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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位于晋地,若是温家与王府有亲,最有可能的就是晋王府。

    秦泰生却摇头:“不是晋王府。那温家不过是行商人家,晋王府的人一向眼高于顶,怎会跟他家做亲?那温家女儿嫁的是辽王府的大公子,是元配正室呢。温家与辽王府,确确实实是正经姻亲。因此晋王府虽然不大瞧得起他家,却也有几分客气。每年晋王或王妃生辰贺寿,温家老爷与温太太都是座上宾,已经是难得的体面了。”

    秦含真惊讶:“辽王府?那是在辽东了?这么远……”

    秦泰生笑道:“确实离得挺远的,不过温家经营南北杂货,商队常常天南地北地跑,辽东也不例外。也不知他家是如何攀上了辽王府的,竟能结下这么一门显赫的好亲事。”

    秦含真觉得有些古怪:“那辽王府的大公子是庶出吗?还是温家是皇商?他家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官?或是有身份了得的好亲戚?”

    秦泰生摇头:“辽王府的大公子乃是正妃所出的嫡长子。温家并不是皇商,顶多是算得上半个官商,与几家皇商倒是长年有生意来往。他家亲友中最显赫的,就是辽王府了,未曾听闻出过什么大官。兴许宗族或亲戚中有过一两位也未可知,只是城中未见有人提起。倒是他家大爷曾做过举人,三十出头就中了举,在大同也算是一位英才,可惜前两年一病没了,底下的两个兄弟都不曾进学。”

    秦含真觉得更加古怪了:“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辽王府会为嫡长子娶这么一位妻子呢?”

    秦泰生也说不清楚:“辽王府离得太远了,我只在这大同城里听过些小道消息,说是温家去辽东时,恰逢王妃寿辰,他家献上的贺礼得了王妃的欢心,听闻他家女儿尚未许配人家,特地召过去见了。温家女儿品貌双全,德言容工都十分出色,王妃见了颇为喜爱,不久就上门提亲了。温家人提过,那位王府大公子与妻子甚是恩爱,成婚不足两年就生下了一子,也是自幼聪慧,万万没有不顺心的地方。只因温家有这么一位姑爷,将来稳稳当当就要承袭辽王之位,因此大同城上下,无论是谁家,都敬温家三分。温家也不是仗势欺人之辈,在城中倒也有着不错的名声。”

    虎勇听得奇了:“照你这么说来,今日我们遇着的那几个嚣张的家伙,不象是温家的人呀?怎么酒楼的掌柜却说,他们是温家的呢?还有,他们闯进酒楼里,显然是要找人,到底是在找谁?”

    秦泰生双手一摊:“这我哪儿知道呀?我从未见过温家的人,不过是听别人说的。但这种豪门大户,外头的名声如何好,内里也未必就真的干净了。横竖他家有这个底气,就算是显摆些,旁人也拿他家没办法。”

    秦含真却是心中一动,想起那个白衣少年来。他进城时手戴镣铐,坐的就是温家的马车。而他在酒楼后巷里揍了别人几拳,随后赶来找人的温家人,又因为听说要找的人从后巷走了,便又匆匆追了上去。想来这个白衣少年,就是温家要找的人吧?他跟温家到底有何恩怨?得罪了皇亲国戚,可不是个小麻烦呢。

    她犹自思索着,虎勇又跟秦泰生说话了:“我听那几个去皮货店的商人说起温家老三如何如何,这温家有几位爷?都是什么人品?你可听人说过?”

    泰生还未回答,大门口处已传来一阵喧哗。秦含真与虎勇、秦泰生三人循声望去,却是张妈回来了。

    张妈满脸喜意,身边跟着今日见过的那个皮货店胡子男店主。后者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浑哥,三人喜气洋洋的,想必是刚刚一家团圆了。这胡子男确实是浑哥的亲生父亲张万全,并没有抛妻弃子的意思,一见妻儿的面,就与他们相认了。却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分离多年,张万全音讯全无,却是什么缘故?

    秦含真与虎勇对视一眼,齐齐迎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小人

    秦安宅子的前院正厅内,欢声笑语一片。张妈带着失散多年的丈夫张万全回来,消息惊动了秦家众人,就连刚刚午睡醒来的牛氏,也急急梳洗了,扶着百灵的手到前头来凑起了热闹。

    张妈拉着张万全、浑哥先给秦老先生、牛氏磕了头,等各自坐下说话时,才由张万全说明了这些年的经历。

    他与妻儿多年失散,与其说是阴差阳错,倒不如说是小人作祟。

    当年他偶然认识了一个同乡的皮货商人,因对方性情讨人喜欢,来往得多了,便也成了好友。那皮货商人姓朱,人称朱二,老家在绥德州辖下的一处乡镇,但他常年在外打拼,结识了几个口外的商人,偶然得知一桩极好的买卖,需要往口外走一趟。因为这朱二本钱不足,就把张万全也叫上了。他二人结伴往口外去,果然赚了一大笔。比起张万全当初预计的几百两银子还要多,足有三四千之数了。

    张万全得了这么一笔横财,真真是喜出望外。有了这笔钱,他今后就不必再出远门受这风餐露宿之苦了,大可以在米脂县城里盘下一间铺子,甚至是往绥德城或是榆林城那等更繁华的所在去。有了铺子,坐地为商,总比行商要过得舒适许多。家中老母的医药费,还有两个孩子读书所需,也都解决了。

    只可惜张万全运气不好,在口外那段日子,为了多赚点钱,他熬得很苦,又有些水土不服,时间长了,便积劳成疾,落下病来。等生意做完,他松了口气,整个人就撑不住了。他足足病了一个多月,等到病情有了起色时,已是元气大伤,大夫说他必须得好生休养个一两年,否则必定会留下病根,将来恐怕会影响寿元。

    张万全不敢轻忽,只能滞留承德养病。只是他家里还有老母娇妻弱子,心里怎么也放心不下,便拜托友人,也就是那朱二,给老家捎去家书银两。正好这朱二赚了银子,又觉得口外比西北更好做生意,有心将一家人迁到口外来,顺道替张万全捎个信,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谁知道三个月后,这朱二回转,却为张万全带来了一个噩耗——张家老娘因着病情加重,在拖了几个月之后,终究还是去世了。为着替她请医抓药,张万全之妻耗尽家财,还欠了不少外债。等到婆婆去世,她的身体也撑不住了,据说头七还未过,便小产大出血,没有救回来,一尸两命。而她与张万全的儿子,不过四五岁年纪,年小体弱,受此惊吓,也是一病而亡。张家债主见他们一家境遇可怜,倒是不好逼得太过,各自凑了银子,替他们祖孙三代办了后事。而张家留下来的房屋及各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