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开车,毫不在意后头是谁。
夏楚也有意回避,应该不会被认出,她虽然常抛头露面,但到底不是娱乐圈的人,没那么大的知名度。
上了车,夏楚状似不经意地问他:“我看你没来公司,是遇上什么事?”
是有事,努力了三百多个日夜的连线大脑差点儿因为一个失误而跪在第一阶段的测试上。当然这些没法和夏楚说,江行墨只能睁眼说瞎话:“家里有点儿事。”
夏楚有些担心:“不要紧吧?”
江行墨道:“没事。”
他无意多说,夏楚看他也不像有要紧事的模样,松口气后没再多问。
一时有些安静,夏楚没再出声,只是略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盯着前头的司机师傅的后脑勺发呆。
江行墨顿了下,又问她:“怎么,不开心吗?”
夏楚闭了闭眼睛,问他:“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事吗?”问完她又觉得不妥当,dante才二十二,十年前他才十二,能有什么好记忆的?
她改口道:“你还记得你的初中同学吗?”
江行墨的初中只念了两个月就跳到高中,能记得才怪,不过他知道夏楚想说什么,便道:“人都是会变的。”
夏楚应了声:“嗯,都会变。”
只有她停在了十八岁,面对改变了的一切,她好像被遗弃了一般。
这个她无论如何都要来的同学会,来了却没得到一丝熟悉的东西,反而让她更加清楚地感觉到被时间丢下的孤独感。
同学不再熟悉,高晴有了自己的家庭,她的父母远在国外,面对这个完全不熟悉的十年后,她只有陌生的自己。
“别太介意过去,”江行墨道,“不要让现在的一分一秒也成为过去。”
夏楚微怔,歪头看向江行墨。
江行墨语调平静,说出的话却宽慰了她:“人生是一个不断放下的过程,把过去的事一件件放下,才能握住当下。”
是放下,而不是失去吗。
她该放下十八岁的自己,面对二十八岁的现在吗?
夏楚胸中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她看向dante笑了笑,无声地在心中说道:谢谢。
在这个对她来说犹如汪洋大海般未知迷茫的十年后,是dante在漆黑的夜中给了她明亮的灯光。
为此,她才不自觉地抓紧他,相处到现在。
快要到连线时,夏楚收到了一条微信:“楚楚,我和你妈妈明天回国。”
爸妈要回来了!!!
这一句话连带三个感叹号像疯狂的弹幕一样在夏楚脑中刷屏。
如此糟糕的一天,终于迎来了一个美好的结尾。
夏楚喜上眉梢,赶紧回复:“几点下飞机?我去接你们。”
夏爸说:“别折腾,孙司机会送我们回家,你好好工作,晚上要是有空就回家吃饭。”
夏楚打字飞快:“我明天没事,我去接你们,我们一起回家!”
夏妈也在群里说:“就你爸嘴快,我让他别说的。”
夏爸发了个流汗的表情,夏楚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出去这么多天,回来了竟然不敢让自己的独生女儿去接机,因为他们知道夏楚忙,知道她时间紧,不愿打扰她。
夏楚眼眶发烫:“最近不忙,我有空的,你们把航班发给我。”
夏爸不敢发,最后还是夏妈妈发了过来。
夏楚看着航班号,几乎瞬间将这几个字母和数字给刻在了脑海中。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爸妈,迫不及待地想要明天到来。
同学聚会给了她浓浓失望,但爸妈绝不会,不管过多久,爸爸妈妈都是挚爱她,也是她最挚爱的人。
她一直捧着手机傻笑,江行墨随意问道:“遇上什么好事了?”
夏楚美滋滋地说:“我爸妈回国了!”
江行墨嘴角微扬:“看来夏总明天要请假了。”
夏楚:“当然!”
放下手机后,夏楚心情大好,话也多了,已经完全从同学聚会的阴影中走出,她说:“我爸妈可算回来了。”
江行墨顺着她说:“他们出去玩你还不放心?”
夏楚:“不是不放心,是……”
江行墨眼中带了戏谑:“夏总都成年了还天天想爸妈?”
夏总还真是非常想爸妈,不过她都是二十八岁的已婚女士了,说出去有些丢人,她强行严肃道:“我是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江行墨心一跳,语气平静地问她:“商量什么?”
夏楚看了看他,想想他们也是走过风雨的“兄弟”了,便坦白道:“我要和江行墨离婚。”
☆、第19章 bsp;19
江行墨:“……”
江总此时此刻的心情, 怕是一个省略号里的六个点全是黑洞, 一个比一个转得凶,把五脏六腑血肉骨头全都给吸了进去。
dante不出声, 夏楚也不意外,他也是连线的员工, 听到这个会震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夏楚是铁了心的, 她说道:“你们都知道我和他是貌合心离,与其这样拖着,不如一刀两断,各自解脱。”
没来同学会、父母不回来,她的心是悬着的。
——始终不认为这是她的世界,始终觉得这是虚假的,始终不想改变这个不真实的年代。
因为她觉得这不属于她。
但现在, 她清醒了, 也有勇气去面对了。
无论原因是什么,她已经站在了18年的时间轴上,她必须接受。
那么和江行墨离婚就是她最想做的事。
她看向dante,由衷地说道:“你说得很对, 人生就是在不停地放下,放下过去, 才能握住当下。”
江先生脚很痛,大概是因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谚语生效太快。
他该怎么向她解释, 他不是她的过去, 他近在她眼前, 是她的当下。
夏楚已经岔开了话题:“对了,你手机号码给我一下。”要个联系方式,省得她做贼一样得去“偷窥”他们办公室。
江行墨早就办了一张新的卡,自然是不怕露馅的。
他念了号码,夏楚在手机上输入,垂着头的模样认真可爱,勾起了江行墨不少记忆。
她问他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事,十年前的没什么值得他记忆的事,八年前的倒是很清晰。
那时候他在学校里带着几个本科生做项目,其他几个他都记不清了,唯独那时的夏楚,他记得非常清楚。
他当时手上有自己的几个私活,又要完成学校安排的,所以时间很紧,熬夜是常事。
几个本科生能跟到十点就不错了,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夏楚。
在他凌晨两点抬头时,总能看到对面的女生盯着电脑,十分认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