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你能学什么好?堂姐总说我打算拿侄女儿去联姻,好为自己谋私利,其实堂姐才是这么打算的吧?否则你一个出了嫁的姑奶奶,何必如此操心侄女儿的终身?连送她去做妾都肯了。把她交给你,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六叔与堂兄把秋姐儿交到我手里,我可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小黄氏被他说得恼羞成怒:“秋姐儿是我亲侄女,我自然会关心她的终身大事。我与她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一个隔房的堂亲操心!你只需要说一句话,肯不肯把秋姐儿交给我?!若你不肯,等到我父亲哥哥回来了,可别怪我在他们面前戳破你的阴谋!”
黄晋成沉下脸:“阴谋,阴谋,我一片好心,倒成了歹意了!我把侄女儿教养好了,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可没打算让她继续听你这个姑姑教的歪理,在外头丢我的脸!行,你要把人接走也可以,省得你整天说我不怀好意了。可我话说在前头,你若把人接走了,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也别提让我给侄女儿说亲的事了。我横竖不怀好意,就不耽误你们家好姑娘的前程了!”
小黄氏心下一喜,冷笑道:“那真是阿弥陀佛了,你肯放人就好,就怕口是心非,说出口的话转脸就反悔!”
“不反悔。”黄晋成站起身,冷漠地看着她,居高临下,“回去我就打发人给侄儿送信,叫他来接他妹妹。至于你能不能从娘家把人接过来,那是你们自个儿的事,我就不管了。我本是一片好心,却一再给了你借口来下我的脸。我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底气,觉得自己一个小小妇人,能仗着堂姐的身份,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里。人我会送回去,但愿你往后不要后悔才好!”
他转身就走,小黄氏心里本来还十分得意的,但仔细想想他甩下的话,不知怎的,又忽然生出几分不安来。
第九十九章 气急
黄晋成本来憋着气,朝小黄氏发作一通,气就顺了,回到秦柏、秦简与赵陌跟前的时候,脸上还挂上了微笑,甚至对着赵陌,说话都十分和气,让人忍不住惊讶。
赵陌心想,方才黄晋成因太子有令,不得已向他赔了罪,嘴上说了对不住,其实心里还不知有多么憋闷呢。这会子他竟然能笑得出来,定是冲着小黄氏发了一顿火,心里爽快了,因此才会有好脸色吧?那小黄氏被他当成了泄愤对象,倒也可怜。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若不是自个儿存了坏心,非要跑上门来找罪受,又怎会有今日这一遭呢?
黄晋成也不知道赵陌猜到了自己的作为,只好言好语地跟秦柏商量着,要如何把太子殿下的归程安排得更仔细些,当中还要嘱咐秦简许多话,仿佛自己不能随太子出行,就要拿秦简这个表侄儿做替身,让秦简去替自己做一切事了。秦简听得头昏脑涨,面色发白,还是赵陌拼命给他使眼色,他才坚持了下来。
黄晋成并没有在秦庄待多久,说完了该说的话,他就离开了。离开前,他还把秦简叫了过去,低声嘱咐了半日,方才告辞。秦柏送走了他,回头问秦简:“黄佥事方才都跟你说什么了?可是跟广路有关的话?”关于太子北上的事,黄晋成早就嘱咐过了,会拉着秦简私下讲的,显然不想让秦柏与赵陌听见,还能是什么话题?
秦简却笑道:“三叔祖别担心,这回真的与广路无关。先前不是说,我得寻个借口离开金陵,却不能叫其他人起疑心,顶多只带一两个心腹走么?晋成叔方才给我出了个主意,说宗房克用婶娘方才找上门来,正是现成的把柄,让我放心把这个黑锅砸到她头上呢!”
他又转向赵陌:“晋成叔是真的没说你的坏话,可见他方才赔礼,也确实是真心的。”
赵陌笑了。黄晋成还不至于那么小人,前头正式向他赔了不是,转过身就拉着他的朋友说他的坏话,那不是在给他添麻烦,而是在抹黑自己呢!
秦简正烦恼要寻个什么理由,好光明正大地离开金陵,如今得黄晋成面授机宜,立时就精神了。他们这边吃过了午饭,又吃了两口茶。趁着秦柏午休的时候,他就独个儿跑去了宗房。
他寻上族长与秦克用两个,一脸气愤地道:“克用婶娘到底想做什么?从我们六房回到秦庄,她就一再地打我们的脸,难不成真当我们是软杮子了?!以往我们看在宗房面上,不与她计较,难不成因此她就觉得我们好欺负了,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不把我们六房的人放在眼里?!”
族长与秦克用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唬得族长忙道:“你克用婶娘又做什么了?可是又惹了你三叔祖不高兴?你告诉我,我叫你克用叔教训她去!”
秦简冷笑着道:“难不成宗房的长辈们竟不知道么?今日天气不好,三叔祖担心一位住在江宁的旧友,便带了我与广路前去探访,路上偶然遇见了南下时同行的黄佥事。这位黄佥事,与克用婶娘原是一家子,为着某些缘故,一向有些不大和睦。这倒也罢了,他们黄家的事,我们姓秦的怎好多问?只因黄佥事论起来是我表叔,又曾与我们有同行的情份,因此三叔祖便请他来家吃饭,也是交好的意思。谁知克用婶娘得了信儿,竟气势汹汹就跑过来了,在前院闹着要见黄佥事。那时候三叔祖与我正跟黄佥事说话呢,简直尴尬极了!”
秦简越说越气愤:“黄佥事是我们请回家来的客人,克用婶娘虽然与他都是姓黄的,但她如今已经是秦家妇了。秦家的媳妇当着我们六房人的面,冲着我们的客人大嚷大叫的,真真丢尽了我们的脸!黄佥事虽不说什么,但他连午饭都没用,就直接走人了,可见他有多生气。三叔祖原也是好意,想着黄佥事初上任,在金陵卫中任四品指挥佥事,又与秦家是姻亲,正该好生结交一番,也为族人结下善缘。谁知道……”
他再一次向族长与秦克用抗议:“克用婶娘是不是故意在跟我们过不去?!”
族长脸都黑了,直接冲着二儿子发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管你媳妇的?!”
秦克用吱吱唔唔地,背上都出冷汗了。他对妻子一向是敬重有加的,成亲多年,几乎没有红过脸,即使知道妻子有些做法不合规矩,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近来他被妻子连累了太多次了,今天又来一回,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怨言来。不过在父亲面前,他还是要为妻子辩解两句:“她只是跟娘家兄弟有些口角罢了……那位舅爷想必不会因此就恼了秦家。”
秦简冷笑:“克用叔说得轻巧!您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