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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她娘肯答应她的提议,还有她哥哥也没拦着,可见他们母子三个的心,从根子上就烂了,再也救不得!皇上隆恩,赦了他们的罪,反倒是便宜了他们。这样黑心肠的混账,怎么就没早早死在外头呢?!”

    他转向李子,伸手将孙子抱在怀里,哽咽道:“好孩子,你不要怕。如今你已经回家了,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们兄妹!从今往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亲孙子,只有你妹妹一个亲孙女儿,其他的人……我只当他们死在西北了。便是他们日后找上门来,我也不会认!有那样的不肖儿孙,祖宗知道了,半夜里都要入我的梦来骂我!我只当从前你爹只娶了你们亲娘,她是我们家从小儿就订下的媳妇,他们夫妻俩也只有你和你妹妹两个孩子。旁人……跟我们老何家没有半分干系!”

    何老太太犹豫了一下,也哭着点头同意了。儿子出仕后便一直离家在外,带妻儿回老家探望的时候不多。她跟儿媳与大孙子大孙女见得少,倒是对儿媳的傲慢态度印象深刻,连带的对大孙子大孙女的富贵作派也有些不喜。如今分隔多年,本来她心里也早当他们已经死了的。能找回小孙子小孙女,已经是意外之喜,那些本就不亲近的亲人,连累了全家的儿媳子孙……没了也就没了吧。

    李子求的就是何老爷子这一句话,一听他说出口,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他看了吴少英一眼,见吴少英微微颌首,面带笑容,似有赞许之意,心中更为镇定了。

    接下来,李子又说了妹妹的情况,表示会寻机会带妹妹来拜见祖父祖母。何老爷子何老太太也知道他们兄妹如今在秦家三房永嘉侯府当差,就象何信进了承恩侯府,就没有了自由身一般,孙儿孙女自然也不可能说出府就出府的,倒没什么不满。

    何信又唤了自家儿女出来与堂兄相见,彼此认了亲,再议一回接何父与云姜遗骨回乡的事。只是一家老小都没几个自由身,老两口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也走不了远路,惟有暂时按下不表。幸而秦家三房在西北尚有产业,总有来往通信的时候。届时叫李子求了主人恩典,跟着走一趟,把父母的遗骨接回来,想必不难办到。

    何信想留李子在家里用饭,又要招待吴少英到外头酒楼里吃席,但吴少英想着老师秦柏那边还在等信儿呢,便婉拒了。李子也不欲留下,只说回头领了妹妹回来拜见祖父祖母时,再一块儿吃顿团圆饭,便先行告辞了。

    离了何家,吴少英便压低声音对李子说:“方才随机应变得不错,回头记得跟你妹子串好词儿,可别穿了帮。”

    李子连忙点头应下,又苦笑一声:“方才真是吓了一跳。我万万没想到四堂叔竟然能打听到我们在兴县时的事。幸好他打听的不多,当年何璎母子卖我们的时候,又因怕旁人说闲话,而瞒下了消息,否则今日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吴少英笑笑:“你为了护着妹妹,不惜把脏水往自个儿身上泼。今日既然已经在你祖父祖母面前把话说定了,日后即使再有人拿你妹子的际遇说事,你也大可以说只是以讹传讹。那时候你们都还小,又不曾用本姓本名露面。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兄妹的模样儿都变了,谁还能知道你们到底曾经去过何处呢?”

    李子再次行了个大礼:“都是吴爷大恩,救了我们兄妹出火坑,我们兄妹才能有今日。”

    吴少英摇摇手中的折扇:“这些俗礼就不必多提了。我想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心里是有数的,只要你们尽心尽力把姑娘侍候好了,就比一万句感激的话都要强。”

    李子恭谨地应了声:“吴爷放心。姑娘待我们兄妹同样有大恩。我们兄妹绝不会做出背主的事情来!”

    二人回了承恩侯府。次日近午,秦含真放了青杏的假,青杏便跟着兄长李子一块儿去了侯府后街的何家,与祖父母、叔婶相见。一家人抱头大哭一场,说了些离情别意,又在一处吃了顿团圆饭。青杏事先备了几件针线,孝敬长辈们,又拿些点心或是小玩意儿与小堂弟、小堂妹们做了见面礼。何信一家都对她颇有好感。何信之妻曾经是秦家长房的丫头,还带着青杏去见了娘家人,并引见了几位在承恩侯府里有体面的管事媳妇、婆子以及大丫头。青杏从此在侯府内有了人脉,当差比先时更为得心应手了。而李子也同样得何信引荐,认识了不少长房的管事、长随们,打听消息或跑腿办事也比先时更为方便。

    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因李子被秦柏派到赵陌身边侍候,有了这些人脉关系,他为赵陌办事时,就更加周到了。赵陌接连随秦柏出门见人,有李子这么一个可靠又周到能干的小厮跟着,事事顺心,欢喜之下,也打赏了他不少东西。何信知道赵陌是宗室贵人,见侄儿在他跟前得力,心里也高看李子几分。

    且不提何家人如何,随着五月慢慢走到了尽头,天气越发炎热起来。秦家三房久在西北,不大习惯京城的夏天。秦柏素日身体还好,倒是无妨。牛氏因去岁病了一场,不敢轻动,几乎连院门都少出了,每日只在屋里纳凉,也不敢多用冰,怕体内积了寒气,反倒生出病来。秦含真住在明月坞,院子里花木多,又有水,除了蚊子烦心一点儿,倒还算凉快,只要平日起居小心,也没什么大碍。但梓哥儿就麻烦了,他年纪小,不知道轻重,乳母又是个没成算的,一个不慎,多吃了凉东西,就拉起了肚子。

    牛氏担心得不行,亲自去他屋里照料,好不容易有了好转,不再拉肚子了,梓哥儿又没了胃口,整日恹恹的,不想吃饭。秦柏翻了医书,又寻大夫打听过,连秦平都寻太医院的人问了几个孩童开胃的方子,给梓哥儿吃了,才稍有些好转。这时候都快到六月了,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为着梓哥儿的身体,三房上下都顾不得旁事,此时方才察觉,时间已匆匆过去。

    六月初三乃是承恩侯秦松的寿辰。虽说今年并非整寿,但好歹也是生日。往年秦松都要大摆宴席的,今年他被禁足,许氏就没了这个心思,早早吩咐下去,今年只摆家宴,不宴客了。

    姚氏心知公公是惹了皇上厌弃,只是皇上顾虑着秦家颜面,才未对外宣扬罢了,但府中断没有在明知皇上不喜的情况下,还要为公公作寿的道理。只是年年都请客,今年忽然没有了消息,亲友们难免会觉得奇怪,悄悄儿来探口风。旁人姚氏都能想法子打发了,独许家来人,她不敢擅自作主,便去请婆婆许氏的示下。

    许氏无奈地道:“内情如何,我们自家人心里有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