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拉住他的手善解人意道,“这些日子以来,您总是做些奇怪的事,臣妾都快看不懂您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告诉我好不好?就算帮不上忙,有个人说说话,也比凡事都憋在心里好。”
他垂眸,似乎在掂量这话是否真的有道理。叶薇耐心等着,终于,他偏头看着她,“也不是想瞒着你,但这件事是关于楚惜的,说出来又怕你不高兴。”
“您连拿宋氏当宋楚惜的事都告诉我了,这个难道可以更坏?”
他无奈一笑,“是我不好,别生气。”
叶薇别过脸,佯装发怒。他看着她的侧颜,轻轻叹了口气,“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宫女,其实是楚惜的傅母。”
“宋大小姐的傅母?陛下派人将她接到煜都,难道是为了了解宋大小姐当年的事情?”
“原本是这样,不过没想到见到面之后,却让朕得知了另一个惊人的真相。”
叶薇心里咯噔一下,“什么真相?”
皇帝不答反问,“你对魏国夫人白氏了解多少?”
叶薇蹙眉,“臣妾只知道她是前大司马大将军白庆的嫡长女,名门闺秀,别的就不清楚了。”
“是,她的确是名门闺秀。白大将军半生戎马,年过四十才有这么一个女儿,对她很是宠爱,所以养出了她强势狠辣、唯我独尊的个性。”
“唯我独尊?可煜都上下对这位夫人的评价都很好,说她贤惠高贵,是左相大人的贤内助呢。”
“那只是她会演戏罢了。这一点魏国夫人就比朕那位姑母高明多了,明明坏事做尽,却人人都夸赞她德才兼备、大度宽容。”
“那么,陛下说的真相难道和魏国夫人有关?”
又是许久的沉默,皇帝慢慢点了下头,“是。不仅与她有关,也和那位故去的沈夫人有关。”
沈夫人……母亲?
和魏国夫人以及母亲有关的真相,由安傅母的口中道出,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当年沈夫人有孕,宋演却离开家乡入京赶考,更是在高中之后得了大司马千金的青睐。对这桩婚事,大司马原本是不乐意的,因为宋演家中已有妻室,白家的女儿总不可能上门给人做妾吧?就算让他休妻也不行,传出去名声太难听了,大司马丢不起这个人。
“正在白氏和父亲僵持不下之际,惠州却传来消息,说沈夫人难产而亡,只留下个女儿。事情因此得到解决。虽说以白氏的身份,做人续弦也是委屈了,然而她实在坚持,大司马又很欣赏宋演,最终答允了婚事。
“这件事朕从前也听人说起过,都当作是左相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左耳入右耳便出了。可是没想到,昨日那傅母安氏见到朕,在我说明召她入宫的缘由之后,居然跪地哭求,让我为楚惜还有她母亲报仇。
“阿薇,你知道是什么仇吗?”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叶薇声音都开始发颤,“沈夫人,沈夫人当初难产,难道……”
他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有短暂的心疼,然而很快,他强迫自己把这感觉压下去。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她一定会希望知道这些事情,而不是被蒙在鼓中。
“没错。是白氏见父亲不肯同意这桩婚事,所以暗中派人去了惠州。她倒没有出手加害她,只是把宋演在煜都被千金贵女看中的消息告诉她了,还说了不少奚落折辱的话。沈夫人当时已怀孕九个月,身子又一贯柔弱,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她当晚就开始腹痛,提前一个月生下了孩子。不过好运也仅此而已,孩子活了下来,她自己却送了命。”
叶薇身子晃了一下,她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是因为这个……因为这个,她才会死的……”
难怪安傅母会那么防备白氏,难怪她几乎想扔下病重的母亲,也要陪她去煜都,难怪临别时她殷殷嘱咐,让她凡事千万多长一个心眼。
居然,是因为这个!
☆、第121章 告密
“这些事情,她为什么没有告诉宋楚惜?”许久,叶薇才轻声问道。
“她觉得楚惜的性子太过记仇,睚眦必报,如果知道这个,定然不会和魏国夫人罢休。可她说到底也只是宋演的女儿,就算有权势也是因为父亲得来的,又拿什么去和魏国夫人斗呢?那太危险了,她不想见到她为此赔上性命。”
叶薇觉得心口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痛的厉害。从来都是这样,傅母凡事都为她做了最周全的打算,因为真心疼爱,才会将这秘密封存在心底,独自肩负起所有事情。从出生到及笄,她一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拼尽全力、费尽心血。她希望的,不过是她能够平平安安地嫁人生子、一生顺遂,唯有如此,才算完成了对她母亲的承诺。可她这样殚尽竭虑,却依然让她被害身死,噩耗传回惠州的时候,她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她一定是恨极了,所以在听到皇帝的话后,才如此轻易地对个陌生人寄予了希望。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自然可以顺着心意去冒险。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除掉左相一家,便只能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叶薇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漪兰殿,妙蕊扶着她从轿辇里出来,借着月光看到她煞白的脸色,忍不住惊呼,“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叶薇挣开她的手,径直朝景怡宫后面的树林走去,“都别跟上来。”
脚下的砖地变成泥地,踩起来深深浅浅、颇为松软,叶薇立在林中茫然抬头,只见稀疏的枝桠后藏着一轮弯月,正洒落如水清辉。
脑袋里乱成一团,不断闪过小时候的事情,安傅母在雅致的茶室内教她点茶,她在熏香袅袅的道观中抄写《太平经》,蕴初拉着她一起翻过围墙,去摘熟透了的樱桃……那是她快活无忧的闺中时光,原本并不觉得多么稀奇,可直到今晚才明白,这快乐她的母亲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哪怕被害得快死了,也挣扎着生下了她,可作为夺去她性命的女儿,却对这段仇恨一无所知。
她甚至一度想放过那个该死的毒妇!
伸手按在树干上,她用力地抠着树皮。水葱似的指甲接连折断,有血痕顺着渗出来,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傅母说她睚眦必报,说她如果得知此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瞒着她。叶薇知道她希望自己做怎样的选择,可这回注定她要违背她的心意。
知道了这样的血海深仇,她再也不可能放下仇恨、抽身离去。这回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的母亲,即使豁出这条性命,她也要让魏国夫人还有她的女儿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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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最近喜欢一个人待着,在御书房内,或者在别的地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