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何氏继续与晋王府来往。为此何氏还与他大吵过一架,好不容易才消了气。
如今回想起来,说不定何氏与晋王府早有联系,只是把他蒙在鼓里罢了。何氏真的是为了他的前程,才会搭上晋王妃的吗?还是说……早在临县陈家的时候,何氏就已经认识了晋王妃的人?
秦安的心下在发颤,很想要反驳吴少英的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很清楚,吴少英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吴少英看着他的表情变幻,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服了,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正色道:“秦二哥,我说这些话,并不是在吓唬你。秦王殿下遇上的是什么事,你心里也清楚。即使晋王妃曾经权势滔天,即使晋王世子差一点就成了皇储,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了。你看朝廷的反应,就知道这件案子不小。表姐夫因缘际会,得了秦王的提拔,往后自然前程似锦,你们一家都能跟着受惠。可若是在这时候,被人揭发你们家的人向外泄露了秦王殿下的行踪,即使你们兄弟自问清白,外界又会如何看待你们?朝廷还能容得你们兄弟二人么?!”
秦安沙哑着声音问:“我该怎么办?”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秦二哥。”吴少英看着他,“你知道这件事的轻重,也该好好想想,要如何处置了。我知道你与何氏夫妻情深,因此也不逼你做什么,只盼着你多想一想你的亲人。想想老师师母年纪老迈,为你们兄弟****多少心,又被你的妻子害得多么伤心难过,想想你哥哥,从小就对你爱护有加,把升职的机会都让给你了,宁可自己守在榆林吃沙子,可他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妻子已经被逼自尽了。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这些自幼爱护你、关心你的亲人。在他们被你妻子伤害过后,你是否还要他们无辜受牵连,再次被你妻子害得丢了身家性命!”
秦安惨白着一张脸,如同游魂一般走进了内院。
吴少英的话彻底提醒了他,不能再心存侥幸了。他对何氏再不舍,也不能越过父母兄长。更何况,是何氏负他在先?她明明知道那些是他的骨肉血亲,为什么还要伤害他们?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他们的家更重要的么?
秦安穿过院子时,看见东厢房里,父亲秦老先生正站在窗前看着他,身后传来母亲牛氏与儿子梓哥儿谈笑的声音。秦安与父亲四目相对,羞愧难当,几乎不敢直视他。
秦老先生叹了口气,看了看正屋方向:“去吧,把事情办完了,再来见我和你母亲。”
秦安沉默着束手一礼,然后深吸一口气,往正屋方向走去。
屋中,何氏坐在椅子上,脸色一片惨白。金嬷嬷已经离去了,还带走了秦泰生家的。何氏已经知道了秦安回来的消息,也知道他跟秦含真、吴少英见过面了。那对甥舅正是苦主,恨她入骨,不可能不趁机告她一状。用不了多久,秦安就会来找她质问了。她真的没想过,公婆居然会赶上千里路来寻她的晦气,更不知该如何脱身。但金嬷嬷提的那个建议,更加令她胆战心惊……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秦安走了进来。
何氏仿佛受惊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全身好象都在发抖。秦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圈儿都是红的。她颤抖着双唇,勉力挤出一个笑:“二爷……回来了?我给你倒杯茶……”一手摸上茶壶,一手去翻茶杯,却因为双手都抖得厉害,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了。
“不用了。”秦安简简单单三个字,就制止了她的举动,然后他直接往正位上一坐,就盯着她看:“大哥的家书在哪里?”
何氏吓了一跳:“什么?”
“大哥的家书。”秦安淡淡地说,“去年六月,你离家返回米脂,当时我把这封家书交给你保管,让你送到父亲手上去,不要对外声张。你回来后跟我说,家书已经送到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父亲与母亲还在演戏给外人看。我从前并没有怀疑过你的话,但如今,既然父亲与母亲没有看见过这封家书,那它又在哪里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何氏没想到,秦安一进门,没有质问,也没有责骂,第一句话问的,居然就是这封家书。真正的家书却早已没有了。在关氏自尽的那一晚,她心中害怕真相曝光,就把家书烧毁了。如今秦安问她要,她哪里拿得出来?
何氏只能支支唔唔地说:“在……在我的行李里,我离开米脂的时候,并没有带回来……”说完她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这话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并没有将家书交给公婆么?简直就是自承罪状!
何氏不甘心,企图进行补救:“并不是我不想把家书交给老爷太太,而是……当时家里人来人往的,有许多做官的人来。我记得你吩咐过,不要走漏了风声,就怕老爷太太知道消息,一时欢喜得失态,会引人怀疑,所以……”她怯怯地看了秦安一眼,“所以我就没拿出来……后来离开的时候,就将家书留在了家中,原是想着,家里人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了那封家书,自然也就知道实情了……”
“你撒谎。”秦安冷静地道,“你走后,所有行李都被封存在西厢房里,无人去搜索你的东西。但大哥从京城托人捎信回家后,父亲与母亲知道你没把家书交给他们,就让虎嬷嬷搜寻了你留下来的行李,当中并没有这么一封家书。我已经问过了,你不要以为可以抵赖过去。”
何氏咬牙,忿忿地撇开头。
秦安见状,心中凉意更深:“没有了么?家书已经被你毁了,是不是?你从没想过要将大哥未死的消息告诉家里,为什么?别跟我说,只是因为关家二姑娘说了你几句闲话?!”
何氏不甘地道:“为什么不可以?!我是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照顾家里,自问并无半点失职之处。她一个小丫头,凭什么说我的闲话?不过就是仗着你大嫂罢了!”
“这事又与大嫂有何相干?”秦安冷声道,“你对关二姑娘不满,只管当面骂她去就好了。她自己做错在先,又是不修口德,关老夫子守礼之人,自不会护着她。当面说开了,不但关老夫子与关二姑娘都会向你认错,连大嫂都会向你赔不是,你又有什么可委屈的?若真有一万分的气,你也可冲着关二姑娘发去,为何要逼迫大嫂?!”
何氏哭道:“你只会怪我逼大嫂,就没有想过,我不过是与她拌了几句嘴罢了,哪里就逼她去死了?她自己气性大,自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