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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只是长房的下人之中,难免会有些议论,不少人觉得秦简这么做,有些冒险了。秦家从来就没出现过进士和同进士,就算他考了一个同进士又如何?但也有人觉得他这么做很有志气,反正以他的出身,又不必考虑日后的营生,他如今又还年轻,早几年做官和晚几年做官,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两天,二房也得到消息了。秦伯复带着妻子儿女一同来了长房,极其反对秦简的做法。他觉得侄儿把科举想得太简单了,现成能到手的做官机会,居然就这么放弃了!若是换了他,哪里管得了是三甲还是二甲?早一日进入仕途,就早一日掌握权势,这才是最实际的事!

    重新起复之后,秦伯复心里不免生出几分自得之心,到了隔房的堂兄弟们面前,也似有若无地炫耀着他的官职。当然,这只是因为他心里埋怨三位堂弟过去不肯帮他起复,如今正好显摆他不必他们的帮助,也能东山再起,而不是他觉得自己的官职有多了不起。如今连秦叔涛都升了从六品,与他平起平坐,而秦仲海与秦平的官职,都是高于他的。他在这两位堂弟面前,并没有什么傲慢的资本,顶多就是小小地表达一下不满罢了。

    对于他这种不讨人喜欢的言辞和态度,秦仲海却是顾左右而言它,反倒埋怨起他接受了裴大爷让出来的职位:“说是起复,这与降职有什么不同?!大哥犯的错又不大,冠带闲住也就算了,好歹还能保住六品的头衔。可如今你又降了半品,在别人眼里成什么样了?鸿胪寺的职位又不是什么风光体面的差事,大哥竟也不觉得自己吃了亏?!早知道你连从六品的官职都肯接受,我还替你挑拣什么?京中也不是没有过从六品的空缺,若是外官,正六品和从五品都有!只是地方偏远又贫瘠,我怕委屈大哥罢了。再过不久,估计就有个还算不错的地方官职能空出来,正五品的知州,还是在比较富庶的江南地带。六品京官外放到地方去,升上两级也是寻常事。我早想着要替大哥打点打点,没想到你居然一声招呼不打,就到鸿胪寺去了!这个好缺只能便宜了别人,真真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伯复大吃一惊:“竟然有这样的事儿?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秦仲海哂道:“我顶多只有五成的把握,万一事情没成,却先告诉了你,岂不是叫你空欢喜一场么?我还想着,等有了七八成的把握,再跟你说也不迟。结果……现在想让你调职也不可能了,从六品的京官,如何能升到正五品去?若是你政绩显卓也就罢了,还能说是破格提拔,偏偏你是才起复的,履历上又不大好看,不好操作。这一级之差,有时候就是天堑啊!”

    秦伯复顿时郁闷极了。事情怎么就这样不凑巧呢?

    他如今对于侄儿的科举,哪里还有什么谈兴?

    第四百九十章 牛角尖

    当秦伯复从堂兄弟秦仲海处受到打击的时候,他的女儿秦锦春也拜访了堂姐秦锦华,然后姐妹俩便一块儿去了西府,看望多日不见的秦含真。

    秦含真得知秦锦春与蔡十七已经正式订下了婚事,心里也为她高兴:“可算能松一口气了。虽然早知道蔡家不会改变主意,但一日未正式下订,就总让人担心会不会有变故。”

    秦锦春红着脸道:“变故倒没有。只是父亲起初心里不太满意,还在念叨着云阳侯府不肯看在卢表姐的面上,为他起复之事出力。不过如今他有了裴家腾出来的官职,重新起复了,也就没过去这么在乎那些事儿了。他还想着,日后不再隔着卢家,而是真正与蔡家成了姻亲,就可以借一借云阳侯的势,为自己在鸿胪寺的升迁添些筹码呢。后来祖母跳出来反对,父亲为了维护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反倒更爽快地答应了亲事。”

    秦含真讶然:“大伯父还想借云阳侯的势?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秦锦春并不是很担心:“没事儿。父亲平日也曾想借长房与三房的势,又几时借成功了?鸿胪寺又是清闲衙门,鸿胪寺卿还是裴国公生前的门生,就算父亲真惹出了什么麻烦,也会有人替他善后的。”她觉得这也没什么,裴家拼命求娶秦家的女儿,总要为秦家出一点力的。况且她父亲也不是那种任性妄为的人,闯出来的祸有限,严重不到哪里去。而秦锦春相信,只要自己将来嫁进蔡家后,能尽到自己的责任,令云阳侯府满意,蔡家族人也满意,那么她父亲犯点小错,也只是无伤大雅。蔡家又不是不知道她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秦含真便叹道:“如果大伯父能一直留在鸿胪寺,那也挺好的。清闲衙门,谈不上权势,也没有门路犯大错。”而且还是不管事的职位,只是辅佐。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会独自落得替罪羊的下场。

    再说了,秦家虽然也有几个不肖之辈,皇帝与太子平时是看不上眼的,但真要威胁到生命了,只要不是谋逆大罪,宫里的贵人多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真要了哪个秦家人的性命。

    如此说来,裴大爷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既满足了秦伯复的愿望,又把他换到了一个更“安全”的官职上,比起秦伯复从前的职位,更加“安全”。

    秦锦华插言:“就是伯父的品阶比起原来低了一级,我父亲私下跟母亲说,伯父的做法有些不大明智。这一级降下来容易,想要再升上去就难了。特别是……伯父原本升迁就迁得极慢。”每一级都要花上许多年的时间。

    秦锦春道:“父亲在家里闲置久了,只要能重新做官,这一品半品的降职,他也顾不得许多了。而且他还说,裴大爷当初让给他这个空缺的时候,还告诉他,鸿胪寺里有位大人,是从五品的官职,将要告老了。等他一告老,职位空了出来,我父亲就很有机会补上去。父亲就是因为裴大爷这句话,才立刻接下了从六品的职位。不过……”她顿了一顿,“我觉得裴大爷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事实上那位老大人虽然打算告老,但那也是在三年任满之后了,他如今还不到六十岁,身体还康健呢。原本,裴国公若不是在这时候去世的话,接替这个职位的就应该是裴大爷。鸿胪寺卿是裴国公的门生,这上上下下早就打点好了。然而裴大爷要守孝三年,三年的变数太大了。倘若接替裴大爷职位的不是父亲,而是旁人,有这三年时间,一旦做得好了,年年评优,再有个不错的出身,或是有人脉支撑,三年后那位老大人的职位就未必是裴大爷的囊中之物了。鸿胪寺卿再帮着裴大爷,也不可能不顾自己的名声吧?我父亲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