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竹笈中,确实有东西…”白衣道姑难得一脸正经的表情:“镇魂符货真价实。而且,我也隐隐感觉到现在确实出现了一道煞气…”
白衣道姑如此一说,众人皆是一静。灰袍道士又继续说:“这只恶鬼很厉害,如果不趁着白天的时间将其找出制服的话,到了晚上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一听便哭丧着脸道:“那个恶鬼是不是会害人啊?现在该怎么办?两位高人,本店地小利薄,实在经不起折腾啊,拜托你们快想想办法!”
灰袍道士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出恶鬼。”他说着对白衣道姑道:“这位道友颇有道行。那就烦请你与我一同仔细检查这个旅店的每一处角落,确保恶鬼无处藏身。”
农夫忙道:“两位大仙,刚才你们不是说,恶鬼可能会附身吗,那是不是该给我们一点符咒之类的防身啊?”
捕快看了看大门,眼角闪现出一丝紧张之意,他对灰袍道士道:“你们要收鬼打鬼还是装神弄鬼我不管,但是我告诉你们,本官差有公务在身,今日午后必须押送犯人出发。到时谁也别想拦我!”
“怎么,官爷这么着急走?”白衣道姑忽然说了一句。
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我连忙从中缓和:“大师先检查吧,我可不想从哪突然蹦出个鬼来,那就要了命了!”
灰袍道士说道:“各位放心。此处天光足人气旺,恶鬼不敢出来。它只会在阴暗的角落趁人不备偷袭,所以不足为虑。至于官爷…”他直视了捕快一眼:
“官服加身,邪不可侵。”
说完便与白衣道姑一起,各处检查去了,那个捕快满脸不信,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剩下三人都待在大厅,气氛变得很沉重。那个农夫一边安慰他的妻子,一边看着我道:“老板,你说那个恶鬼会附在谁身上啊?”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低声道:“我可不敢乱说。本来...那位官爷倒是挺可疑的,但刚才道士说了官服加身,邪不可侵嘛…”我说完去看他身后的妻子,农夫忙侧身挡住我的视线,一面讪笑着说:“是啊,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这个妻子从进店以后,就没有说过话。而且她一直用头巾遮着脸,我忍不住问道:“尊夫人病了?”农夫立刻答道:“哦...受了点风寒而已,小病小病!”
我点点头,有些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夫人怎么看这件事?”妻子只是咳嗽,农夫又立刻答道:“她什么都不懂…见笑见笑…”
我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又不敢去后院,只能干望着。
“其实…”农夫忽然道:“你说这个道士会不会有问题啊?”
“怎么说?”
“谁会去揭开那符咒呢?我和贱内只是小老百姓,差爷又急着赶路,你作为老板就更不可能了,道姑也没理由帮恶鬼。会不会是他在说谎呢?”农夫分析道。
我奇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农夫耸耸肩:“按我说,让差爷把那个道士抓起来,逼问一下可能就真相大白了。”
正说着,三个人都回来了。我连忙坐开了一些。
“我们已经检查了一遍,确定恶鬼没有藏在阴暗角落。”灰袍道士淡淡道:“所以,现在可以确定——”
“恶鬼肯定附身在某个人身上了。”白衣道姑接口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刚才你说了,我是官爷,是不可能被附身的。”捕快忙道:“所以我可以排除在外,本官爷可以离开了吧?”
我忙摇头摆手:“你可千万不能走啊官爷!出这么大的事,小民们的安全就全仰仗您了,你在这里的话,我想恶鬼也不敢作怪的!”说着朝丈夫眨眨眼,暗示他也出来帮着说话,但是丈夫却一脸懵懂,没理解的模样。
“大人既然清白,就更应该留下来裁决,再说保护平民安全也是你的职责。”白衣道姑看着捕快:“因为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她这话一说出来,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离身边的人远了一些。
“这位大师应该没有嫌疑,”我指着灰袍道士:“他要是被附身,直接走掉或默不作声就好了,何必要说出来呢?”
农夫的表情明显不以为然。
“你们既然都是大师,肯定知道如何识别被附身之人吧,更应该知道如何逼迫被恶鬼附身的人现出原形?”捕快道:“快说出来听听。”
灰袍道士叹了口气:“这并非一般的恶鬼,已有百年的道行。他可以完美模仿附身之人的音容神貌和行为举止,连至亲也看不出破绽。恶鬼附于人身后,也不惧怕阳光和符咒。而贫道昨晚捉它已经大伤元气,如今更无力开灵视辨别。刚才与这位女道友探讨了一下,唯今之计,只有取雄鸡的鸡冠血,涂抹在被附身之人的天庭,才可以逼得恶鬼离体。而它一旦离体,短时间内将无法再附身,到时就可以用符咒来对付它了!”
“这位大师不能开灵视吗?直接看多快!”农夫看着白衣道姑。
“你以为这灵视人人都开得?”白衣道姑妩媚笑道:“我只是能感受到些微煞气而已…”
我喜道:“那事情也简单。我去棚里捉只雄鸡过来,大师随便取血,我等一一接受检查便是!不就是在额头抹点血嘛…”说着我就要动身。
“不成!”捕快却拦住我:“这个方法不恰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众人皆不解,我忙道:“怎么不恰当?”
白衣道姑却笑道:“你们没发现,有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吗?”
第五章 猎鬼(下)
灰袍道士点点头:“听说这位差爷正押送一名重犯入省城,不知那位重犯在何处?”
我忙附和:“对啊对啊…他一直在官爷屋里呢!”
捕快脸色一变,立刻否决:“不行,本官差都说了他是重犯,而且是个极其危险的人,若是放了出来,万一伤人怎么办?”
“又没叫你解开手镣脚镣,只需在额头抹血就行了。再说有官爷您在,我们也都不怕。”白衣女子媚笑道。
“这…”捕快面色阴晴不定,看得出他还是想反驳,但却也无从反驳。其他人都渐渐面带疑色的看着他。
灰袍道士道:“不知官爷到底在为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