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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声音有点小,高萌没太听清,张大眼睛看下下面。

    “高老师你也在看这部剧吗?”女生拔高音调重复了一遍。

    高萌笑笑,“上一周上课的时候就看到有人在看。我当时就在想是什么剧能给你们这么大的勇气连期末考试都不怕了。别说,我昨天还真看了。”

    “老师你觉得怎么样?”有人兴冲冲地追问。

    “嗯?怎么样啊?我没看完,都没怎么看懂。你们给我解释解释。那个男主角是不是童年遭受过巨大创伤啊?总是处于‘我不听!我不听!’的暴走状态。”说着还用手捂着耳朵,摇摇头。

    “那是因为男主太在乎女主了。”

    这种话题女生最喜欢也最擅长,高数课堂瞬间变成了偶像剧讨论课。

    “哪部偶像剧的男主不在乎女主?你们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剧?来,跟我说说。”

    “设定里男主是有轻微抑郁症的,所以才这样。老师你往下看就知道了。”程绘秋看着前面一个妹纸摘下耳机,直起腰杆说。

    “抑郁症啊。”

    妹纸继续说:“这部剧不仅是颜值很高,而且它还是想引起公众对抑郁症的关注。所以它不单单是部偶像剧,才有这么多人喜欢的。”

    即使看不到那个女生的脸,程绘秋也能从她的语调猜出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眉飞色舞。

    女生正儿八经地说完,高萌却像是听到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直接笑出声。

    “对抑郁症的关注啊?”

    “嗯!”坚定点头。

    高萌走下讲台,站在第一排课桌前,笑得温和,道:“那我问问咱们班现在有多少人因为看了这部剧而关注了抑郁症?举手我看看。不是说对抑郁症就是随时随地发火的了解哈,而是了解抑郁症的成因、症状、治疗或者生活状态。任何一个方面都可以。有吗?”

    前一秒还有十分活跃地课堂瞬间鸦雀无声。先是前后左右张望,然后默默低头不语。

    高萌满脸期待、含情脉脉地看着下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举手。于是又问了一遍,“有吗?有吗?”

    还是没人举手。

    “其实你们这些小朋友喜欢偶像剧、帅哥美女都特别正常。谁还没追过星啊。不过……来来来,最后一节课,我也给你们灌点鸡汤。”顿了一下,“作为一个教高数的老师,我只会熬毒鸡汤。”

    有人轻声笑。

    冷掉的气氛被他三言两语暖了回来。

    “我个人觉得吧,这电视剧就跟咱们数学一样,就是要有偶像剧、历史剧、动画片、文艺片才能满足下到两三岁上到七八十岁的人的需求。就像要求你们这些已经经历过高考的高材生上大学来学1+1=2这种简单的算数题吧。现在都说演技不够情怀来凑,你们都是学管理的学生,要学会辨别什么是真情怀什么是噱头。这次是抑郁症,下次可能就是艾滋病、尿毒症、说不定还小儿麻痹症呢。”

    笑声一片。

    “跟你们说一点我这十八年的感想哈。”

    “切!”

    “好了好了,我二十。感想!感想!”语调变成轻缓起来,“像得了某种疾病,尤其是罕见疾病的,我们可以称之为边缘人物。而边缘人物和边缘故事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是对人性,人的本质以及世界本质的打捞。就像咱们高数里的极限题。当x不趋近于无穷的时候,它可以取任何值,每一个值代进去得到的结果可能都不一样。但当x趋近于无穷的时候,答案就越来越趋近于唯一。边缘人,就是把一个人放到一个趋近极限的环境里去探讨最本质朴素的问题。比如,世界末日,为了活下来能吃人吗?能吃陌生人?朋友呢?父母呢?都不可以、陌生人可以还是都可以?如果都可以,那人为什么叫人?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如果部分可以,那为什么另一部分不可以?答案,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每一个经过审慎思考的答案都有价值。”

    每双眼都目视前方,或微笑、或深思、或严肃地沉默着。

    高萌接着说:“不要觉得选了个不常见的人群就是关注现实。你们将来都是要进入企业管理层的人,噱头是你们的武器。要想学会用这个武器,就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而不是被花里胡哨的表面牵着鼻子走。看了一个报告,说考上一本的学生智商起码是120,所以别让你们脖子上那智商120的脑袋只是个摆设。”

    程绘秋静静地看着站在前面的人,满是感慨。然而就在感激、遗憾油然而生的瞬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这一切……

    似曾相识。

    第19章 bsp;19

    最后一门考试思想道德修养机考, 全是客观题。

    程绘秋以最快的速度答完交卷,扫了眼成绩看到过了就拎上书包快步走出教室,直奔四楼。

    她必须赶在方肆考完出来之前找到他。之前一直为了考试疲于奔命, 昨天晚上才忽然想起来在这万恶的考试结束后, 她就得回家了!不是那个什么心灵的港湾,而是一下就能让她现原形的白迟薇的家!

    忽悠忽悠刚认识不久的同学还能勉强hold得住, 但面对和白迟薇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她铁定一进门就得露馅。哦!不, 说什么进门不进门。她连白迟薇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结果今天一早上方肆的手机都关机, 她好不容易才在王侯那里问到方肆的考场。

    也不知道许峭是从哪儿弄到的这扣魂符, 都这么久了也不见有消失的迹象。

    程绘秋找到方肆的考场,扒在后门上透过上面的玻璃往教室里看。伸着脖子找了一圈,最后却发现要找的人就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准确地说, 是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不禁好奇他究竟是已经答完还是一个不会。程绘秋额头抵在玻璃上,想要看看方肆面前的电脑屏幕,却因为角度问题,什么都没看到。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 各个考场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

    程绘秋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出门逮着熟人或庆幸或吐槽的人,又默默回过头,方大爷还睡着呢。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 程绘秋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学生的离开一点点消失,直至面无表情,一脸呆滞地靠在门边看着里面的方肆。连走廊里时不时传来的欢呼声都全然没有注意到。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倒数第二个交卷的学生起身离开, 这下教室里只剩方肆一个人了。见他动了动,程绘秋立马打起精神,正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太子大驾,却只见他将脸别向另一边,又睡了过去。

    程绘秋看着某人的后脑勺,嘴角轻抽。

    监考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