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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人安排托人递话的事去了。身为传统的文官家族,许家与孙家也是有过来往的,虽然没有太深厚的交情,但也拥有几个与孙家交好的朋友。如今请动其中一两家的女眷帮忙做个说客,想必不难。只是这么一来,许家长房就要出血了。刚刚分完家,他们已经吃了大亏,如今却还要继续往外撒大钱,真叫人心疼。

    而这都是许氏害的!

    许大奶奶忿忿地吩咐完心腹管事,便让人下去准备要送的厚礼了。这时候,许岚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一脸苍白地向她行礼。

    许大奶奶如今哪儿有精神来应付庶女,去维护她贤惠的形象?挥挥手就想把人打发了:“你先回房去吧,我这会子正忙着呢。”

    许岚战战兢兢地报告道:“母亲,姑祖母好象私下跟姐姐说过话,还叫姐姐亲手做了两件针线活,是男装……”

    “你说什么?!”许大奶奶变了脸色,“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许岚害怕地道:“女儿以为母亲是知道的……”

    许大奶奶气得直拍桌,丢下她不管便起身去了女儿的屋子质问:“你姑祖母到底跟你说过些什么话?你又怎会把自己的针线交给了她?!”

    许岫的两只眼睛都已经哭得象核桃一样肿了,眼泪倒是少了许多,正挨着床架边,双目茫然地放空。听了母亲的质问,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默默流泪道:“姑祖母说……要给我说一门好亲事,让我别担心……我请姑祖母去跟父亲、母亲谈,她老人家说祖父知道的……”

    许大奶奶闭了闭眼,再问:“那男装是怎么一回事?!”

    “是给哥哥做的新衣……”许岫又扑到枕头上哭了,“姑祖母说,要拿给那家人的主母,让人家看我的针线,还嘱咐我一定要尽量做好了……”

    许大奶奶哑然。自打许大老爷辞官,许大夫人病逝,许家就遣散了许多下人,有时候难免会有些人手不足。而许峥自小就不穿外头做的衣裳,少了家里的针线上人,他的衣裳只好由他贴身侍候的丫头婆子负责,有时候许岫许岚也做一些。许岫是每季都会做,许岚则更多地是做些扇套、鞋袜之类的小件。孝期之中,许岫少给许峥做两身新衣,也是合情合理的。许大奶奶从来没多想,哪里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也不知道许氏把这两件衣裳送到什么地方去了!若是要跟卢家说亲,不是只要跟秦幼珍谈就好了么?拿闺阁弱女的针线做什么?而且看完了也没还回来!

    许大奶奶坐不住了,咬牙道:“不行!就算是上门去讨人嫌,我也得找姑奶奶问清楚了!她本该帮着娘家人才是,怎的还祸害了小辈们的名声呢?她做的那是人干的事儿么?若是我闺女真的嫁不出去,我一定跟她没完!”

    第五百八十四章 再吐

    许大爷和许大奶奶闹上承恩侯府的时候,秦含真正好也在府中。不过并不在松风堂,而是在秦简所住的折桂台。

    余心兰的生日在八月,眼看着也就只剩下个把月的功夫了。秦简一心想着要给未婚妻精心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只是不知该送什么好。家里的姐妹们,秦锦华早已出嫁,虽然近来也曾回过娘家探过两回病,但毕竟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唐太太再和气再亲切,婆婆跟亲娘毕竟是不一样的,秦简不想让妹妹承担太多的风险,便不打算拿这样的小事去烦她;秦锦容还小,又一向不靠谱;秦锦春倒是合适,却跟余心兰交情一般,加上也不住在承恩侯府里。这么一来,秦简能求教的,就只剩下三堂妹秦含真了。

    今日几个兄弟都各自读书上学,折桂台里只剩下他一个主人。他特地准备了上好的香茶,清热消暑的精致小点,做个小东道来请秦含真,把人哄得高兴了,才提了要求。

    秦含真当然不可能拒绝他了。余心兰的喜好她当然知道了,想要讨佳人欢心并不难,不过秦含真还是诚恳地给了秦简一个建议:“珍贵的古书古画虽然对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并不难得,但一来价钱比较高,二来若是不够一定的档次,也未必能入嫂子的眼,三来万一淘换到的是赝品,岂不是丢了你的脸?与其费时费力费钱地弄来一堆未必能得嫂子青眼的珍贵古董,倒不如大堂哥你费点功夫,亲自到琉璃厂去搜罗一两幅字画?不需要是名家大作,只要是好画、好字或好诗好词,哪怕是无名士人所作都可以的。嫂子的性情喜好,欣赏的一向并非字画的价值,而是字画的内容本身。倘若凭你的眼光挑选的诗词字画,能合嫂子的心意,那岂不是意味着你俩心有灵犀一点通?恐怕到时候,嫂子会比收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都要开心吧?”

    这可是属于文艺女青年的浪漫呀。

    秦简越听越欢喜:“三妹妹这话说得不错!果然是好主意!”只是他还有一点不太明白,“谁会送人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那得多大一车呀?又能拿来做什么?还不如送上九盆名种菊花呢,好歹也算是应季,还能拿来鉴赏一番。”

    秦含真干笑,没有对这种数百年的代沟做任何评论,心想要是在现代,你试试不送女孩子玫瑰花,改送菊花试试?谁还跟你结婚?!不过在如今这个时代嘛……在文人的圈子里,玫瑰确实不如名种菊花有吸引力。

    秦含真咳了一声,含糊混了过去:“要是大堂哥觉得这主意好,就要抓紧点时间了。一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要费心思去淘换到一幅好书画,这还未必够呢。我建议大堂哥你先让手下的小厮去打听一下,有没有眼光与品味比较好的清客先生,可以帮着先打听一下靠谱的店,跟人家掌柜、伙计们打好关系,你再去的话,就不怕会被人家联合起来糊弄了。这一行如果打了眼,照惯例是不好事后报复的,那样会被人笑话没眼力又没气度。大堂哥你没怎么跟那些人打过交道,别叫人欺生才好。”

    秦简笑道:“这事儿不难。陌哥儿在那一带不是还有铺子么?我记得是租给了休宁王府的世子来着。我就寻他们家的掌柜帮着引介,至于眼光,我看了三叔祖的收藏几年,平日里也没少在各家各府开眼界,自问还不算是个睁眼瞎,东西是好是坏,我还是认得清的。这既然是我自己想要送给心兰的礼物,自然要凭我自己的本事去挑选,求助于人,叫别人帮我挑,与吩咐下人去置办没什么两样,又有什么意思呢?半点显不出我的心意来。”

    秦含真明白了:“行,那你自个儿挑去。”反正秦简现在还算清闲,下一科会试是在三年后呢。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