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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喝多了,和虎皮打了一架。”

    她顿了顿,去卫生间又弄了条湿毛巾出来,却瞥见沙发上他的外套露出一沓粉红的角,抽出来一看是一把钱。

    “你不是为了钱和虎皮打架吧?”

    “他们用老杜的钱试我,我不收就找事儿,打完架后小金刚以为我真醉了,偷偷把钱塞进来,我装不知道而已,先让他得逞,明天再把钱给老杜送回去。”

    “……一个桑雅不够还叫这些人来试你,这些混蛋的心都叫狗吃了。”

    他摸她的头:“他刚回来,跟踪的事才没两天又用钱来试,我和小金刚虎皮才见第二面就亮了底牌,正常人不会这么做。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但不管背后什么原因,都说明他等不及了,越着急越容易露出破绽,这下就等他们行动,来个人赃俱获,任务就完成了。”

    “我只希望完成任务时你能安然无恙,别再受伤流血。”

    她正埋头替他冷敷,声音自下而上传递,闷闷的听不太真。

    他看她神色专注,头顶不规则的几根新发毛茸茸的浮起,不由目光平和,像油画里柔软的色。他伸手摸她的发,似要把那浮起的几根压下去,手势标准严谨,力道却很温柔。

    她埋着头不出声,任他动作。

    半晌,他闲聊起来:“你知道老杜他们为什么总失败吗?”

    “为什么?”

    “他们看似团结,实际互相不信任,还总是试探人心,人心是最不能试探的。”

    “因为经不起试探么?”

    “试探这件事出发点就不对,试出来和期望的有差距就说别人不好,可一个人如果心地善良,又怎么会去试探别人。”

    秦淮问他:“你试过别人吗?”

    “没有。”

    “我就试过你。”

    “那你很不善良。”

    她抬眼看他:“你爱吗?”

    “爱。”

    她郑重摇头:“你也不善良。”

    他展颜笑出来,干脆揉乱她的发,刚被抚下去的几根不规则瞬间又扬起来。

    第30章

    秦淮马虎, 不知受伤该怎么处理,看蒋毅湿敷便替他湿敷。蒋毅懂,但他不在乎, 隔天胳膊似乎肿得更大了, 他拿针挑破水泡照样该干嘛干嘛,毕竟铁打的汉子, 又是从生死线上蹚过的人,这点伤不足为道,晾上几天就能痊愈。

    早上他招呼秦淮吃完饭,把昨天小金刚塞给他的钱撂进黑色塑料袋,就那么提在手上出门了。同行的还有哑巴, 露出淤青未散的颧骨,穿着前几天他给的翻领半袖。

    二人并肩走了没几步,蒋毅开口:“以后离虎皮远点儿, 没事别招他。”

    哑巴比了几个手势,蒋毅笑:“放心吧,他不敢动我。”

    他于是也笑,放松许多。

    因头天晚上下过雨,张家坝宅院内的大树似乎更绿了, 清风拂过还洒落零星的水。

    进屋时老杜仍在墙角摆弄盆栽,听见动静头也不抬:“来了。”

    他把手里的塑料袋往茶几上一撂, 整出的动静不小, 老杜抬眉看了看他,慢条斯理摘了粗线手套。

    “一大早这么大火气, 谁得罪你了?”

    他自顾走去沙发坐下,拎壶倒水:“昨天和小金刚虎皮买石头,买完石头去吃饭,吃完饭为分钱的事打了一架。”

    老杜走近,扒开袋子瞧了瞧,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来还钱的?”

    蒋毅瞪大眼睛盯着他:“你知道这事?”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挨着蒋毅坐下,喝了茶后也不说话。

    “杜哥你真知道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是我安排的。”

    蒋毅腾的往起站,但没站起来,被老杜抬手按住了肩膀。

    “你知道陶西平为什么会被抓?”

    他蓦地警觉,却面上无异:“不知道。”

    “他太猖狂,不懂低调,树长大点儿都会招风何况人。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最后还不是背着我藏货捞大头,利益面前大哥就是个鬼,唬住胆小的镇不住胆大的。他进去了,盯着我的眼睛就多了,我如果轻易相信了谁也会很轻易就没命……你能理解吗?”

    蒋毅没接话,仍臭着一张脸。

    “这回我是过分了点儿,我跟你道歉。”他拍他的肩,下撇的唇线些许上扬,“我一晚上没睡好觉,担心你收了钱,想你要是真收了该怎么办,幸好你没让我失望。”

    “……我要是真收了你会怎么办?”

    老杜看着他,锐利的眼睛似把刀,忽而一笑:“你没收,我们就不说收了的话。”

    恰逢屋外传来狗叫,不足片刻便瞧虎皮大喇喇走近,他一声杜哥未叫出口,却先看见沙发上的蒋毅,不由愣住。

    “你来得正好。”老杜道,“给他道歉,他是来还钱的。”

    虎皮随即赔笑:“对不住了毅哥!你通过考验了嘿,今天起我们哥儿几个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蒋毅抬眼,看他耳廓上一道口子,嘴上一道结痂,鼻梁上还贴着一记创可贴……却转而拿了茶来喝,冷淡的像没听见他说话。

    他嘿嘿的笑:“别气了,大不了以后你吃鸡的钱我来出。”

    紧随其后的小金刚拱手作了个礼:“毅哥,从今以后我叫你毅哥。这行我见过太多见利忘义的人,还是头一回碰到你这么重情义的人。”

    他放下茶,随口骂:“滚你妈的。”

    小金刚讪讪的,掏出烟给大家散,散至他面前,他不接。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一回,就这一回,要是再有下回我就把命交到你手里,随你怎么玩。”

    他没吭声,晾他一会儿才伸手接烟,仍然没个好脸。小金刚如释重负,立即点了火凑上。

    虎皮开口:“才一晚上你就敢把钱送回来,就不怕万一我们是真坑了杜哥的钱再报复你?”

    “那就往死里干呗,谁怕谁。”

    “这脾气!”

    老杜含笑指了指虎皮:“比你还拧!今天大家都在我这吃饭,谁也不许走。”

    几人便凑一块说笑,蒋毅做足被耍后翻脸的架势,一直不温不火。临近中午时桑雅从靠南的房间出来,穿着真丝吊带光着脚,似没大睡醒,皱眉揉着眼睛。恍惚间她看清蒋毅,便雀跃着跑近,猴子爬树似的猛往他身上跳,蒋毅轻巧一避,她扑了个空,扎在沙发上磕了头。

    她跪在地上揉脑袋:“你怎么不接住我?”

    蒋毅不理,她八爪鱼似的往他身上缠。

    他蛇褪皮似的将她剥开,一点儿边都不沾:“滚开。”

    口气很淡,态度很冷。

    老杜擒住她的胳膊扶她起来:“别招你毅哥,他烦着呢。”

    “他怎么了,是不是你欺负他了?”

    “你去换件衣服,这都是男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