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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提方才许家婆子的话,道:“我已经教训过那婆子,让她回许家后不要乱说话了。只是你媳妇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便是她从前对峥哥儿有些不满意,如今也事过境迁了,看在两家亲戚的份上,她好歹要做到礼数周全吧?明明知道许家最在意的就是峥哥儿的前程,她还非要在这种事上咒人家,到底是想做什么?!你去问问她,是不是非要我这个老婆子亲自向她赔不是,她才能消了气,继续与许家做亲戚往来?若是如此,我大不了舍掉这张老脸就是了。”

    秦仲海心中隐隐能猜到,姚氏估计只是因为秦锦华的婚事迁怒许家而已。他也没有多说,便道:“姚氏对许家素来有心结,如今许家行事,更是没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她孝顺您,才会为您抱不平的。若是您觉得这么做不好,儿子回头告诉她一声,让她别再给许家人脸子瞧就是了。您也别误会了她,她怎会要您给她赔罪呢?她没有这样的胆子。”

    许氏只觉得儿子的话简直就是在颠倒黑白,但也明白这就是他的态度了。她无可奈何:“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这回就算了吧。日后你们两口子即便是对许家有什么不满,也须得记得,那是你亲娘舅家呢。血浓于水,怎能说疏远就疏远呢?如今你大舅舅有了难处,你二舅舅和表兄弟们也受了连累。只要是你力所能及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亲戚间往来,不就是讲究个互相扶持么?”

    秦仲海扯了扯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儿子明白。”

    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但姚氏对许家,还是始终和气不起来,顶多是听了秦仲海的劝,不再嘲讽得那么明显而已。不过听说了许家遇到什么祸事,她嘴上会说些担忧的套话,心里还是幸灾乐祸居多的。

    在七月初许峥与鲁大姑娘定亲时,还表现得十分精神健硕、容光焕发的许大夫人,不知为何,好象忽然失去了精气神一般,在八月中秋过后,便一路衰弱下去。许家人原本还封锁消息,到得后来,都有些慌了,只能告知亲友,又去求许氏,帮忙请个太医来家,给许大夫人看诊。

    前后来了两位太医,诊断的结果都是不容乐观。许大夫人久病多时,怕是早已油尽灯枯。长孙定亲那时的健硕,多半是回光返照而已。其中一位太医还劝许家人,尽快做些准备,说不定还能冲一冲。

    许家人惊慌失措。许大夫人虽说病了小一年,但一直以来精神都还过得去,期间还时不时有所好转,谁能想到她忽然说病重,就病重了呢?家里人都没预料到有这种事,因此什么都没准备,还是许氏带了秦仲海与秦叔涛过府,让两个儿子出面去帮忙操持,才买到了一副不错的棺木,又备下了些其他物事。

    过得两日,许大夫人依然没有好转,甚至都失去意识了。还没有离京的鲁家人已经开始哭。秦简、秦锦华与秦锦容、秦端等几个孩子也顾不得曾经的禁忌,亲自到许家来看望这位舅祖母。

    乡试放榜那日,喜报与丧报几乎是同时到达了承恩侯府。秦简与唐涵两人都榜上有名,得中举人。同时,许大夫人的丧信也被送到了许氏手中。

    秦简与唐涵都决定了明年春天要下场一试。然而许峥却因为要守祖母的孝,注定了无法参加这一科春闱了。

    第三百一十章 晦气

    收到消息的姚氏,在自己屋里先暗暗幸灾乐祸了一回。

    瞧吧,当初许大夫人拿自己的病情来威胁丈夫儿女同意许峥与鲁大姑娘的婚事,说得好象她快要死了一样。如今她真的死了,焉知不是老天爷看不过去她无端害人,所以就把她收了去呢?若不是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又不好好约束儿媳妇,放任许大奶奶在外头胡乱说嘴,秦简与秦锦华的婚事也不会如此艰难,如今前者的姻缘迟迟未有着落,后者只能屈就一个大理寺卿之子,都是拜许家所赐!

    姚氏忿忿不平了一回,又乐了一回,心想许大夫人成天把娘家的侄孙女儿鲁大姑娘夸得跟朵花儿似的,好象鲁大姑娘真的比秦锦华强许多一般,如今婚事才定下,鲁大姑娘就把她这个太婆婆给克死了,这算不算是许大夫人自找的呢?

    她接着又想到了许峥与许岫。虽然孝期只有一年,但对许峥而言,这一年孝期可不仅仅是一年而已,明春的会试,他是绝对无法参加的了,再等上三年半,他才有机会去考进士,到时候谁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呢?

    姚氏有些坏心地想,许大老爷如今已经中了风,都说他的病情比许大夫人更凶险些,至今却还好好地活着。若是他活得长一点,等到孙子下一科再考时,他再死,许峥被耽搁的可就不是一科两科了。到时候只怕秦简都做了官,兴许还做完一任了,预备着要升迁。就算许峥从小到大都以才华出名又如何?考不中进士,做不了官,一切都是空的。

    还有许岫,也有一年的功夫无法议亲了。她得抓紧时间,在这一年里把儿子秦简的婚事给定下来,省得婆婆许氏又生出什么念头来。

    姚氏冷哼两声,又忍不住暗乐一回,却瞥见丈夫秦仲海进门,忙收了笑脸,故意装出难过的模样,迎了上去:“二爷,你都听说了吧?这可怎么好呢?我还以为舅太太终究会熬过去的,没想到她就这样……”

    秦仲海分明瞧见姚氏眼中没有半点悲戚,全是装出来的。他心中暗叹一声,淡淡地道:“给我收拾件素服出来,我要到许家去吊唁。”

    姚氏顿了一顿,便吩咐了丫头去取素服,然后问秦仲海:“二爷今日就要过去?可是……”她咬咬唇,“方才来了喜报,我们简哥儿中了举,这样的喜事,家里怎么也该好好庆贺一番,哪怕是摆家宴呢?!二爷这时候去吊唁,难道就不觉得……有些晦气么?”

    秦仲海叹息:“那毕竟是我舅母,我若不去,也太过失礼了些。况且母亲那边已经在准备了,一会儿我换了衣服就配她出门。三弟与简哥儿也要跟着一块儿去,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晚饭就不用等我们了。虽说简哥儿中举是喜事,但母亲如今的模样……哪里有心情摆什么宴席?家宴就算了吧,她老人家今晚多半没什么胃口,便是勉强摆了席面,她也笑不出来,何苦扫兴呢?”

    姚氏的脸立刻就要拉长了:“这算什么?许家的丧事,我们过去吊唁一下,就算是尽了礼数了,怎能把好好的孩子拉过去打下手?还不让人回来?这是夫人的意思么?可简哥儿能懂得什么?他既没有经过白事,也不姓许!上完了香,慰问几句,就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