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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里。

    夏楚走过来道:“今晚谢谢你。”如果不是龚晨,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龚晨道:“没什么。”

    夏楚顿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她们只知道龚晨和人打架,可到底为什么和人打架。

    龚晨道:“收拾了几个鳖孙。”

    夏楚咬了咬下唇,问道:“是和高叔叔有关吗?”

    龚晨没说话。

    夏楚还想问,龚晨却道:“你别告诉她。”

    一句话夏楚懂了:“是不是高叔叔又惹事了,你……”

    高立参的荒唐夏楚是一清二楚,他喝了酒就闹事,打老婆打孩子,在外头胡作非为。

    龚晨道:“他是她父亲,我不能看着不管。”

    这算是承认了。

    夏楚愣了下,好半晌才开口:“你很喜欢高晴,对吗?”

    龚晨没出声。

    夏楚道:“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龚晨看向她,薄唇扬了扬,满是自嘲:“你今晚也说了,我只会毁了她。”

    他听到了她和高晴说的话。

    龚晨仰头靠在墙角,对夏楚说:“今晚的事你别让她知道。你说得对,是我毁了她,她和我不一样,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夏楚的心一抽抽的:“龚晨你……”

    “我给不了她幸福。”龚晨道,“所以你放心,我会离开她。”

    “可是你喜欢她!”夏楚忍不住说道,“她也那么喜欢你……”

    龚晨隔了好久才慢慢说道:“喜欢有什么用,她跟着我不会快乐。”

    “夏楚。”龚晨对她说,“如果我的爱只能给她痛苦,那么这份爱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第55章 bsp;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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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爱情只能带来痛苦, 那不如放下。

    这是夏楚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 爱情不止浪漫和甜蜜,还有无数的痛楚与互相伤害。

    在她眼中, 龚晨和高晴都是很独立、坚强的人,可他们一路走来却这样狼狈。

    夏楚差不多明白了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会停在那里。

    虽然这不是她的爱情, 却是她第一次正视爱情。

    这埋下的无疑是一枚糟糕的种子, 长出的也只能是一颗病怏怏的歪树。

    咖啡凉了些,夏楚端起喝了一口,扑鼻的苦涩缠住了舌尖,让大脑更清醒了。

    夏楚问龚晨:“六年前,你真的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吗?”

    龚晨摇头:“没有。”

    “是为了让高晴离开?”

    龚晨道:“高晴的妈妈找我,说要带她去香港,她不肯去。”

    夏楚眉心皱了皱眉:“所以你就找了个女人做戏?”

    “嗯。”

    可她说你们都在一起几个月了?

    这话夏楚没问出口,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龚晨铁了心让高晴离开,自然是怎么难听怎么说。

    夏楚一时语塞,她想不太明白:“高中毕业那会儿你就说要离开她了,为什么还要等三年。”

    龚晨笑了下, 黑眸深处全是温柔:“她很聪明。”

    夏楚心一抽:“高晴看穿了你。”

    “是,她看出我是故意离开她。”

    “既然没离开, 那为什么三年后又要离开。”

    龚晨道:“那三年她跟着我过得很苦,我爸像个吸血虫一样盯着我, 当时的我能给她什么?连买件漂亮衣服都做不到……她既然有了开始新生活的机会, 我又何必再拖累她。而且她一直很思念自己的母亲, 我知道。”

    所以你就放开她了。

    夏楚顿了好久才问他:“你现在说想试试。”

    “对。”龚晨看着她,眼中有着这执着和坚定。

    离开咖啡馆后,夏楚想了很多。

    龚晨的家庭比高晴还要糟糕,母亲离开了,但是却患了病,龚晨嘴上说恨她,却一直想办法接济她;父亲是个赌徒,高利贷时常上门,他这拳脚功夫都是生生被打出来的。

    夏楚正是清楚他的这些情况,所以才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他和高晴。

    高晴也正是清楚他的这些情况,才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他。

    以她对龚晨的了解,他是个话少寡言,心思全藏在深处的人。

    刚才他和她的对话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说了很多原本情况下绝对不会说的问题,而且十分坦白,毫无隐瞒。

    龚晨是个因为自卑而极度自傲的人。

    这种人会对一个人说这么多,足以证明他十分认可这个人。

    夏楚很疑惑:自己这些年到底帮了他什么,他才会如此感激她。

    找不到答案,因为她把这些都忘了。

    ——也许这很重要。

    心底有个声音这样提醒着夏楚。

    可惜这段记忆应该是大段且跨度广的,所以夏楚没办法像触碰碎片般触碰到它。

    先这样吧,夏楚收回思绪,准备去趟民政局。

    当务之急是先把结婚证补了,这样才能把婚离了!

    补结婚证这么私密的事夏楚当然不会假他人之手,她继续打车,一路赶往民政局。

    下车时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结婚是个什么滋味还不知道,离婚到是可以提前体验一把了。

    她戴了墨镜,长发散下来,又穿了身很不起眼的深灰色长裙,尽量不惹人眼目。

    办事厅人挺多,有一起来领结婚证的,也有板着脸闹离婚的。

    仔细想想也很可笑,这边是结婚的,那边是离婚的,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就好像把喜事和丧事安排在一条大街上,考验着心中的喜是不是真的喜,悲是不是真的悲。

    夏楚没什么特别感觉,她没有结婚的记忆,没有婚姻的甜蜜,一切都很寡淡,彻头彻尾地置身事外。

    补办结婚证的是位临近退休的中年女人,她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抬起眼睛看她:“结婚证丢了?”

    夏楚应道:“对,不知道放到哪儿了。”

    “补办了是要干嘛用?”

    夏楚哪里会说是要离婚用,她胡诌道:“有点儿业务需要结婚证。”

    “买房了?”

    夏楚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对。”

    “第二套了吧?挺好,小夫妻很能干嘛……”

    夏楚干笑一声,把话题绕回来:“我需要填个表吗?”

    “填吧,照着这样填就行。”

    夏楚接过登记表,拿着笔写了起来。

    也不知是大妈太寂寞了,还是夏楚长得像个好说话的人,总之她很热络道:“字写得真好看,一看就很有文化。”

    夏楚手一抖,写歪了一个字。

    大妈对夏楚啊江行墨啊的不了解,所以看到这人名也没太大感觉,还评价道:“你丈夫名字真好听。”

    夏楚品了品: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