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到他们中间,丁凡低头对他说了两句,他回了一句,抬头目光掠过夏幼清身上,问:“你们的位置在哪一排?”
说着周敏去看她的票,“我是七排二座,”又去看孙丽丽的,“丽丽你呢?七排三座,我们坐一起的。丁凡你应该和正清一块儿的,你俩看看是不是?”
夏幼清答:“五排……我和杨蕊坐一块儿。”
叶正清微微点了点头。
时间到,人群往里走。先前还乱糟糟的秩序,戴着红袖章的工作人员在门口检票顺带维持秩序,到了门口一个个排好队走进去。
夏幼清和杨蕊很快找到位置,坐下后,静静等放映。
场内灯光暗下来,电影开始放了,周围声息。夏幼清凝神看影片,身旁有人小声说话,“你好,麻烦跟你换个位置……”这声音有些耳熟,夏幼清一愣,侧过头去,坐在她旁边的身影站起来,一个身影落座。
放映厅很暗,夏幼清还是清晰的辨认出身旁这个人的轮廓正是叶正清。叶正清放低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今天怎么回事?跟我闹什么别扭?”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夏幼清的皮肤上,半边脸跟烧着了一样,夏幼清下意识往后边挪了点,嘴上否认:“没有……”
她瞒不过叶正清的眼睛,他有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叶正清不说话了,没有动,她知道他的眼睛注视着她,时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鼻息之间。夏幼清觉得难以呼吸,她霍然站起来,但还控制住了音量,对一旁的杨蕊低声说:“我去趟厕所。”完全沉浸在电影中的杨蕊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挥挥手:“去吧去吧。”
“麻烦让让。”
叶正清没动,就那么抬着头看着她,大屏幕的光影打在他那张脸上,鼻子、嘴唇、漆黑的眼睛,切割成几道凌厉的线条。夏幼清放软声线,“哥,让我过一下。”
叶正清指指旁边的座椅,很平静:“坐下。”
他不肯让,她走不了,后边的因她挡住视线发出不耐的声音,夏幼清权衡了一下,只好选择坐下。
夏幼清坐下后,以为叶正清会拿着她不肯放,没想到他竟也没有反应,斜坐在椅子上,一手搁在扶手上,姿态犹如坐在自家的沙发上那般随意地……看电影。
直到影片结束,两人都没有讲话,安安静静把电影看完,值回票价。
放映结束散场,灯光打下来,夏幼清一阵昏眩,站起身来一下子没站稳,旁边伸手自然地捞了她一把,夏幼清看了眼叶正清,刚要说“谢谢”,才不过动了动嘴唇,叶正清一笑,“谢什么?”
夏幼清生生把到口的两个字吞回去。
那四个都是骑自行车过来的,夏幼清和杨蕊是坐公交车过来的,杨蕊家和孙丽丽家顺路,孙丽丽顺路捎她回去,周敏也和他们一道走了,走之前依依不舍看了眼叶正清,从自行车上别过头朝他们挥手:“我们走了,再见!”
叶正清也朝她们挥手告别:“路上小心点,再见。”
送走她们,叶正清和丁凡也骑车上路。丁凡在前边开路,叶正清捎着夏幼清在后边慢慢晃。丁凡每骑一段都要停下来看后边这人死慢的还不跟上,忍不住吐槽他的速度,叶正清慢悠悠跟上。丁凡一个人在前边开路太孤单了,晚上人流稀少,偶尔蹿出来一辆飞快的摩托车,丁凡索性跟他们骑一道。
听到叶正清微微侧头和夏幼清说话:“不是,我不是干涉你交友,钟涛他几岁,你几岁,我告诉你幼清,男女之间很少存在纯净的友谊……”
夏幼清瘪着嘴,没接口。
叶正清在一旁行道树下停车,单脚点地,扭头看妹妹:“委屈了?觉得我不该管你?”
“哎哎哎,”丁凡差不多知道什么事情了,忙做和事佬,“大街上的,你们俩歇一歇,有啥事回家说去。正清啊,不是我说你,有些事情你不要那么较真,依我说,交友是幼清的自由,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叶正清正一肚子火气不知道往哪发泄,丁凡偏偏这个时候触龙须,叶正清没给丁凡好脸色看,反诘:“你有妹妹?”
“我没有。”丁凡实事求是道。
“没有你教训我?”
“我不是,哎,我这是劝你,我想看你们吵架啊?”丁凡看了眼站在路边磨着脚尖不发一语的夏幼清,叹口气。
叶正清站了会儿,看着夏幼清别着头满脸委屈的模样,心里又十分不忍,到底迈出脚步,揉了揉她的脑袋,弯身问:“生我的气了?”
她抬起头来,对视叶正清,那双黑亮的大眼睛除了委屈之外,满盛着泪水,一颗一颗滑落在白皙的脸颊上,叶正清终是妥协了,叹声气,伸出手去,拇指搓着细嫩的皮肤上,替她一点一点擦去,温柔道:“我错了,向你道歉,不哭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从来只要叶正清放软态度,夏幼清都会乖顺的像一只小绵羊,这次也不例外,她点点头,拉住叶正清朝她伸出的手掌,大手握小手,坐在哥哥的后车座上,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鼓起的衬衫里,那里有风的味道,也有他身上她熟悉的气息。
丁凡有时候觉得他俩挺神奇的,从来不吵架,就连这唯一一次的闹不和,也像老夫老妻那般默契使然,这让他一个没有妹妹的人无法理解,而且超羡慕。不过再想到幼清妹妹,丁凡常觉得,叶正清很幸运,摊上这么一个好脾气的妹妹,其实私下里,叶正清并不好伺候,但奇怪的是,每次碰上夏幼清,叶正清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从来不肯低头的人,还不得乖乖地低头。
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天底下,能降住叶正清的,恐怕就只有夏幼清了。
第14章
叶正清快高考了,难得回一趟家,叶阿姨想着法子给他补身子。正是螃蟹最多的季节,夏芷想趁退潮的时候抓一些螃蟹给哥哥吃。哪知道越走越深,海水没及膝盖才反应过来,天暗下来,远处,灯塔的灯光拨开层层叠叠的云雾,是这海上唯一的光源。
夏幼清永远也忘不了那天,黑透的天,无边无际的黝黑的海,潮水像野兽的低吼,啃噬着淹没她的腰身。她被困在一块礁石上,冻的发抖。四周是空旷的静,吞噬她的理智,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弥漫而来,渴望有人发现她,来救她。她不想死在冰冷的海水里。她挪动脚步,趟在冰冷的海水里,爬上更高的一块石头。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抬头,满天繁星,她在心里祈祷。
游艇突突突的发动机在夜里格外突兀,她听到叶正清的声音,唤她的名字,欣喜充盈胸腔,她会得救,不会死在这里。她想叫,嗓音沙哑,悲喜交加,却连哭也哭不出来。
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