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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差千里,在右边的唇角,一点热气氤氲。岳维跳起来退开了,怔怔地看着陶杨,陶杨抿唇笑弯了眼:“怎么越长大反而越幼稚了。”

    岳维抿嘴,一言不发,把题册推了推,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喜欢和陶杨的喜欢不一样。那份喜欢,已经超出了,兄弟之间的情谊。

    而这一切,少年心中的悸动,陶杨不知道,他也将永远不知道。岳维枕着胳膊,靠着陶杨,在台灯下睡着了。陶杨继续复习,窗外是漫长的黑夜,前路茫茫。

    中考前一天,魏浩突然找到陶杨,那时岳维在宿舍收拾两人的东西,魏浩火急火燎的模样,拉着陶杨的胳膊,急得哭出声:“陶杨,我爸不让我参加明天的考试!”

    陶杨也急了,魏浩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怎么能说不考就不考了,他道:“不行,你得来考试。”魏浩泪汪汪道:“我爸说考试没用,让我别去。”

    “你能帮我劝劝我爸么?”魏浩耷拉下肩膀,隐忍着难堪,面色戚戚凝视他,陶杨深感义不容辞,反手抓住他:“带我去。”

    魏浩和他爸住在僻静巷子里,过一段昏暗的楼道,走到底,便是他们父子两的落身处。

    魏浩敲开门,魏浩他爸魏新良胡子拉碴,一双眼眯着,打量儿子身后那俊俏的少年。长期酗酒,他的神智很难有清醒时候,这一刻下半身比上半身更快做出反应。

    魏浩反锁上身后的铁门,朝魏新良道:“爸,我把人带来了,我明天能去考试了吗?”魏新良恶狠狠地说:“赶紧滚。”

    等陶杨意识到不对时,魏新良已经扑了上来,他回头寻魏浩,对方立在门外,透过铁栅栏看他,依旧神色戚戚的模样,语带哭腔:“陶杨,你爸妈害我家变成现在这样。”

    “我爸说,”魏浩抹掉脸颊上纵横的泪水,“把你带这儿来,我就可以去考试了。对不起。”

    说罢头也不回跑了,留陶杨一个人满脸懵逼对着魏新良。魏新良玩过不少小男孩,先前见过陶家大少爷第一面后,就在心底幻想,玩个高贵的少爷,得有多享受。

    陶杨还算有点拳脚功夫,奈何平日里疏忽懈怠,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和魏新良这个醉鬼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双双乏力,陶杨扶住墙。

    他真不敢把同学他爸怎么样,打的时候留了三分力气。魏新良就不一样了,红着眼睛,凶猛得像头上了年纪却回光返照的野兽。

    魏新良见久制不下这小兔崽子,顺手就操起地上的啤酒瓶,哇哇乱叫冲了上去。陶杨闪身躲开,魏新良一击不中,心头火更大了。

    他叫骂着又往上扑,陶杨正躲闪时候,脚一扭撞上茶几角,他捂住腿吃痛的瞬间,就被一瓶子砸中了额头。

    魏新良扔掉碎了大半的酒瓶,陶杨眼前血色弥漫,他朦朦胧胧地睁着眼,头疼欲裂。身上的衣服先被扒拉开,白皙的胸膛裸·露在冰冷的空气里。

    “你他妈……”陶杨发狠,抬腿使劲一踢,魏新良阴鸷道:“还能动。”又一瓶子敲下去,陶杨艰难地摸索手机,浑身发冷。

    魏新良像条终于啃上肉骨头的饿狗,舌头滑腻腻的,在他脸上肩上胸前舔来舔去。陶杨两眼发黑,失去意识。

    第24章 幼稚

    岳维由魏浩领到他家时,看见的便是这幅画面。陶杨满面殷红的血,整个上身都被脱光了,魏新良还在扒拉他的裤衩。

    岳维气得浑身发抖,没顾上和魏浩算账,上前一步把神情痴迷的魏新良提起来,他和陶杨那点花拳秀腿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三下二除五,打得魏新良满地找牙。魏浩哭着替他爸求饶,岳维顾及陶杨的伤,把人拦腰抱起来,冷冷的看了眼魏浩,拔腿走了。

    岳维把陶杨送到最近的医院,医生迅速做了包扎,然后转送至岳家私人医院。

    陶家父母听说儿子受伤,公司的事儿全丢下赶去了医院。陶妈两眼噙泪,抚着儿子露在被单外的手,陶父忧心忡忡,再三向医生确认他的伤势。

    陶杨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他妈在那儿抹眼泪,问:“妈,这哪儿?”陶母道:“医院里呢,你这孩子也是,出这么大事儿咋不告诉我们?”

    陶父呵斥:“别质问孩子了,让他好好休息,陶杨,这事我们回头再谈。”

    陶杨恩了一声,头还是痛,他只能移动眼珠子,岳维在旁边眼也不眨地瞅着他,抿着唇,小大人似的沉稳。

    “岳维,”陶杨勉强勾勾唇角:“明天你带魏浩去考试,要他爸不让,你就甭理他。”

    凭什么,岳维很想质问他,片刻后,他冷静下来,只是低头答应他:“好。”陶杨嘿嘿一笑:“考试加油,老弟。”

    岳维知道陶杨前段时间有多努力,只为了他这个弟弟的一句话,和我念一个学校,哥哥。

    他摸索着握住他的手,陶杨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岳维安静地陪着他,他痛恨陶杨的包容,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魏浩。

    对所有人,他都像这样。或许陶杨以为他做了对的事,但他这种无差别的宽宥,就仿佛一把刀子戳进岳维心窝里。

    他的哥哥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了他,你在我眼里,和其他人,并没有不同。

    陶杨深夜从梦中惊醒,陶爸姚妈早已离开,只有岳维在旁边的床上睡着。陶杨口干,想喝口水,他觉得脑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明天的考试或许来得及。

    岳维睡得浅,陶杨起身时他就醒了过来。他从床上下来,按住陶杨的肩膀:“你做什么,哥哥。”

    陶杨歉疚道:“我吵醒你了?”岳维摇摇头:“没有,我没睡着。我想看着你。”

    “……”陶杨无语:“幼稚鬼。看不出你这么依赖为兄。”他摸摸下巴,狡黠地笑:“搁哪天我消失了,你咋办?”

    岳维一言不发,只是睁着眼睛瞧着他。陶杨蓦然意识到,他的玩笑话对岳维而言,或许是郑重的。

    岳维就是个古板的小老头,他不会开无聊的玩笑。陶杨心里隐隐不安,他拍开岳维的手,躺了回去,想想又说:“要是有一天,出了啥事,丢下哥哥,走吧。”

    岳家和他家不能比,岳维身上所肩负的,远远超乎他的想象。陶杨不是傻子,在父母身旁耳濡目染,明白有些东西,背地里,有多肮脏。

    岳维是岳家父母唯一的孩子,他们的关系,还是不要太近比较好。

    “哥哥。”

    安宁静谧的夜,霓虹的淡淡光辉从窗帘缝隙间悠悠飘进来,岳维握紧陶杨的手腕,力道大到对方难以挣开,他垂首俯视额头裹了白纱布的陶杨,低眉敛目。

    “我喜欢你,不想放弃你。如果有一天你消失,那我就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你。”

    ……

    “幼稚鬼。”陶杨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