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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笑道。

    “我用它做什么?”她轻哼,“‘清梦引’可使人心神懈怠,牵连出心底深处最难以忘怀、恐惧害怕的事情,从而导致噩梦不断。本宫对折磨自己没兴趣。”

    “也是,您向来不喜欢自苦,只喜欢看别人的笑话。”

    “谢道长这话说得,好像很了解本宫。”

    “贫道不敢。”他客客气气道,“贫道只是看您对付皇后娘娘的手段高明干脆,夸赞您而已。”

    她眼珠子转了转,“其实本宫会知道这种香,还多亏了道长您。楚惜姐姐在信里说了,是您告诉她世上有此奇香。我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才能顺着想出这回的法子。”

    “贫道可不敢居功。我就算知道这香,也没您的睿智。”他说得跟真的似的,“您让贫道在殿内点燃‘清梦引’,混在檀香中皇后娘娘自然发觉不了。她闻了这个香便会心神懈怠,至少这几个晚上都难以安寝。不过,您费尽心思做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道长难道真猜不出来?”她睨她,“本宫适才还亲自进去扮鬼吓她,连上这个,我想做什么你也猜不出来?”

    他答得镇定,“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才怪!

    她懒得和他继续打机锋,“时候也不早了,本宫得回披香殿去。道长也早些回两仪殿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正躲在三清殿附近的一个小房间内,隐蔽是很隐蔽,但叶薇总是不放心。

    想到这个她又有点对谢怀无语起来。本来进去吓宋楚怡这件事不需要她亲自上阵,换个宫女简单易容一下就行,可他却非说找不出可信的女子,要她亲自过来。

    若非如此,她何至于此时还在这儿耗着?

    她想撤,他却不让,长臂一伸便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扭头看她,素净的脸上有些微的不耐,“天一道长,时辰真的不早了,我再不回去就得被人发现了!”

    他慢腾腾地抓过她右边手腕,将一段“清梦引”放到她的掌中,“带上这个。”

    他的手很凉,握住她时把那股冷意也传了过来。叶薇被他的动作搞懵了,片刻后才仓皇低头,“……好。”

    不再多言,她快步出了屋子,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唇边溢出丝苦笑,叶薇决定,等这次的事情了结,她还是要和谢怀保持距离。

    那个男人如今变得太过神秘复杂,她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实在不敢深交。

    至于那清梦引,她从前确实十分好奇,一度撺掇谢怀找来送给她,可如今却不敢留下这东西。

    宫中耳目众多,万事都得小心为上。

    走到窗边朝椒房殿的方向望去,她眼中有着期待。自己此番下了这么多的功夫,事情到底能不能如愿朝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她真是要等不及了。

    .

    今天是月末,皇帝按规矩宿在椒房殿,宋楚怡步入寝殿的时候他已经独自在床榻里侧睡熟了。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上寝衣,轻手轻脚爬上床榻,在他旁边躺下。

    转头凝视着男人的面庞,她眼中的惶然和恐惧慢慢散去,最后变成墨一般深沉的坚定。

    无论如何,她得到了自己此生最想要的,便已经胜利了。

    宋楚惜的鬼魂想来找她索命便来吧,只要她有这个本事,她不介意陪她玩这一把!

    看看最后,她能不能把她带到地下去。

    .

    大燕是卯时上朝,皇帝通常会在寅时三刻起身,然而今日不知怎的,他居然寅时一刻就醒了。

    明黄幔帐内,他按了按太阳穴,慢慢坐起来,准备等一下再唤人进来伺候。

    宋楚怡就躺在他身侧,呼吸却并不安稳。他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昨晚她似乎睡得不太好,翻来覆去,好几次让他都察觉到了。

    可她不是才去三清殿跪了一天一夜么?按理该睡得很沉稳才对。

    摇了摇头,他懒得去想她为什么夜不能寐,思绪转到另一个地方。半月前阿薇说有礼物送他,神神秘秘了好一阵子,硬是不肯提前给他透个口风。

    他本来是不在意的,被她的态度一弄,倒真的好奇起来。也不知她会送他什么。不过看她那古灵精怪的样子,他还真有些害怕她送他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

    “长姐……”

    突然传来的梦呓将他从沉思中惊醒,回头一看,宋楚怡小巧的脸蛋煞白一片,额头有豆大的汗珠顺着滑落。

    她好像梦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不安地皱着眉头,嘴一开一合,却说不出连贯的句子。

    皇帝知道她是魇住了,略一沉吟便伸手按上她的肩膀,想把她推醒。然而力道还没使出,就被紧跟着的一句话钉在当场,动弹不得。

    “长姐,我没有杀你……毒不是我下的……

    “长姐,求你……放过我……”

    ☆、60 调查

    每日下朝后,皇帝要么留在前朝紫宸殿和群臣议事,要么回永乾殿批阅奏疏。最近朝上事情略多,几位官员本以为皇帝必定要在朝会散去后留下几人详谈,可谁知他竟是直接离去,动作迅速到让他们连御辇的帷幕都不曾瞥到一眼。

    大家疑惑之下,不免揣测难不成后宫又出了什么大乱子?

    确实是出了乱子,但目前除了皇帝自己,还无人发觉。他带着复杂难言的心情在书房内坐了许久,终于轻声吩咐,“去召贺期过来。”

    高安世略微一惊。

    贺期是皇帝唯一带在身边的影卫,平时都以御前侍卫的身份做掩护,实际上却是替他刺探机密要事。皇帝等闲不会传召,一旦有所吩咐,必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他不敢多问,沉声道:“诺。”

    高安世出去了,皇帝闭上眼睛,顺手从笔架上取下支玉管狼毫笔,开始在脑海中认真回忆。

    皇后的那位长姐,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还记得去年十二月,自己曾当着阖宫众人的面问起她的闺名。当时是因为母亲提了左相的原配夫人,他知道她是想借此让皇后和白氏尴尬,进而嘲讽左相薄情寡义。母亲这些年在左相那儿受了不少气,他和他更是积怨颇深,所以很自然地开了口。他那会儿以为自己只是想推波助澜一把,可如今回想起来,就算是要让皇后和左相难堪,他做出那种事也有点奇怪。

    就好像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操纵了似的,他以帝王之尊,一本正经地问起一个亡故多年的女子的闺名。

    着魔了吗?

    他本来都快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可是今天早朝,宋楚怡在睡梦中喊出的话语仿佛一把钥匙,让他尘封的记忆全部复苏,无比清晰。

    “长姐,我没有杀你……毒不是我下的……

    “长姐,求你……放过我……”

    所以,她是梦到了她死去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