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就不喜欢叶凌这种目中无人、自视清高的女人。
从本质上来说, 叶凌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叶凌背后的靠山是江语冰, 她的靠山是路齐风罢了。
换句话说,大家同样是半斤八两,凭什么她林蕊好声好气跟叶凌说话的时候, 对方却总是对她展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爱搭不理的样子?
呵,她倒要看看, 能笑到最后的人究竟是谁。
让林蕊更想不通的是, 叶凌原本试镜的不是女三号么, 公布结果的时候,赵导怎么跟大家说她是女一呢?
想必这背后一定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吧。
思及此,她便怒火中烧,狠狠攥着手里的剧本,仿佛要把它撕碎一般。
林蕊问:“阿风, 你听说叶凌拿到女一号的事了吗?”
“我知道,她想演就由她去好了,反正这也是她最后一部戏了。”路齐风抬眸,望向玻璃窗外——
天空阴沉却无风,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嗯,那需要我做什么吗?”林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几秒,才问。
“到时候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再随时联系,现在还不好说。”秉着谨慎行事的原则,路齐风这么回答她。
相较于整治叶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追江语冰。
林蕊自然是很痛快的答应了。
情诗别墅内。
叶凌先是故意瞅了眼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又盯着江语冰问:“饭是我做的,所以碗筷你来刷?”
江语冰一脸听不懂的样子:“啊?是这样吗?”她没有要逃避劳动的意思,只是想跟凌儿开个玩笑。
待江语冰话音刚落,叶凌便一脸嘲讽地吐槽她道:“就你这样的,能嫁得出去才怪。”
她说完才意识到:呃……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江语冰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不服气道:“我会嫁不出去?”
她勾了勾唇角,双眸透亮,眯眼笑道,“昨天晚上哝,不知道是谁哟,才跟我表白了喔,竟然这么快就不认账咯?”
“我……”不!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哪有不认账!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刷碗而已!
叶凌被她这话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她才吞吞吐吐对江语冰道:“那……给我,我来刷吧。”虽然很不愿意,但是谁让她喜欢江语冰呢?
正因为喜欢她,所以她什么都愿意替她干。
下至做饭洗碗这类小事,上至婚姻事业此类大事。
叶凌在想——如果江语冰以后的结婚对象是她就好了。
江语冰斩钉截铁道:“不用,我来就行。”既然饭是凌儿做的,那碗就她来刷吧。
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那样江语冰自己都觉得太不像话了。
……
翌日清晨。
叶凌睡眠本来就浅,关于定妆照的事情她有些纠结,因此早早地便起来了。
一般来说,观众们对这部剧的第一印象就取决于剧组定妆照的服化水平和拍摄质量。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定妆照上,演员所展露出来的动作神情。
叶凌一边翻着剧本一边思考着——
白子衿是既通兵法又懂医术、集多样优点于一身的大将军;从另一层面来讲,她又是先帝的遗孤。
子衿的母亲端妃一向不受宠,在被先帝打入冷宫之后她才发现已有身孕。
若是她能够出去固然可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提供更多营养吃食,但与此同时,也增加了她被奸人所害的风险。
考虑过后,端妃再三祈求先帝把她搁置到皇宫外的破败府邸休养一阵,等孩子平安出世了再回到宫里。
先帝也不想在宫内日日都见到她,低头思忖一番后,他倒觉得——让她出宫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还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负责照料、监视她的下人们必定要仔细挑选才行。
可后来,事情却朝着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端妃因难产而亡,然刚落地的婴儿又必须有人照料,照顾她的一名丫头于心不忍,才暗自联系了白府的白鸿光大人。
她自小便与白府有些渊源,知道以白大人的品行,定会好好照料这孩子的。
就这样,白子衿便入了白府,成为了他们白家的“二少爷”。
而丫头则带着白鸿光给她的车马盘缠,连夜逃亡到了北疆之地。
待线人去禀报先帝之后,他再回到这片破败府邸之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却只是人去楼空的悲惨光景。
负责接生的婆子抱来了个死胎给先帝看,自他见到端妃的尸体时,便已猜到是这种情况,因此心下倒也没生疑虑;另一方面,皇后已经为他诞下了龙子,而皇家子嗣夭折的先例也不少,他听得多、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若是端妃泉下有知,想必也已心满意足——
她心底这个“最是无情”的帝王,在最后时刻,竟抱着她冰冷的尸体落了两行清泪。
叶凌一只手里拿着笔,另一只手伏在笔记本上,“唰唰”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格外清晰,她在记录自己的所思所想。
既然要拍定妆照,那么她所做的动作以及所展露出的神情,都必须符合白子衿这个人物的性格特点才行。
叶凌埋头思索了半晌,终于总结出了白子衿最主要的三大特征——自幼饱读诗书,少年时期又久经沙场,富有作战的经验,她有旁人所不具备的韬略胆识;在从白鸿光那里得知自己身世后,她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惊讶,只是默默地为自己制定了一套详细缜密的计划,这恰恰证明,她是个足智多谋的人,而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撞之徒;最后一点,也是让叶凌最头疼的一点,这白子衿明显就是一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的主儿——
虽然白子衿在白子佩的辅佐以及自己的努力之下,登上了帝位,然她在重臣们纷纷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心之时,却告知他们——她并不爱男人;这件事情在白子衿看来是小事,可是对于才恢复经济没多久的呈朝来讲,却像烧得正旺的火把被投进了干草垛。
这草垛是一点就着,毫不费力。
不过后来这事儿也被白子衿凭借着自身的铁腕手段压下去了,她现在是帝王,与皇帝对着干的下场是什么,没有臣子不清楚。
所以那些人也只是把此事作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不敢在她面前多言半分。
再后来,一方面为了朝堂的稳固,另一方面也为了能够获得更大的统治权,白子衿娶了兵部尚书的独女赵淑兰为妃,还未过半年,便将她封后。
可让白子佩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如此多的女人之中,子衿她单单相中了赵淑兰?
其实不止是子佩,白子衿自己都不知晓个中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