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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含真与赵陌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虽然同觉得很晦气,但如果许氏真的有个好歹的话,他们也确实不能缺席。不过牛氏觉得秦含真是外嫁女,身份又不一般,用不着非得去东府送许氏最后一程,叫她避一避,明日再去。赵陌也不乐意让妻子去触霉头,便给秦含真使眼色,秦含真只好应了,嘱咐了虎嬷嬷与一众丫头婆子们一番,让她们千万要把秦柏与牛氏二老侍候周到了,别让他们累着或饿着。

    秦柏与牛氏吃了几块点心,没有用晚饭,便坐车往东府去了。秦平一边照看妻儿,一边吩咐给亲友报喜信等事,还得给宫里写折子,以及往城卫告假。就连许氏一旦去世,西府众人要守孝,需要在衣食住行方面做什么改变,也得要做好准备。其实还挺忙的。虽有小冯氏打下手,但到底有需要避讳的地方。蔡胜男休息过后,吃饱喝足,又给孩子喂了奶,觉得身体情况允许了,还得撑着起身帮秦平出主意。秦平怕她伤神,对身体不好,又劝她躺回去休息。夫妻之间倒是说不出的和睦与互相体谅。秦含真见了,心情又复杂起来了。

    她索性向父亲继母婶娘告别,与赵陌一同回别院去。

    赵陌路上见她沉默,便笑问她:“怎么了?瞧见你父亲与继母相处融洽,吃味了不成?”

    秦含真白了他一眼,小声道:“我只是感叹……要是我母亲生前能早日想开些,未必不能跟父亲好好相处的。可惜她就是……”

    赵陌早知秦平、关蓉娘与吴少英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自然明白秦含真说的是什么。然而这种事,哪里有那么容易想开?只能说阴差阳错了。

    不过还好,秦含真只是感慨一句,就想开了:“也罢,我父亲也苦了这么多年,如今能得到幸福,我心里也为他欢喜。他也是我最亲的亲人呢,对我也很好。我不会因为母亲的不幸,就责怪他的。我母亲的死不是他的错。”她甩甩头,换了个话题,“大伯祖母这回是真的不行了吗?虽然一直以来,都觉得她很乱来。她死了,兴许长房所有人都能松一口气,可以摆脱许家长房那个累赘了。可她的儿孙要守孝,真的挺妨碍前程的。我们刚刚才跟大堂哥商量了让他去高阳做县令,结果他转眼就要守孝,万般盘算皆成空……”

    秦含真重重地叹了口气:“等他守完一年孝,高阳县令的空缺也早有人占了去,轮不到他了。真的很可惜,离肃宁那么近,要是我们回了封地,甚至还可以在两县交界的地方相聚的……”

    赵陌看了妻子一眼,无言地笑了笑。他心里也觉得很可惜。倒不是说秦简晚了一年,就轮不到高阳县令这个位置了。而是晚了这一年,高阳县令之位就无论如何也落不到秦简身上了。他原本还想,可以趁着圣旨未下……

    也罢,天意如此,秦简未必就不会有更好的前程,还是不必强求了吧。

    第六百九十三章 灵堂

    夜里,秦含真在睡梦中隐约听到屋外有人说话,睡在身边的赵陌似乎还起来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坐起身撩起床帘向外往去,便看到赵陌披着外衣,从外面走了进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没事,继续睡吧。承恩侯府送了丧信过来,承恩侯夫人没了,明儿我们过去吊唁就是了。”

    秦含真顿时清醒了。虽然早知道许氏这回是凶多吉少,她甚至连许氏死后,承恩侯府会产生什么变化,都想过了,但消息真的传来时,她的心情还是有点复杂的。坦白讲,刚刚回到京城的时候,许氏待他们三房也不算差。那时候真的看不出来,许氏对娘家是那般的执着。

    兴许是因为他们三房一日比一日兴盛,长房却由于秦松失了圣眷而必须依靠三房,许氏也相应地失去了扶助娘家的能力。随着许家日益走下坡路,她还要固执地继续拉拔娘家,但夫家娘家两方人,都已经不再是她能完全左右的,这才导致了种种矛盾。她这一生,可以说是相当的不幸了。虽然这不幸,有她娘家亲人导致的,也有她自己执迷不悟,自作自受。但随着她的死去,过去的功过恩怨便都将成为泡影。她挣扎了一辈子,倾尽全力想要实现的梦想,终究还是成了一片空。

    如今许家二房尚有上进之心,也有承恩侯府护持。许家长房能走到哪一步,还真是难说得很。许氏如此看重的许峥,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出色,但也并非完全的废物。希望他不会真的因为失去许氏的扶持,便一蹶不振了吧。否则,曾经将同龄的表兄弟风头夺尽,从小备受赞誉的他,若真是无能之辈,岂不是显得秦简等人的少年时代太过可悲了?

    赵陌重新躺回了床上,秦含真抱住他的手臂,枕在他肩上,忍不住唉声叹气。

    赵陌微微笑了一笑,搂住她道:“睡吧,明儿起来还有事呢。若是缺了觉,你的精神就好不起来了。”

    秦含真小声说:“大伯祖母居然真的是成也许家,败也许家,生于许家,又被许家气死了。她这辈子也不知活出了什么价值。我只是可怜她的儿孙,还有我娘家人也跟承恩侯府未出五服呢,她这一死,别说二伯父和大堂哥他们了,就是我娘家人也要跟着服丧,定哥儿真的连百日宴都要省了,只能指望周岁宴。祖母心里一定很生气。还有我,是要服五个月的小功吧?虽然时间不长,但总归有点耽误事儿……”

    赵陌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别管这么多了,咱们睡吧。你要是不困,要不要我哄哄你?”

    秦含真白了他一眼:“我才说了,我要服五个月的小功,说不定明儿开始就得跟你分房睡,你还说这些话撩我!”

    赵陌轻笑:“分什么房?我连分床都不愿意。夫妻当然要睡在一起了。该守的礼数我自会守,不会叫你为难的。但你也不能抛下我一个人独守空床!”

    秦含真啐他:“厚脸皮!臭流氓!”说得脸都红了,虽然不至于真的跟他干些什么,但她还是抛开了乱七八糟的各种念头,紧紧抱住丈夫的臂弯,闭上双眼,沉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们夫妻俩人醒来,梳洗过,吃了早饭,赵陌便道:“我得先进宫一趟,你先回永嘉侯府吧,陪祖父祖母他们去承恩侯府,不要独自过去。等我在宫里的事情办完了,就去找你会合。”

    秦含真应了一声,道:“你帮我给太皇太后和敏顺郡主赔罪吧。我起码有五个月的时间不方便进宫了。”虽然不是重孝,但宫里很多事都讲究吉利,身上有服的宗室妇或者诰命,一般都是默认不进宫的,除非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