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阿蓦取下锁,放在了一边,
蓝色的硬皮里是黑色的纸张,和阿蓦的瞳孔颜色跟更为深上一些,磨砂的纸页摸上去微微粗糙的磨着指尖,这个本子是阿蓦当初逛遍了神奈川找了很多家店子才买到的。
从侧包里掏出一支白色的氖笔,坐在了书桌前。
白色的字迹印在黑色的纸张上极为刺眼扎目,娟秀的字迹写下的是一行行的中国字,纯正的中国字。
“啪嗒。”一声,白色的字迹被晕染开来,阿蓦一怔,瞪得大大的瞳孔里蓄满了水光。
伸手抚上眼睛,指尖触到了温热的濡湿,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哭了。就这样愣怔的坐在书桌前,开始发呆,眼里的水光止不住的流淌,从对面的窗户镜上看去,女生的脸上满是泪水,哭得一塌糊涂。
“叩叩。”
“阿蓦,在吗?”是莫莫的声音。
宫崎梓在楼下的时候看到阿蓦转身回了房间,放心不下,跟了上来,想开门却发觉门从里边反锁上了。
“在,来了。”清清嗓子,把喉咙的沙哑压了下去,阿蓦快速的冲到浴室里拿凉水扑了扑眼睛,才出来开门。
“怎么这么长时间?”
“唔,眼睛里进灰了,很难受。”女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宫崎梓抿抿唇,沉默不语。眼睛瞄到了书桌上的黑色日记本。
“阿蓦在写日记?”
“恩……”
走过去拿起阿蓦的日记本,中间一行字已经被水渍晕开,黑黑白白的粘在纸上。隐隐能分辨出是一句话:我想,醒来后能看见……
下面的字却再看不清楚,黑色的纸张上很多处都是皱皱的,是沾水后干掉的证明。黑框眼镜后的瞳孔微微颤了颤,绯红的唇抿的死紧,近乎泛白。
“呐,阿蓦,没想到你……”转过身,绽开笑容挥挥手里的笔记本,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被女生的拥抱都在喉咙口,哽住。
肩头衬衫被温热液体侵蚀,变得冰凉,但下一秒又被新的液体浸湿,如此往复。而宫崎梓只能反手环住女生的腰,同样将脸埋进女生的颈窝。
“莫莫,我想x大。”极为压抑、低哑的嗓音从肩膀透出,女生呼出的热气亲到肌肤,带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恩。”
“我想413寝室。”
“我知道。”
“我想阿颜、想诺诺、想大家。”
“我也是。”
背上的手指越抠越紧,宫崎梓几乎能感觉到背上被女生的指甲划出伤痕,火辣辣的疼。女生闷闷的声音,却越来越颤抖。
“我想爸爸,想妈妈。”
“……”
“我想家。”
“……”
“我想我自己。”
蓦地,须在眼眶里的泪,掉落下来,沁透衣衫。
想自己……
谁不曾想自己?一点也不熟悉的世界,一点也不熟悉的人,一点也不熟悉的,自己。每天起来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必须倔强的告诉自己:那是你。
谁喜欢这个陌生的世界?是,有喜欢的少年又如何?喜欢可能比得过亲人?一生也只有那么极少数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喜欢的人可以有很多,可是亲人只有那么几个。失去了,就不再有了,流着相同血液的。
声嘶力竭哭泣的后果换来的就是第二天眼睛红肿,喉咙痛。
正选们外出训练的时候,宫崎梓回房间补觉去了,阿蓦则在客厅发呆。
无力地瘫在沙发上,嘴里含着不二周助塞给她的薄荷糖,点点的甜意和清凉意自舌尖泛开,消散了喉咙里的扯痛感。
一杯热水放在了阿蓦面前:“喝点水润润嗓子吧,这是冰块,敷一敷眼睛,看你和阿梓像什么样子?”
早上两个女生下来的时候,双眼肿得不成样子,一开口说话,沙哑的声音几乎吓的大家以为她们被怎么了,两个人憔悴的不得了。
“谢谢阿绯。”接过杯子,阿蓦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拿过被布袋装着的冰块压在了眼睛上。
“真搞不懂你们两个一天到晚想的是些什么。”一之宫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嫌弃,“整的自己形容憔悴和一个怨妇一样舒服了?安心了?”
“没啦。”摇摇手,阿蓦按着冰块翻过身子,面对沙发,表明自己不想说话。
一之宫看着阿蓦这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轻哼一声,拉着一旁的森井遥就走,森井遥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之宫绯使劲的扯出了客厅。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却看见阿蓦一动不动的在沙发上蜷着,想了想,或许没事吧。放弃抵抗的力道,跟着一之宫去了训练场帮忙。
等两人走了之后,阿蓦慢慢的转过身子,手一松,冰块滑落在地。仰面朝着天花板,漆黑如点墨的瞳孔显得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的焦距。
昨晚做梦了啊,来了之后这么久,第一次做梦。
梦到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了。
和妈妈一起做饭,和老爸拌嘴,和爷爷学书法。
过年的时候有大舅二舅给红包,妈妈笑她:“都快20的人了,居然还在要红包,羞也不羞。”
她生日的时候,413寝室的姐妹买来大蛋糕糊了她一脸,弄的寝室一团乱,第二天被宿舍管理员骂了个狗血喷头。
她和莫莫为了去买一个幸村的周边,冒着炎炎夏日吃着融化的冰棍排队。
好多好多以前……
好多好多不舍……
却在梦醒之间化为泡沫。
最后在耳边的只有妈妈的一句话:“小蓦,记得要幸福。”
陡然翻起身,使劲拍拍脸颊,捡起地上的冰袋按上眼睛,仰起头,让冰冷的气息冻住了眼睛的热意。
虽然对高桥家的人不亲近,但是她却能清楚的感受到高桥一家人对她的爱惜和在乎。
不敢接受,因为知道那份爱不是给她的,而是给的高桥蓦。
低低一笑,把脸埋进手里,没想到一向开朗的自己居然钻了牛角尖诶,要是被413的人知道了,绝对会笑死自己的吧。而且会一个个的敲着自己的脑袋叫自己白痴。
不管是对谁,至少现在的自己叫做:高桥蓦。
“嘶,好冷。”倒抽一口凉气,使劲拉开快黏在脸上的冰袋,搓搓被冻的发红的脸颊。
“答应了帮人家忙的,干嘛在这里悲春悯秋的,该干活啦。”使劲的拍拍脸,站起身,准备上楼去叫睡觉的某人,她一个人可干不过来那么多的活儿。
“就知道。”靠在大门外的一之宫看着还是有点低落,但是却显得有活力了许多的阿蓦,勾起红唇,了然的笑道。
“诶?阿绯知道阿蓦会这样吗?”森井遥眨眨眼,表示疑惑。
“阿蓦可不是个死心眼的人。好啦,先去帮忙,其他的晚点说。大人的世界小孩子少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