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过来了?昨儿他们送帖子来,我还以为要将近中午才到呢。”
黄家人提前了至少一个时辰来到秦家六房祖宅,这就有些尴尬了。秦柏固然是在外书房里教孙子谦哥儿读书,可以出面招待黄晋成,问题是女眷这边……牛氏今儿与其他房头的女眷们一起到戏园子里看戏去了,原本还要过一阵子才会回来的。可黄家姑嫂已经上门了,既不能让秦柏去接待女客,也不能叫人家坐着枯等半个时辰,那就只有秦含真能出面了。
秦含真对婆子说:“请黄夫人与黄姑娘到我这里来吧。”平日来了女客,也是往正院正房里请的。秦含真就住在正院的厢房中,在自个儿的屋里招待客人,等牛氏回来了,多走几步路就能转移到正房去,倒也方便。
婆子应声去了,吴少英见来了女客,便站起身:“你这里有事,我就不打搅了。黄大人想必在外书房与老师说话,我过去作陪。”
秦含真送他出来:“表舅慢走,方才我说的事儿,你多少上点儿心。晚上吃完了饭,咱们再一处说话。”
吴少英忍不住好笑地回头瞥了外甥女儿一眼,真是小小年纪,就管到舅舅头上来了。只是她一片孝心,他又不忍心拒绝,只能苦笑着答应下来。
秦含真亲自掀起帘子,把吴少英让了出去,却恰好撞上黄晋成夫人与黄清芳走进了院子,双方在游廊上相遇了。
吴少英知道来的是黄家女眷,连忙把头低下,两只眼睛只盯着跟前的地面,不敢多看一眼,只是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便转身朝着游廊的另一个方向走了。他绕了大半个院子再出院门,却是不想唐突了黄家姑嫂。
黄晋成夫人拉着小姑进了秦含真住的厢房,一边解开厚斗篷递给丫头们,一边笑着问:“方才那一位,想必就是吴经历了吧?早听我们家大人说过了,果然一表人才,只是看着似乎身体不大好?”
秦含真笑着回答说:“表舅年前接任府经历之位,为了赶在衙门封笔之前,把交接的工作做好了,天天加班加点,把身体给累着了,就病了一场。这是才好不久呢,所以看起来有些憔悴,养上十天半月的,也就差不多了。”她热情地叫丫头们上茶来,又叫上点心。
黄晋成夫人笑道:“怪不得呢,我们大人从前提起吴经历时,说他是个十分精神的人,方才瞧见,却好象有些名不副实,我心里还犯了嘀咕,却不知道他是生了病。”
她叹气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热茶:“别说他上任得晚,年前忙碌了,就连我们大人,刚接任了指挥同知一职,前两个月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我平日里没少劝他,公事再要紧,也不能把身体给累坏了,若是生了病,还怎么为朝廷办事呢?他只不听,还说我妇道人家没有见识,真是气死人了!”
黄清芳抿嘴笑着把一碟子点心往黄晋成夫人面前推:“嫂子多担待吧,哥哥是什么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黄晋成夫人见她推过来的是自己爱吃的茶点,笑着对秦含真说:“我也不跟男人计较那么多,谁叫我这小姑实在惹人爱,哄得我高兴呢?看在她的面上,我就不跟她哥哥一般见识了。”
她们姑嫂俩惯会这般说笑,秦含真与她们相处了几个月,早已混熟了,也跟着说笑起来。
没多久,牛氏得了信回来了,一见到黄家姑嫂就嚷道:“哎哟哟,早知道你们这会子就来,我就不跟她们去看戏了。等许久了吧?实在是失礼得很。”
黄晋成夫人起身迎上去,笑着扶住她:“夫人客气了,原是我们家那口子心血来潮,说今儿天气好,索性早点出门,也顺道四处逛逛,瞧瞧这一路的景致。哪里想到半路上就刮起了风,哪儿还有什么兴致赏景呀?是我们唐突了才对。”
牛氏摆摆手:“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用不着说这些客气话。先到我屋里坐下吧?我那儿有上好的点心,是咱们族里几个年轻媳妇做的,比外头买的味儿更好,听说都有秘方儿呢。你跟芳姐儿也来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她拉着黄家姑嫂要到正屋去,黄清芳却选择留下来与秦含真说话。秦含真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心想难不成黄晋成夫人有秘事要与牛氏商议,却不方便叫黄清芳在场,所以后者才会躲到她屋里来?
不管原因是什么,黄清芳留下来了,秦含真也只能跟着作陪。牛氏与黄晋成夫人在正屋里要说什么话,她就没法立刻知道了。
但是,有什么事是黄晋成夫人能与牛氏商议,却不方便让黄清芳在场的呢?
秦含真心念一转,隐隐猜到了一点,大概是跟黄清芳的亲事有关?黄清芳与张公子早就退了婚,去年冬天也把张公子的纠缠给解决了,她年纪也不算小,是时候另说一门亲事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黄晋成夫人摒退众人后,与牛氏私下商议的,正是黄清芳的婚事。
黄晋成夫人苦着一张脸:“这几日过年,各家相互拜年往来,我也曾试探过别人的意思,却没一个人接话的。可见那姓张的混账在金陵闹了一场,消息到底还是传开了,损及芳姐儿的名声。跟我们黄家差不多的人家,都没打算要与我们结亲。若要往下头找,我又觉得太过委屈芳姐儿了。她先前跟张家订了几年的亲,那张家可是差一点儿就出了小九卿的人家。若是寻个比张家差太多的,京城那边的亲友听说了,也难免要笑话不是?我便寻思着,要趁着过年带芳姐儿多出门走动,把张家那事儿跟人解释清楚,也省得芳姐儿继续受他家的连累。没想到芳姐儿却跟我说,这两三年都不想嫁人了,让我别替她操心。夫人,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章 起意
厢房里,黄清芳也在跟秦含真说最近的经历:“……兴许是被我哥哥先前的手段吓着了,连指挥使大人都倒了,更何况是其他人?他们如今个个都对我哥哥客客气气地,在嫂子和我面前也不敢有什么失礼之举,更别说是当面说难听的话了。可我嫂子要是试探地问起各家适龄的儿子是否婚配,就没一个人肯搭话的,都拿旁的琐事给搪塞过去。这明摆着就是不乐意了,我嫂子心里生气得很,我倒是觉得没什么要紧的。这种事我早就料到了,在京城里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如今顶多就是重新经历一回罢了。况且金陵这边的人不大敢惹我哥哥,说的话可比京城那些人要客气许多。”
秦含真道:“那些人只在意外在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