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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献后在入宫两月有余后终于提出要回盛阳。

    这个消息不仅后宫吃惊,朝野上下都是一片愕然。本来皇帝那般强硬地表示要迎母入宫过年,大家便认为她这趟来了便不会走,所以才反对得这般激烈。谁知抗议了两个月,所有人都乏了、眼看陛下已经赢得了这场争执时,隆献后却要回去了。

    所以,他真的只是想接母亲入宫过年?

    永乾殿内,皇帝捏着两份长长的名单靠在椅背上,沉吟不语。

    他面前立着右相长子、襄愉夫人的弟弟秦以茂,正恭恭敬敬地回禀,“这名单是这两个月来微臣命影卫深入调查所得,对于隆献娘娘入宫一事,哪些大臣持支持态度、哪些持反对态度,还有哪些明面支持、实际反对以及明面反对、实际支持的,微臣都列了出来,请陛下御览。”

    皇帝手指在名单上敲了敲,睁开眼,“你确定没错?”

    “一定没错。”秦以茂道,“那些影卫都是家父精心训练,专司刺探机密之事,他们得出的情报肯定没问题。”

    “秦相好能耐。”他勾唇轻笑,“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

    秦以茂奉承道:“是陛下谋略过人才对!”

    他这句话着实发自肺腑。本来他也和旁人一样,以为皇帝要迎隆献后入宫是为了给生母争取尊贵和荣耀,谁料到他不过虚晃一招,真实目的是要利用这件事弄明白满朝文武对他和左相的态度。

    宋相有多反对隆献后入宫大家都知道,而年前他难得一见的绝对强势更是直接和宋相站到了对立面,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看出一个人选择的阵营,也最能判断一个人的忠诚与否。

    陛下他,当真是下了盘很大的棋啊!

    他越想越激动,感觉自己满腔的抱负跟着这位心思深沉的君主都有了实现的可能,“那陛下,咱们下一步做什么?”

    皇帝气定神闲,顺手把名单往书桌上一扔,“既然摸清楚了鱼儿们的动向,下一步自然就是下饵了。”

    .

    隆献后离宫那天,车队比她来到煜都时还要隆重。皇帝亲自相送,陪着走到了城外五十里的地方,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了脚步。

    旌旗猎猎,皇帝握着母亲的手站在车队的最前方,沉声道:“等下次儿子再迎您入宫时,一定不再让您回去。”

    隆献后看着皇帝英挺坚毅的面庞,道:“那好,母亲便等着你的好消息。”握紧他的手,“咱们的敌人很多,你要当心。别被他们伤了,也别放过任何人。”

    皇帝点头。

    “至于你那些妃子,孤也没几个看得上眼的。”隆献后道,“除了襄愉夫人,也就那个叶承徽不错。别的人后面势力都太复杂,你没弄清楚前还是谨慎些,别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蛊惑住了。”

    她以母亲的身份过问后宫之事,皇帝自然只能恭敬聆听,“是。儿子明白。”为了让她安心又补充了句,“叶承徽听说母亲离开很是不舍,亲手做了饼饵,母亲路上可以品尝品尝。”

    宫嫔们都有准备礼物,全整理地装在马车内,隆献后见他专程提起叶氏的礼物,知道他懂了自己的意思,满意道:“孤知道了。你也回去吧,朝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

    母子俩最后握了握彼此的手,就此分别。

    .

    隆献后离京的四日后,六宫妃嫔齐聚长乐宫长信殿,向赵太后磕头问安。

    去年整整半年赵太后一直不问世事,后来隆献后来了,威风凛凛、气焰滔天,她就更加沉寂,安静得好像宫中不存在这个人似的。

    看来如今,她是打算用这种高调的方式提醒大家,她依然是被皇帝尊为母亲的太后。

    叶薇坐在席位上,一壁饮茶一壁用余光打量赵太后。她的岁数其实比隆献后要小,但看起来却比隆献后老得多。听说陛下刚登基那几年朝中局势很乱,这位太后娘娘在各个方面都想插一脚,结果最后什么都没捞到,还被气得大病了一场。

    想到这里,叶薇忍不住摇摇头,看来正确估计自己的能力十分重要啊!

    “叶承徽在想些什么?”宣和夫人含笑的声音传来,“都摇头晃脑了,应该是什么有趣儿的事儿吧?”

    叶薇微微一惊,抬起头时已自然地笑道:“臣妾只是想起了昨天晚上侍女做的饼饵,觉得十分可口,有点想念。”

    “是吗?”乔婉仪挑眉,“看来是这长信殿的糕点不合叶娘子的口味,让您瞧不上眼呢!”

    “乔妹妹何出此言?”叶薇道,“太后娘娘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什么瞧得上瞧不上,这种念头连有都不敢有,相信在座的姐妹都是一样。你这么说,让人好生惊讶……”

    语气温和,却是直指乔婉仪以己之心度彼之腹,让她惊愕之下神情立变,“你……太后娘娘,臣妾绝无不敬之意!”

    “叶承徽真是会说话,乔婉仪你怎么比得过呢?”宣和夫人道,“这般伶牙俐齿,难怪隆献娘娘也那般喜欢她,都快赶上秦姐姐了。”

    她朝襄愉夫人抛去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对方回以一笑,“姚妹妹取笑了。”

    叶薇清楚地看到,在宣和夫人提到“隆献后”时,赵太后神情明显阴沉下来。

    “哀家一直病着,都不大熟悉外面的事了,原来叶承徽是隆献妹妹看重的人。”她朝叶薇笑了笑,眼角的沟壑更深,“既然如此,你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叶承徽会的那可就多了。”宣和夫人道,“太后您从前总夸臣妾的笛子吹得好,可陛下金口玉言,说她的笛曲才是这宫中最好的!还有墨书,叶承徽写得一笔好字,工整磅礴的隶书,颇有崔朔崔如璟的遗风呢!”

    江容华补充道:“不仅如此,那天晚上在毓秀殿,叶承徽说了和天一道长一模一样的话,连韵贵姬娘娘都夸她道法高深呢!”

    她一壁说一壁朝韵贵姬看去,那边已经觉出不对劲,然而这个情况下也不好否认,只能尴尬点头,“叶承徽确实是个有悟性的。”

    叶薇听着不绝于耳的夸赞,在心里感慨自己竟是这样一个才华出众的奇女子,以前真是小看自己了。要改,要改。

    “原来这般出色,那也难怪皇帝宠爱你了。”赵太后道,“正好,哀家前几日去拜见了天一道长,他说我若要静心宁神,需得诵读经文。可哀家岁数大了,眼睛不太好,那些经文的字都太小,正想找人抄录一份。既然叶承徽字写得好、和道君也有缘分,那就劳烦你为哀家抄录,如何?”

    叶薇早在宣和夫人开始夸她时就料到后面有刁难等着,所以听到这话也没多惊讶,恭敬道:“能为太后娘娘抄经是臣妾的福分,臣妾感激娘娘的信任。”

    “哀家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赵太后点点头,一脸慈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