身,听着外面轰隆作响的雷声,将被子紧紧掖在身下,直着眼睛想以前的事。在此之前,他很少让自己想起之前的事,可能是今夜雷声太大,为了引开注意力,便放任思绪回溯了。
第33章
昨晚不知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今早醒来时,胡玉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不得劲,撑着床坐起来,坐了好一阵,眼前的黑影才慢慢散去。
啧……
胡玉山抬手揉着额头,重新砸回床上,不想起床。但想到今日同克利约好了去市里,便挣扎着又起来了,胡乱穿了件浅蓝色衬衫并黑色裤子,趿拉着室内拖鞋下了楼。
外面阳光正好,清晨的风吹过来,凉飕飕带着些微雨后的潮湿冷意,庭院里一片泥泞,克利早就起了,正蹲在庭院里小心翼翼侍候被风雨摧残了大半夜的异能果树,施耐德站在旁边安静的听他嘚吧嘚吧唠叨,还得时不时安慰一下。
“树没事吧?”胡玉山靠着落地窗,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反而精神许多。
“没多大事,就是掉了好几颗果子。”克利委屈的回头,一眼就看见长廊上脸色惨白如纸的胡玉山,吓一跳:“赫伦你怎么了?气色好差!”
“恩?”胡玉山抬手摸摸脸,气色差?
米歇尔在庭院另一边扶着被风雨打歪的花草,闻言扭头往落地窗那边看过去,看到胡玉山这副样子,顿时担心的起身,小跑着上了木长廊。
“少爷!”米歇尔看着嘴唇毫无血色的胡玉山,连忙把人往里推:“您这是发烧了,怎么还出来吹冷风,快进去快进去。”
“发烧?”胡玉山被推着坐到沙发上,摸着脸的手顺路往额头滑去,感受了下,果然有些烫。胡玉山晕乎乎的想,倒是好久未曾得过伤寒了……
那边克利甩掉沾了泥的鞋也跟进屋来了,直奔沙发上的胡玉山,因着手上沾了泥,便俯身靠过去,用额头贴着额头试胡玉山的体温。
“真的好烫,肯定是昨晚沾了雨着凉了。”克利往后退了退,自责道:“都怪我们昨晚从庭院下来,害你溅了雨。”
胡玉山摆摆手:“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昨晚上吹冷风吹的。”
在克利他们回来之前,胡玉山就站在落地窗外面看了挺长时间的雨,雨密风疾,后来又淋了雨,加之大半夜被雷惊醒了,半宿没睡,早上醒来便病来如山倒了。
“来来来,药来了,少爷快喝下去,喝完上去睡一觉,等醒来就好了。”米歇尔左手端着热水,右手托着一把五颜六色的药丸子,递给软在沙发上的胡玉山。
与可以用家庭治疗仪治好的外伤不同,感冒属于内里的病,家庭治疗仪治不好,当然医院里有更高级的治疗仓,躺一躺百病包除,但是为了一个小感冒就去医院,那就小题大做了,是以现在感冒药依旧是家庭常备药。
胡玉山接过水,豪爽的一口闷了,下一瞬就苦的脸全皱在了一起。与修真界散发着自然清香的丹药不同,这个世界的药与这个世界的吃食一样,难吃的要命,他从来没吃过这么苦的东西,关键苦味还分了层次,每一层都苦的很有特点,胡玉山表示不想描述。
克利看着都觉得苦,他感冒的时候,那可是宁愿硬抗都不吃药的。
赫伦好勇敢,不仅吃了,还一口闷了这么多。
要是胡玉山知道克利现在内心的想法,他只能表示:……
吃完了药,胡玉山自个儿上楼窝床上睡了个回笼觉,一直睡到十点半才起,醒来的时候果然神清气爽,头不晕眼也不花了,这药苦归苦,药效还是实在的。
胡玉山穿着睡皱的衣服再次下了楼,克利和施耐德两人在客厅里打着游戏,另外三人观战,打的是虚拟格斗类游戏,施耐德难得处于下风,被克利压着打,随着一声‘ko——’,游戏结束,克利高兴的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