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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人当成是软杮子了?只怕这消息一传出去,她这个族长太太都别想做人了!说到底,她已经是秦家妇了,还是宗妇,事事都要为秦家着想的。若是心里还惦记着娘家,要损秦家的利益却贴补沈家,这宗妇之位还怎么坐得稳当?!

    她没好气地驳了回去:“胡说!人家吴经历怎么也是个官儿,正经进士出身,又是好人家的孩子,还是侯爷的门生。他要娶妻,什么样的世家千金没有?凭什么就要低就二姐儿一个庶女了?!这话只要说出去,人家就能当场翻脸。你以为人人都似你一般,把姨娘庶女当成是宝,把正经嫡出的儿女当成是草么?!”

    一旁的沈大郎脸色也不大好看。他亲妹妹都没能攀上的好亲事,凭什么就叫庶妹得了?亲妹夫只是个秀才,庶妹却能嫁个官儿?将来姻亲连襟间见礼时要怎么办?打脸也不是这么打的。

    沈二老爷却不知道姐姐与儿子的心思,一脸不服气地道:“二姐儿有什么不好了?她是庶出的不错,可人家吴经历也是一把年纪都还未娶亲的老光棍,哪儿还有什么世家千金能嫁给他?况且,他那个姨母不是要生事儿么?二姐儿有胆有识,定能把那老太太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叫吴经历被他姨母祸害了。上哪儿找比咱们二姐儿更好的姑娘去?若真觉得娶个庶女不好听,大不了把她记在大姐儿母亲名下,当作嫡女嫁出去就是了。”

    族长太太气得都快笑出来了:“她们姐妹在江宁住了这几个月,族人亲友谁不知道二姐儿的底细?这会子再说记名的事,真把人当傻子哄了!这事儿不必再提!我是不会替你去说的。你若真的不要脸皮,亲自去开这个口了,我也会给你搅和了!”开玩笑,她是有心要跟永嘉侯府拉近关系,但真要把个不懂事的祸头子嫁给吴少英,扰得人家家宅不宁,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沈二老爷见姐姐不肯答应帮忙,脸色便耷拉下来:“可见姐姐如今做了秦家妇,心里眼里都没了娘家人了。大姐儿的亲事,本来说好了是嫁到侯府的,被你几番折腾,落到如今只能给个秀才做填房的地步,弟弟也不过是抱怨几声,几时怪过你?如今二姐儿要说亲了,现放着一个大好人选,姐姐都不肯帮着说合,可见是真的没把娘家亲人放在心上了。”

    他甩袖就走了,气得族长太太面色青黑,全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沈大郎忙上前安抚她:“姑母别生气,父亲素来是个糊涂的,您心里有数,何必跟他计较?吴经历虽好,却不是二妹妹能肖想的。这事儿说出去,人人都会觉得不匹配。父亲成不了事,您就放心吧。”

    族长太太一时不由得悲从中来:“我这一番辛苦,都是为了谁呀?你大妹妹的事,之所以折腾到今日,我还不是为了她今后着想么?你父亲反倒怪上我了,如今还要闹这样的笑话。我在秦家还有什么脸面?!罢了罢了,我都不是沈家人了,哪里还敢替你们拿主意?你们自去吧!”心中也有些灰心了。

    沈大郎再劝慰几句,见她还是振作不起来,想着今天是大年初一,秦氏宗房人来人往的,万一叫人看见姑母这副模样,定要问的。自己若在跟前,倒是说不清楚。倒不如赶紧去寻父亲,再行劝说,免得父亲犯了糊涂,在这大喜的时候当众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扫了秦氏族人与亲友的兴,到时候姑母才是真的没脸见人了呢。

    还有吴家这门亲事,父亲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在正式开口前定会跟姨娘与庶妹商量过。只要她们不答应,父亲自然也就丢开手了。沈大郎决定要在庶妹那里下点功夫。

    结果让沈大郎非常惊喜,他本以为要花点功夫才能说服庶妹的,不料沈二姑娘眼里压根儿就没瞧上吴少英:“他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个八品官儿。都说他是侯爷的门生,将来前程远大,可有前程的人,怎么就只做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可见都是哄人的。方才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瘦得那样,一看就不是个长寿的命,说不定还是个病秧子。真嫁给了他,天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做了寡妇?我凭什么要为了这种人,耽误了花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七章 传话

    沈二姑娘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人,声量还不小。沈大郎没她那么白目,被唬了一大跳:“你胡说些什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慌张地扫视门外,见外头无人经过,才暗暗松了口气。

    沈二姑娘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这里不是我们姑母的家么?屋里又没有别人,还怕会叫外人知道了不成?”

    他们如今是在族长太太所住的正屋东梢间里,族长夫妻俩如今都在外头招呼来拜年的亲友,并不在场,丫头们也各有各的事情要忙。他们是族长太太的娘家侄儿侄女,是常来常往的,自个儿跑来这边坐着躲清闲,说几句闲话,只要吩咐下去,不叫人近前,就不会有人不长眼地来打搅。至于院子里干活的丫头婆子们,离得这么远,想必也听不见屋里的对话。沈二姑娘来秦家宗房的次数多了,心里有底得很。

    沈大郎对于这个庶妹,简直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见她冥顽不灵,也懒得跟她多说什么,反正他只要达成目的就好了。她本人既然拒绝与吴少英联姻,父亲的主意自然就会有人去劝阻,沈家人就更不会在亲家家里闹笑话了。

    只是沈大郎放心得太早了些,他们屋里固然是无人,后窗台下却是有人的。一个粗使的丫头在后窗下的花坛边给一丛菊花浇水,听到屋里沈家兄妹俩的对话,悄无声息地走了。

    一刻钟之后,冯氏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自从秦克良重获宗子之位,他的妻子冯氏没用多少时间,就把宗房大权给掌握到了手里。随着秦克用日渐失势,并且决定要向外发展,而他与小黄氏的夫妻关系又渐渐冷淡下来,这宗房大宅里的仆人们都清楚地知道,谁才是他们应该投靠的对象。如今在这大宅内外,还真没什么事是能瞒得过冯氏的。

    沈家人到江宁来,为的就是要给两个年纪已大的女儿说亲,一住就是几个月,连过年都没回松江去。但因为永嘉侯府二公子秦安的续弦之位,叫冯氏的堂妹小冯氏得了去,沈家姐妹几个都落了空,沈二姑娘便开始对冯氏姐妹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话还夹枪带棒。冯氏看在婆婆面上,一般不与她计较,只是被人嘲讽得多了,她心里也是有火的。

    好歹也是堂堂一族宗妇,难道还真是任人捏的软杮子不成?沈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