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
“那里有中缅边境71号界碑,1960年周总理竖起的界桩。原来有户人家的房子刚好在边界线上, 客厅在东卧室靠西,吃饭时这家人还在国内,等睡觉时就出国了。”
她笑:“他们家万一出个什么事不就成了国际事务?”
“早拆了,边境线两侧二十米内不能有建筑物。”
又说:“瑞丽还有个屯洪寨,寨里有个人叫向捕,他家有座院子,院里竖着中缅边界84号界碑,客厅卧室在缅甸,卫生间厨房在中国。”
“早拆了是吧?”
“这个不拆。”
“为什么?”
“那一块儿的边界线在江里,水深无法立碑,根据国际规定,两国须各自往后挪一定距离再立碑,刚好挪到了他家院里。”
“他家岂不是成了旅游景点?”
他还替她顺着发:“院门都撤了,一年四季任人参观。”
她笑出声,总算放松下来。
那一夜二人天上地下的聊了许多,后来蒋毅终于来了困意时天都快亮了。
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时秦淮已经出门开店,只剩哑巴在家。他就着头一天买的菜去厨房做午饭,哑巴替他打下手,走一步跟一步,去卫生间也跟着。
蒋毅笑:“是不是怕她又骂你?”
他摇头。
他进去,并不关门,尿完冲掉再洗手出来。
“放心了?”
他点头。
他笑着回到厨房,做了三菜一汤。
临近中午,秦淮踩着点儿回来吃饭,饭后蒋毅换衣服换鞋准备出去,哑巴一个箭步冲过去拦。
“我答应你们的事肯定会做到,但是得和老杜见个面,你跟着一起,去一趟就回来。”
秦淮:“我去找过老杜了,专门跟他说的这事,他表示理解,没有任何意见。”
“你去找老杜?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
他顿了顿,蹬掉鞋折回客厅。
“你上午不是去店里点货顺便和老王他们交待交待吗,怎么找他去了,不是和你说过他很危险,不要轻易靠近他。”
“你都这样了我怕什么。”
他坐去沙发拍她的头:“胆子不小,一个人去找他。”
“又不是老虎狮子,能吃了我不成。你总是把事情放在前面,不为自己考虑,我要是不出面还不知道会怎样,你必须待在家里。”
“也不是不行。”他干脆脱了鞋抻开腿,“只是这样一来时间又得延长。”
“延长就延长,有我陪着你,着什么急。”
哑巴也拍胸脯。
蒋毅:“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他摇头,却跟着他一起笑。
早晨那事儿是这样的。
天快亮时,秦淮为了配合蒋毅也闭上眼睡觉,却不足两小时,蓦地起床准备出门。他浅眠被惊醒,问她时她的确说的是去店里交待事宜,去的却是张家坝老杜的宅院。
却不知那幢宅子只剩门口一条狗,和一个看院顾狗的人,她和那人粗略交谈才知老杜一大早就约了朋友去砚湖公园附近喝茶去了,她于是又追去砚湖。
清晨的砚湖安宁静谧,明亮的湖水倒映青山石桥,桥口跪爬的两座石象被阳光镀着金芒。坝上种了许多树,大多还开着花,沾了露水愈显娇艳。
老杜领着友人沿湖转一圈,说说笑笑去了最近的茶楼。
宽椅上放有软垫,原木桌上摆着茶具。他请人往对面坐下,亲自提壶斟茶。
“一会儿还有个朋友要来,大人物,和他见见面对我们都有好处。”
那人接茶:“你现在越来越有名,谁不知道你几次死里逃生,那么多人半路上都栽了,就你最稳当。”
“办法是想出来的,多动脑筋就不会出事。”
两人闲聊正酣,却见有人领了一女孩儿过来。
“杜哥,她说她是毅哥的人,有重要的事找你。”
老杜抬头:“小秦,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蒋毅出了什么事?”
她献笑,请他借一步说话。
他和朋友打了招呼,便随她去了阳台。
“杜哥,我今天是来替毅哥请假的。”
她说话带着笑意,颇有几分混迹市井的老练。
请假这个说法挺新鲜,老杜一听便笑了,下撇的唇线微扬,惯性皱起的浓眉也稍显舒展。
“发生什么事,他自己怎么不来。”
“这事我还真不好意思和别人说。杜哥带着大家做事,都知道分寸,该赚的赚,不该碰的绝对不碰,他却不知从哪染上了恶习,要不是我发现及时,搞不好现在已经变成骷髅。不戒不行哪,人不人鬼不鬼的以后还怎么帮杜哥做事。”
老杜一顿,略显吃惊:“我看他一直挺正常,以为没什么事……”叹口气,“沾上了哪有逃得了的。”
秦淮意外,原以为老杜知情,看他吃惊的样子倒不像装的。
“你们几个当大哥的都平安无事,就他倒霉掉进这个坑,还请杜哥看在他忠心做事的份上给他点时间,让他断干净了再回来。”
“当然。”
他扬了扬眉毛,面颊的浅坑在阳光下暴露,衬托不苟的神情更加严肃。
“能戒掉最好。他是我的好帮手,重要的事少了他还真不行。”
刚说到这儿,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屏幕:“我还有要紧的事,就不和你多说了,蒋毅的事你多操心,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说完就走了,去的是茶楼后门。
秦淮看了看他的背影,想此人如果干的正经事,倒真是令人尊敬的好大哥。
她不作停留,也抬腿离开,走的是正门。
就在她踏出门槛的那一刻,老杜刚巧领着一人从后门上楼。那人头发花白身材发福,衣摆高高扎进裤腰,面上还架了支黑框墨镜,他走动间极谨慎,从闪现身影到钻进茶楼不过几秒的功夫。
老杜这边进展得如火如荼,再说北三环旧楼里的蒋毅三人。
第48章
距上次三人在白天齐聚已过去一段日子, 那会儿陶西平被抓,正赶上老杜四处藏匿,蒋毅带着哑巴每天无所事事等他出现, 算是清闲了一阵。
如今再聚, 意义不同。
那天秦淮和老杜见面之后,三人驻扎屋里哪也不去。她和哑巴还轮流出去买个东西透个风, 蒋毅成了严加看管的对象,每天只能于家中几个房间来回溜达。
他虽能沉住气却并非禁得起封闭,一两天不出门已经闷坏,无聊到把折好的方块被扯开再折,折好又扯开, 直到柔软的被褥模型般立挺。后因职业敏感,不能让它规矩方正的呈现,于是拎起一角再度毁灭……
第三天清晨, 哑巴买油条回来时怀中捂着个东西,进家后献宝似的找到蒋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