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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在厨房熬粥,把着勺子一点点往锅里翻搅。

    哑巴往灶台上放了油条,兴奋不已拍他的肩,他回头, 看他从夹克里捧出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伸手一摸, 热的。于是展露笑容, 抢过那一团跑去卧室给秦淮献宝。

    秦淮还在床上躺着倒不是因为贪懒。自从那天把蒋毅撞个正着,她开始变得敏感, 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实在困了几秒钟就能入睡,几分钟后又猛的清醒。白天有哑巴盯着,她勉强能捡个空碎片化的睡一睡,却再不像以前踏实安稳。

    蒋毅推门动作极轻,她仍然立即睁眼,抬脖子看他轻手轻脚走进来。

    掀被子起床:“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好着呢。”

    他说,挨床坐下,摊出掌心的一小团。

    秦淮惊:“这是什么?”

    “黑领噪鹛,三级保护动物。”

    其头白颈灰,肥实的腹蓝灰的脚,栗色的眼睛沾了水汽般灵动。

    她伸手摸了摸,软软的很暖。

    “哪儿来的?”

    “哑巴不知从哪捡来的。”

    再看门口的哑巴,抬手指了指窗外的院子。

    蒋毅顿感掌心湿润,遂歪了它的身子察看,却见其腹底被划伤,正往外浸着血,小半截废旧的勾花网还藏在羽毛里。

    他出去找药,拔出那截小铁丝,再给它止血上药绑纱布。许是因为疼,小鸟儿重心不稳往一边倒,却不吱声,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睛不住的忽闪。

    他从厨房找来一只纸箱,把鸟儿放了进去。

    “吃饭吧,吃完饭给它搭个窝。”

    “你会搭窝?”

    “小意思。”

    饭后却先守着灶台熬东西,秦淮看他只掺了勉强遮盖锅底的水,再往锅里撒面粉,十分不解。

    “这是在干什么?”

    “做浆糊,搭窝用的。”

    她原以为他说的搭窝不过剪裁纸箱之类的花架子而已,却没想到他是真会搭,从犄角旮旯里搜刮废纸,什么广告传单小告示,通通拿上,又领着二人兜着鸟儿去院里捡树枝。

    秦淮:“随便做做就行了,等它伤好了就飞走了。”

    他正细致的涂着浆糊:“这种鸟不爱飞,就喜欢在灌丛中跳来跳去。”

    “遇到危险也不飞吗?”

    “它机敏,点头翘尾闹上半天,边闹边逃走。你以为它死了,过一会儿又跳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以前队里巡逻见多了,没什么玩的就研究这。”

    又问:“好养吗?”

    “好养。”抬头冲她笑,“和你一样,多喂几次就行了。”

    她瞪他一眼:“它吃什么?”

    “碎馒头草叶子、甲虫蜻蜓,都吃。”

    她于是上楼找馒头,哑巴去树下找虫子。

    做好的人工鸟窝就放在窗台上,紧邻架在护栏间的六叶小风车。蒋毅还根据它的习性往窝里垫了吃饱水的草叶根须。

    “取个名字吧。”

    秦淮:“鸟就是鸟,能取个什么名。”

    蒋毅扬眉,见哑巴探出指头摸它的头,似乎多使一分力就会压垮它一样。

    他和秦淮使个眼色。

    秦淮:“这鸟儿和你挺像,安安静静的不吱声,以后就叫它小安吧。”

    哑巴咧嘴一笑,十分开心。

    他是真喜欢小安,一会儿探望一次,晚饭前喂一次晚饭后又喂一次。

    秦淮扶着脑袋看电视,提醒他:“再吃就撑死了。”

    他幡然醒悟,撤了口粮又给它倒水。

    蒋毅坐在沙发上剥瓜子儿,用小盘儿接着瓜子仁,接满一盘递给秦淮,秦淮很娴熟的端起来吃。这本是为打发时间给他买的零嘴儿,他自己不吃全剥给她了。

    三人闲聊一阵,无事可做便早早睡觉。这两天蒋毅睡眠不错,虽入睡时长却也能睡个完整的觉,连续两日无异常便叫秦淮放松,却不知她这一夜稍一放松就出现情况。

    夜里不知几点,蒋毅转醒时颇显焦躁,连翻两个身之后惊醒秦淮。

    她一骨碌坐起来打开床头灯,见他面朝里弓着背蜷着腿。

    伸手拍拍:“不舒服了?”

    没反应。

    她把人掰过来,看他闭着双眼紧皱着眉,伸手一摸,全是汗水。于是掀被下床,匆匆去卫生间拿了毛巾打了盆水,期间惊醒哑巴,他也跟进房间。

    秦淮拧了毛巾替他擦汗,那汗珠子似擦不净,刚抹到脖子脸上又出一层,她于是又返回去,来回的擦。几分钟后他开始颤抖,漏洞的筛子般来回涮,振幅越来越大,那大一个子缩成一团,越蜷越紧。

    秦淮心急,扑上去抱他,却触碰密麻的颗粒凸起,定睛一看,他胳膊腿上生出一层骇人的鸡皮疙瘩,霎时自己也汗毛立起,却不犹豫,仍然抱着他。

    摸他的脸顺他的发:“忍一忍,再忍忍就过去了。”

    他还在出汗,短裤背心都湿透,似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她搂着他一边剥他的衣服,一边叫哑巴:“去拿条干毛巾。”

    哑巴于是去找毛巾。

    怀里的人却蓦地睁开眼和她对视,足足半秒不眨眼,分明看着她却目光无焦,似她不存在。她连叫了他几声,他毫无反应,眼睛里渐渐爬上红血丝,干涸的唇泛起白皮,合不拢的牙齿上下磕碰,铮铮的响。

    “放开我。”

    汗水顺着发尖爬过面颊,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秦淮不放,接过哑巴找来的毛巾替他擦汗。他不平静的神态愈显阴辣,带着一双发红的眼,乍一看像即将变身的怪物,五官似要撑开表皮展露狰狞的獠牙。

    秦淮抱着他,细致的擦汗,已顺着颈脖擦至后背。他却已至临界点,打开胳膊往外抻,本就力气大又是部队出身,秦淮敌不过他,用尽全力仅是九牛一毛,抗争不过一秒便被他挣开,两条腿刚挨了地,却被她重新扑回去,他脚下一滑往后倒,踹得拖鞋飞老高,砰一下飞至窗户,又猛弹到地上。

    残破的意志力本就脆弱,被这么一激他便失去理智,抓了床头的杯子猛砸,秦淮跪趴在他腰上,伏着脑袋一躲,水杯撞墙碎得四分五裂。

    “绳子,去拿绳子!”

    哑巴被这场面惊得呆愣,这才急急忙忙拿了麻绳过来。

    秦淮制住他的上身,哑巴先绑他的腿。

    他似抗拒被绑,又似极度痛苦,两条腿安宁不得,颤抖着绷直了肌肉,无限放大的力量使已上结的麻绳松了劲。

    秦淮转头压住他的腿:“绑紧了!”

    哑巴哆嗦着手缠了一圈又一圈。

    忽感腕上有热气,她转头看回去,见他正张了嘴往手上凑,偏又理智抗争,拼了命后仰着脖子往回撤,打颤的牙齿已磕碰着自己的舌。

    她知他害怕伤着她,心上一软又一热,险些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