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一软,坐倒在床边,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幸好今日来质问她的是秦含珠这个小女孩,若换了是个精明些的管事婆子,只怕没那么容易让她过关——她认定秦含珠已经被她糊弄过去了。
秦含珠愿意相信她,是因为觉得她没有伤害小冯氏的必要。小冯氏将近足月,摔了一跤提前生产,兴许会有些凶险,但母子平安的可能性很高。如果她是想通过让小冯氏摔跤的方式,害他们母子二人,结果肯定是失败居多的。可秦含珠不懂,金环要的,本来就不是叫小冯氏母子俩真有个好歹。全家上下都盼着这个孩子呢,若真的出事,永嘉侯夫妻肯定要严查的,而帮她做事的人,也不会答应为了一点金银,甘冒此等大险!
金环要的,只是小冯氏经历些许风险,再生下孩子。这样会让小冯氏伤及身体,兴许要坐双月子,兴许日后就不能再生了。她这个图谋应该不算失败,方才她就听到牛氏在院子里吩咐,让小冯氏坐双月子,定要把身体养好才行。虽然没能让小冯氏失去再生育的能力,有些遗憾,但能叫她坐双月子,也算是达成了最初的目的了。
儿子出生了,秦安肯定要时常请假回来看儿子的。但小冯氏要坐月子,甚至是双月子,起码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能侍候秦安。秦安无法在正屋歇息,肯定要到妾室屋里来。金环老实了这几个月,足可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了,秦安又一向十分相信她。只要他多到她这里来几回,她就有把握将他的心勾回来,不再只想着娇妻幼子。
秦含珠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又精明厉害得象是个妖怪,金环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拿捏不住这个“女儿”了。但秦含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那就是永嘉侯府不比在大同时的宅子,轮不到她这个妾耍威风。在这府里,内宅里是秦安的母亲永嘉侯夫人牛氏当家作主的。她被牛氏关了几个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人,愿意为她办事。若不想再象如今这样,被关在耳房中没有半点自由,她就必须要牢牢抓住秦安的心。有了秦安的宠爱,她才能去争取更多的东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七章 蘸料
小冯氏摔倒事件,最终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一场意外。
丫头们大清早上厨房去抬早饭,因路上遇到点小事,耽搁了时候,回到西院时,已经有些晚了。她们生怕会被小冯氏责怪,便加快了脚步。谁知不巧,遇到洒扫上的粗使小丫头提着小半桶水过来,两边撞上了。盛早饭的食盒摔到地上,最上头的盖子掉了出来,里头放着的蘸料碟子洒了,落到地面上,淌了一地。
由于要赶时间,丫头们不敢吵闹太过,勒令那撞上来的小丫头收拾好残局,过后到管事嬷嬷那里领罚,便匆匆收拾了食盒送了上去。反正早饭大部分都没事,少一碟蘸料,问题也不大。但那粗使小丫头心里害怕会被大丫头们逮住了骂,提着桶跑了,并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小冯氏用过早饭后出门,依照每日的习惯在游廊里散步,就这么运气不好,踩在了那滩油乎乎的蘸料上,滑倒了。
这个结果拿到永嘉侯府的几位主子面前,别人不知怎么想,秦含真就先不信了:“蘸料跟油是两回事,蘸料颜色应该很深吧?就算五婶没注意到,她身边跟着侍候的人难道也看不见?我分明听五婶身边的月桂说得很清楚,地上那滩是油,颜色很淡,几乎看不出异状的油,所以五婶才没有发现异样,一脚踩了上去。”
虎嬷嬷道:“可是后来我们去查的时候,地上分明就是一滩蘸料呀!都被踩得乱七八糟的了,颜色倒是不算深,兴许是月桂她们没有留意,毕竟是每天走惯的地方,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差错,她们也是没想到……”
秦含真皱紧了眉头:“那丫头们送完早饭,就没有回来瞧瞧地面上是否清洁干净了吗?院子里也不是只有一个人负责洒扫,跑了一个粗使的小丫头,别人难道就不会干活了?我记得祖母曾经吩咐过,五婶出门散步时,丫头们必须提前检查清楚,确认她要走的路上不会有任何障碍物或是小石头什么的,难道就没人发现那一滩油?”
虎嬷嬷叹道:“确实是她们疏忽了,因此我也跟夫人说,五奶奶身边的几个大丫头,还有院子里洒扫的人,都要重罚的。尤其是那个跑了的粗使小丫头,若不是她没把差事办好,五奶奶就不会有这一劫了。只是五奶奶心善,要为身边的人求情,因此我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来请夫人的示下。”
牛氏皱眉道:“犯了错当然要罚,不过如今安哥媳妇要坐月子,孩子也离不得人照顾,贴身侍候的几个丫头,暂且先寄下这顿板子,过后再补上就是。洒扫上的人全都换了!还有侍候出门的人也要换掉!我吩咐过的事,她们还不上心,粗心大意到这个地步,难不成我还要宽恕了不成?!你们五奶奶若是心软,就告诉她,说这是我吩咐的。心软也要看地方看时候,如果觉得下人可怜,明知道她犯了错也要放过她,那以后还有谁会守规矩?反正不会受罚,个个都不用听话得了!”
惩罚的决定就这么定下来了,小冯氏没有任何异议。她其实只是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应该没问题,不过她自己说不清当时踩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大腹便便地,也看不清身前的地面上都有些什么,但她当时穿的是软底的绣鞋,感觉脚下踩到的应该是滑溜溜的液体。再者,她的鞋底和裙摆处,也沾到了油料。不过这些衣物鞋袜事后已经被丫头们清洗过了,没留下什么痕迹,只有侍候她换衣换鞋的丫头对此还有些印象,另外则是负责浆洗的媳妇子表示,裙摆上沾的是油污而非蘸酱。
西院游廊入口处的地面上,到底洒的是油还是蘸料,似乎成了一个谜。有人说看到是油,有人说看到的是蘸料,竟没个统一的说法。牛氏听得不耐烦,也懒得理会,反正疏忽大意、玩忽职守的人就该罚。除了近身侍候小冯氏的几个大丫头因为还要侍候小冯氏坐月子,暂时逃过一劫外,其他人该挨板子的挨板子,该丢差事的丢差事,西院上下几乎都没逃过去,也就是秦含珠与金环屋里的丫头们躲过了而已。
牛氏很快就不再关注这件事了。她的注意力被小孙子的洗三礼给吸引住了,还催着丈夫秦柏赶紧给小孙子起名字,就算大名想不好,小名也该有一个。她还催着小儿子秦安,赶紧多告几天假,好回来照看媳妇儿子。牛氏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当她发现小冯氏摔倒只是“意外”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