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沉默半晌,还是道:“无趣也没多无趣,不如家中快活自在却是真的。”
他一时无言。
今天的她乍看有点反常,但仔细想想又是她一贯的脾气。哪怕低落不安,也敢和他赌气,也敢和他直白地讲话。
既然如此,他还是不要把她当怨妇看了。
强硬地握住女子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今天的事就是个误会,你别东想西想。朕看你病着,情绪大概也不好,所以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计较。好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起来就会好多了。”
叶薇顺从地躺下去,“那,臣妾在这里睡了,陛下睡哪儿?”她病着,他总不可能和她睡一起吧。
他站起来,朝她笑笑,“朕还有奏疏要看,先去书房,之后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不会再来吵到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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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承徽上元当夜在永乾殿养病,害得陛下只能去西殿的榻上休息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大家都咋舌不已。本来沈容华失势,众人原本以为当夜极力为她辩解的叶承徽会受到牵连,可看如今的状况,陛下不仅没有半分怪罪,对她反而比之前更好了!
叶薇在第二日午膳后才回到披香殿,刚休息一会儿,韵贵姬便过来慰问,“昨天下午还打算来寻你同去花灯会,谁知你竟不在。后来才听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可好点了?”
为了让妃嫔们也能体会到上元节的乐趣,宫中每年都会设个小型的灯会,各地进贡精巧的花灯,供娘娘、娘子们赏玩。叶薇本以为昨天雪下那么大这活动会取消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宫嫔赏灯的执念不比外面的百姓浅啊!
她微微一笑:“多谢娘娘挂念,臣妾服了药就好多了,不打紧。”
韵贵姬点头,“没事就好。不过昨晚的灯会你不在倒是可惜了,有个六角灯做得特别漂亮,比之前几年的都要好。”
“那是臣妾没缘分了。”叶薇一边说着一边想象了下当时的情况,不知道那些人听说她来不了灯会、而是在永乾殿养病时,会是什么表情。
尤其是宣妃的反应,她实在很想看看啊。
韵贵姬离去后,叶薇苦笑着对妙蕊道:“我怎么觉得我现在结下的仇家越来越多了?”
妙蕊眨眨眼睛,“小姐说的,是谁?”
叶薇没答话。
以前她恨着的只有宋楚怡一个,可是如今,宣妃害得蕴初差点性命不保,还不知要在无极阁关到猴年马月,她便不能再用平和的心态对待她。
她早就说过了,自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但凡得罪过她的人,都不要想轻松逃过。
脑海中闪过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慢慢道:“有些事情太过巧合,现在回头去看,难道不会觉得有许多问题么?”
宣妃的突然失子,莫名其妙出现的符咒,还有死咬着蕴初不放的穆道长。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内里必定有什么玄机。
她得查清楚。唯有如此,才能把蕴初从无极阁里救出来。
☆、36 宣和
上元节下那么大的雪,叶薇当时就觉得不妙。果不其然,五天之后西北传来消息,包括边境咽喉滇阳在内的十三座城池遭遇冰灾,道路被封、房屋遭毁,被冻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左相长子宋楚恒官拜骠骑将军,正奉命镇守西北,此番自然责无旁贷。自从冰灾发生后,他每日一封急件,汇报当地的情况。皇帝也连续十天没有踏足过后宫,要么在永乾殿和大臣议事,要么就是在批阅奏疏。
叶薇听到这个消息后郁闷地灌了一大杯茶。她对宋楚恒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他是宋楚怡的孪生哥哥,对妹妹宠爱得不得了,连带着对她这个长姐便没那么恭敬。此番若让他立下大功,保不齐就让宋楚怡找到翻身的机会。麻烦啊麻烦。
忧心归忧心,西北的事到底还要一阵子才能解决,比这更近的却是另一桩。
二月初,皇帝降下圣旨,为抚慰宣妃姚氏失子之痛,晋其为从一品夫人,封号宣和。与晋封旨意同时赐下的还有半副銮驾、珍宝无数。
皇帝的这个决定无疑是影响巨大的。多年来姚氏虽然备受圣宠,却一直居于皇后和襄愉夫人之下。如今皇后被软禁,她这一晋位便与襄愉夫人比肩,虽没有协理后宫的权力,但有陛下的宠爱,还真分不出两位夫人到底谁更占上风。
因忙于处理灾情,皇帝吩咐说册封大典推迟一个月再举行,但事情已经宣布便是板上钉钉,众人都开始改口,称其夫人。
对于宣和夫人的得势,宫里有许多不高兴的人,叶薇觉得自己一定是其中感受比较强烈的一个。
对于宣妃失子当晚的事情,她分析出了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人在暗中策划,蕴初也好,宣妃也罢,包括险些被牵连的襄愉夫人都是受害者。可这宫里有这种能耐的人着实没几个,她很怀疑禁足不出的宋楚怡是否有这个精神。
那么,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这一切都是宣妃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她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是偶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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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薇还没得出结论,就先在御花园内偶遇了春风得意的宣和夫人。
皇帝赐了她半副銮驾,此刻她就高坐在轿辇之上,帷幕被挑开一边,而她裹在琉璃白的大氅内,似笑非笑地看着叶薇。
“臣妾参见宣和夫人,夫人大安。”
地上很凉,叶薇跪在那里觉得很不舒服,不过她在对头面前从来硬气,就算跪着神态依然从容。
宣和夫人迟迟没有叫起,叶薇也不着急。她可不是当日的董氏,就不信宣和夫人依样画葫芦地罚她跪两个时辰。
“可。”宣和夫人终于开了尊口,慢条斯理道。
“谢夫人。”叶薇扶着悯枝的手起来,微笑道,“多日不见夫人,不知夫人身子可大好了?”
“牢叶承徽挂念,本宫已经无碍。”宣和夫人道,“倒是叶承徽,听说你前阵子病了,却是为何?”
叶薇刚想回答,却被一旁的江宛清给抢了话头。她亲亲热热地握住叶薇的手,既像是打趣又像是埋怨道:“还不是阿薇她太不当心,大雪天还出去乱走,被冷风一吹就得了风寒!”
江宛清今日着了身新制的藕荷色对襟襦裙,发绾流云髻,看起来容光焕发。皇帝爱重宣和夫人,她也跟着走运,前几日才从美人晋到了容华,想来心情应该很好。
“原来如此。”宣和夫人道,“那叶承徽可要长长记性了。听说你这次还是在永乾殿养的病,害得陛下去了西殿休息。好在如今管事的是性子温和的秦姐姐,不会怎么挑你的错处,若换了威严无限的皇后娘娘,少不得要受些斥责了。”
叶薇微微一笑,“臣妾也正庆幸呢。幸好襄愉夫人大度宽宏,对底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