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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回答了秦含真:“祖父下葬后,母亲就病倒了。那时候也请过太医,只是太医诊不出来她有什么病症,只道可能是累着了。后来又换了一位太医,也是同样的说辞,甚至还有些怀疑母亲是装病的意思。可母亲就是觉得身上没力气,一站起来就头晕,根本没法出门。她并没有装病的理由吧?也不知是不是那太医无能,诊不出所以然来,才这般冤枉人!”

    秦简看起来挺气愤的,余心兰在一旁微笑着补充:“他那时候很不客气地把那位太医请出门去了,在家里抱怨,说是那些势利小人见他们家如今在孝期,好象有些落魄了,便看不起人。我便跟他说,就算有人会势利地瞧不起我们家,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太医给我们脸色瞧,多半是那太医真不知道母亲得了什么病证吧?如今太医院里,也不是人人都医术精湛的,还有些太医并非无能,只是胆小怕事,未必敢说实话,敢下重药罢了。甚至还有些品行不端的太医,因为慑于病人家中的权势,故意顺着病人家里人的意思,胡编乱造病因,胡乱开方下药的。咱们家前后请来的两位太医,只是诊不出病症罢了,好歹没有胡说。他这才罢了,过后却不肯再请太医上门来了,说是太医院的人都信不过,还不如外头的大夫可靠。”

    秦含真听得好笑。秦简是他们这一辈兄弟姐妹中的老大,近年来越发成了长辈们眼中聪明懂事又稳重的典型代表,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中二的时候。

    秦简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板着脸继续说:“后来我便为母亲请了一位在京中颇有盛名的积年老大夫。他说母亲这是积劳成疾,因接连两场丧事累得狠了,把陈年病根儿给引了出来,需得好生静养上几年,才能真正有起色。母亲吃了那大夫的药,确实觉得好些,只是仍旧没什么力气,恐怕得养上几年,才能真正见成效。我想着,就算换了别的大夫,恐怕也是这样。横竖母亲辛苦了这么多年,原也该好好歇一歇的,就这么着吧。家里的事,我与心兰都能应付得来,就不必劳累父母了。”

    秦含真点头道:“既然这位大夫开的药,二伯娘吃着觉得好,那就先吃着。家里继续打听可靠的好大夫去,若是什么时候需要了,也随时有人顶上。这府里的事,凭你们夫妻俩,足够应付得来了,只是应付归应付,你们也要注意保养身体,不要累着了自己。二伯娘这病既然是因积劳成疾而来,你们就得吸取教训才是。如今不爱惜身体,等年纪大了,可就吃不消了。嫂子不必说,如今身孕才刚满三个月呢,还没到可以掉以轻心的地步,需得小心养胎才行。还有大堂哥你也是……”

    秦含真转向秦简:“我看你如今的模样,比大伯祖父刚去世的时候,还要瘦上一圈,连下巴都尖了,又有黑眼圈。你可别跟我说,这不是累出来的。你都知道要劝说嫂子保重身体,是不是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呢?”

    余心兰十分认真地点头附和,双眼盈盈看向秦简,看得人心生不忍。

    秦简不由得低下头去:“是我错了。我总觉得祖父祖母都去世了,父亲承受着丧亲之痛,我做儿子的需得多做些什么,才能为他分忧。一不小心,就疏忽了自己的身体。不过我如今已经没什么事需要忙碌了,慢慢也会休养回来的。你们不必担心。若是我再有不注意的地方,你们就提醒我,多少次都行。”

    秦含真与赵陌都道:“我们一定会提醒你!”余心兰则拉着秦简的手,嘴里不说话,但意思已经清楚地表达出来了。

    秦简含笑与妻子对视,又看得秦含真与赵陌,只觉得心中温暖。

    秦含真与赵陌来给秦简贺寿,整个过程都十分低调,送了寿礼,又陪着吃了茶和点心,便准备要起身告辞了。此时已经过了午时,余心兰如今养成了每天中午打个盹的习惯,秦简送了妻子进卧室安顿好,方出来送客。

    离开福贵居的路上,秦含真顺嘴问起了秦简:“那个逃走的通房,有消息没有?”

    秦简道:“昨儿有人打听到一则消息,道是怀柔县某处悬崖下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身旁散落了一些古玩首饰,看起来象是路遇盗匪,被逼得掉到了崖下身亡。听起来有些象是逃走的红香,我已打发人去认尸了。若果然是她,把失物带回来就是。祖父之死,红香有错,也拿命偿了,我无意再去追究她的家人亲友。但若那女尸不是她,我少不得还得继续让人寻找。她偷走的东西里头,有我们秦家祖传之物,是绝对不能就这么落入肖小手中的。”

    秦含真点点头,叹道:“其实她逃什么呢?我们秦家又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她要是老老实实,在出事后就把事情报给府中的管事,让管事们尽快请医,那无论大伯祖父能不能救得回来,她也不需要为此偿命。谁不知道大伯祖父是个荒唐之人?几个侍妾通房,都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又没人逼着他吃药……玩乐。”她用了一个稍稍委婉一点的说辞,形容秦松临终前的行为。

    秦简扯了扯嘴角:“可她就是逃了,不但逃了,还卷了财物,实在是……太大胆了!”

    他看起来似乎不大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秦含真便不多言了。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承恩侯府的前院,车马棚那边,也早把肃河郡王府的马车套好拉了出来,以备秦含真与赵陌夫妻随时上车。

    秦含真向秦简告辞,自行上车。赵陌随后跟上。马车出了府门,没走几步就进了永嘉侯府,他们又在二门前下了车。

    秦含真抱怨道:“要不是考虑到今日承恩侯府一行,是需要在外人面前进行,免得外人以为我们不跟大堂哥他们来往的话,我真不想这么费事。在别院后门走几步路就能到了,如今却又要坐马车,又要下马车的。”

    赵陌笑道:“做戏罢了。十天里头,有一两回这么折腾就完事了。平日里你爱怎么走都行。”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我忽然想起忘了问简哥儿一件事。高阳县县令之位,如今虽然轮不到他坐了,但若是他有相熟又可靠的同年愿意的话,倒比外头不知根底的人强些。我避免了一个麻烦,他也能趁机落下一个大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秦含真听了便道:“那你回去问他好了。这事儿还得尽快决定,别再拖了。”

    赵陌应了,笑着送她进二门:“我自个儿走小路从花园后门过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替我去给长辈们告个罪,就说我要与简哥儿聊些外头的事,马上就会过来的。”

    秦含真挥挥手:“去吧去吧,你几乎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