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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待见的缘故,若换了是别家的女儿,太子殿下未必会再拒绝的。即使殿下拒绝,太后和皇上也会有所安排。娘娘再拖下去,等太后与皇上正式下了旨,您又如何能拦得住东宫进新人呢?您也一定不会去拦,连一句怨言都不会有,还会多挑几个才貌俱全、家世上佳又身康体健的美人,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无论谁都只会夸奖您。可那些夸奖都是虚的,东宫有了新人,不再只有您与陈良娣,太子殿下的宠爱被旁人分了去,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蜀王世子妃今日为何要求您庇护她的儿女?陈良娣无儿无女,您却有郡主,不能不早作防范!”

    太子妃唐氏咬了咬牙,但这一回没有再斥责她了。

    岑嬷嬷又道:“太子殿下如今还想着要过继肃宁郡王。肃宁郡王确实很好,只是,他终究不是娘娘的骨肉,又将要娶妻了。这么大年纪的孩子,与您相处得再融洽,也是亲近不起来的。连他未婚妻子,也不是娘娘的亲人,日后娘娘凭什么拿捏他呢?更何况,他自个儿不愿意过继,心里想的还是生身父母。哪怕从前辽王世子对他百般刻薄,如今一旦有事吩咐他去做,他还不是一样乖乖照办?原晋王世子赵碤在宗室里,早就是人人嫌弃的破落户,又曾有谋逆之嫌,还对太子殿下有过不敬之处,可肃宁郡王却依然因为父亲的吩咐,助他父女团圆。难道他就不担心殿下会生气么?!可见,在他心中,仍旧是生父的份量更重些。如今外头的人都夸他孝顺,可他对生父孝顺了,将来一旦真的过继给殿下,孝顺的又会是谁?”

    太子妃唐氏深吸一口气,才淡淡地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广路……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心里也懂得感恩。赵碤父女团圆,不过是小事罢了。殿下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若真是会妨碍到殿下的事,广路是不会做的。”

    岑嬷嬷低下了头:“娘娘说得是,太子殿下如此看重肃宁郡王,郡王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郡王可为忠臣,却未必是未来储君的合适人选。他会事事依礼而行,但想要他真心与娘娘、郡主亲近,真心护着郡主,怕是不成的。这样的人选,原也不算坏,可他自己不乐意出继,太子殿下自然不能强逼。这么拖下去,又会便宜了谁呢?与其等到将来事情难以解决,倒不如娘娘早做准备?只需要从宗室中选择年幼聪慧的男童,放在身边教养,有太子殿下与娘娘的父亲教导,还怕教不出一位贤明的皇孙来么?既聪慧能干,又与娘娘、郡主亲近,这比肃宁郡王要可靠多了!”

    太子妃抿了抿唇:“你是听了蜀王世子妃的话,才有这个想法的么?难不成你说的……就是蜀王世孙?”

    岑嬷嬷忙道:“奴婢怎敢有这等想法?蜀王世孙再好,终究是罪人之后。宗室里适龄的孩子有很多,娘娘观望上一两年,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选呢?比如秦王府一向子嗣繁茂,鲁王府的子弟好读书、有学问,休宁王府的家教很好,又交游广阔……哪一家的孩子都是好的,娘娘细细留意,总能挑中一个。若是实在拿不定主意,先挑出几个合适的人选来,看上两年……”

    太子妃打断了她的话:“不可能。太子殿下不会容许的。”当初太子会看中肃宁郡王赵陌,固然有赵陌本身比较出色,又得太子喜欢的缘故,但另一方面,他是个将近成年的男子,稳重有才干,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太子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信心,总害怕皇上去后,他继位登基,未必能撑多少年。国赖长君,继承者年纪大些,有才有干,对国家更有好处,也避免了主少国疑的困局。如今太子已经把赵陌带在身边一年有余,没少教导他政务,让他熟悉朝中人事,已经是在为他铺路了,怎么可能轻易换人?另行从宗室中选择幼童,固然有利于养熟,但等到孩子长大成人,可以帮忙打理朝政时,起码已是十几年之后了。太子能否撑到那时,还是未知之数呢。

    再说……从那些子孙繁茂的宗室王府里挑孩子,等孩子长大了,焉知本生父母家人不会来相认呢?赵陌是与生父不亲近,与祖父更是离心,为了皇帝与太子,愿意牺牲父祖的利益。蜀王世孙眼下不清楚,但若是蜀王世子日后真个娶了陈氏女,便将原配的一双儿女抛到了脑后,说不定真会再养出第二个赵陌来。这两个孩子都与本生亲人疏远,若非如此,谁能放心过继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呢?

    岑嬷嬷呆了一呆,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的,事情比她预料的要更加复杂。她眼圈都红了:“这可怎么办?京城宗室里,难道就再也没有合适的孩子了么?娘娘想要一个贴心些的嗣子,为什么就这样难呢?!”

    太子妃叹了口气,也觉得心情有些低落。其实,倘若真有比赵陌更合适的对象,太子殿下也不反对的话,她与太子又怎会强求一个不情不愿的赵陌做自家嗣子呢?

    太子妃没有留意到,她其实已经转变了态度,开始考虑过继别家宗室子为嗣的可能性了。

    房间外头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当中夹着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太子妃唐氏一听便知道,这是女儿敏顺郡主到了,想必是来与自己会合,前去参加乾清宫家宴的。

    太子妃连忙收拾心情,恢复成端庄贵妇,低声嘱咐岑嬷嬷:“我方才与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泄露给第三个人知道,无论是谁都不行!”

    岑嬷嬷一边拭泪,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娘娘放心,奴婢懂得。”

    赵陌并不知道太子妃与岑嬷嬷之间有过这么一场谈话,当中还涉及到了自己。他参加完新年大朝会后,特地与宗室里的长辈们交谈了一圈,打听了一些事,便随大流出了宫。

    其实太子原本要留赵陌参加皇室家宴的,但赵陌寻旁人打听了,知道别家宗室都不曾受到邀请,连太妃、太嫔以及宫中的低品嫔妃,都没份参加,他就觉得这事儿的暗示意味太浓了,借口说大年三十要去见父亲和拜亡母,脱身出来。事实上他出宫后,只往赵硕家中打了个转,便回家去了。祭拜完温氏,他见饭点快到了,便绕后门去了永嘉侯府,与秦家三房上下一起用晚饭,连自家开伙都免了。

    牛氏知道他今日在外头跑了一天,身上又冷又饿的,心疼得紧,不等开席,便先命人给他上了暖身的热汤来。赵陌窝在正院上房的西暖阁里喝完汤,便拉着未婚妻秦含真,趁着西暖阁里没有旁人在,把今日遇见的可疑之事跟她说了。

    秦含真道:“我祖母在慈宁宫那边也听说了,好些宗室女眷都在私下议论呢,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