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他们在等人,等一个名叫艾琳·西斯塔的商人。
在校期间就颇得教授喜欢的西斯塔,毕业后经常利用她的工作来回馈母校。更快的进货速度,更低廉的价格,再加上她本人开朗明快的性格,令这位至今未婚的女士成为霍格沃兹最受欢迎的客人。所以当几日前她的猫头鹰送来一封求助信时,就连斯内普也主动为她空出了时间。
老校长喝了一口红茶味的糖浆,然后微笑道:“看来我们的客人到了。”
他话音才落门上就传来几声轻叩,然后一个穿着旅行装的女人不等回答就走了进来。“下午好,”她看上去有点疲倦,声音却依旧轻快,“教授们。”
“艾琳,你终于来了。”相对于仍然留在座位上的两位男士,麦格显然要热切很多。她起身迎到门口,与她轻拥了下,“我们正说起你。”
“在接到你的信后,米勒娃一直都很担心。”邓布利多微笑着。
从麻瓜那里进口麦子之类的农产品不过是最轻松简单的部分,西斯塔显然更喜欢危险致命的工作。斯内普的魔药清单上,并不是每一种都长在温室里;邓布利多要找的也并不是宠物店里的猫头鹰。而每每死里逃生的西斯塔,只能说她的大胆和好运气同样地令人不敢置信。
发现自己造成某种程度的误会,西斯塔歉意地笑了笑。“教授们,我想请你们先见见我的养子,怀特海德。”一直留在门边的她朝外面招呼了一声,“亲爱的,进来。”
办公室里的三位教授显然对西斯塔会用这样温柔的语调说话而意外,也更意外她竟然会有个养子,于是一起朝门口看去。
应声走进来的是个瘦弱到让人担心的少年。
衬衫的宽松不过是一种常见款式,却轻易勾勒出他比女孩更纤细的肩膀和腕骨。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唇,与像老人一样白色头发相互狼狈为奸,让他看上去非常孱弱。这多少有些令人遗憾,因为这个少年长得相当漂亮。
少年跨进办公室的时候还一脸平常,但是当他察觉到还有别人的时候却突然一僵。他的视线飞快地扫过霍格沃兹三位教授后,朝西斯塔背后,也就是远离麦格的方向退了半步。之后他虽然低垂着眼睛,却显然无法隐藏他的紧张和无措。
“伊塔宁,”西斯塔却对此毫不意外,她只是柔声说,“我和三位教授有些事情谈,你等我一会好吗?”
看上去应该有十五岁的少年点头表示接受,然后像中了石化咒一样站着不动了。
即使最年轻的斯内普,从教也已经有了十几年。谁都知道,通常情况下十五岁的男孩一刻都安静不下来。成人之间漫长的对话只能让他们不耐烦,东张西望或者干脆要求到外面走走才是正常的反应。而这个少年的乖巧顺从,加上他对别人眼神的躲避,显然已经超出“正常”的范围了。
“我在德利亚岛上一栋老房子里发现这个孩子。当时已经是半夜了,我敲门很长时间又没人过来,就以为这房子没人住。但其实……”西斯塔拉了下嘴角,却毫无笑意,“不是的。”
斯内普眼神里闪过点不以为然,却到底没说什么。格兰芬多总是鲁莽又粗糙,尤其是这个西斯塔。刚才介绍的时候她只说了少年的姓氏,而现在竟然又把闯入别人家里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我用开门咒进了屋子,然后……”西斯塔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脸色慢慢难看起来,她停了好一会才苦笑着说,“或者你们自己看吧,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好。”她说着,举起魔杖从自己的额角拉出一道银丝。
邓布利多显然并不意外,因为西斯塔这样做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他招手让早已准备好的冥想盆隔空飞过来落在他的办公桌上。西斯塔才把银丝放进去,在场的三位教授就听见奇怪的声音。
仿佛是一种,低低的呻吟声。
斯内普顿时皱紧眉,不由得稍稍前倾了身体,以便看得更清楚些。
冥想盆里的西斯塔也是一脸的不解,她循着声音找到地窖的入口然后一路走下台阶。她越走,那种呻吟声就越清晰。当她终于走到台阶的最后一级时,麦格和冥想盆里的西斯塔同时低呼一声“梅林”,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虽然还能保持着安静,但他们的脸色却好看不到哪里去。
地窖的角落里有一个坐在血泊里的少年。他没有穿上衣,肩膀、胸口、腹部到处都是伤口。第一眼看过去只觉得他满身都是浓稠的血浆和破烂外翻的伤口,几乎找不到完好的皮肤。少年根本没有察觉到地窖里多了个人,只是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低声呻吟着。而他还能坐在那里的理由,只是因为扣住他脖子的粗铁环被牢牢地焊在墙壁上。别说躺下去,他就是想转动脖子都做不到。
几位巫师下意识抬头。
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有挪动过的少年,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金色栖枝上的凤凰福克斯扭过头,朝他“咕”了一声。少年一愣,随后轻笑起来。那笑意虽然浅淡,在明亮的光线下却透着一股纯真干净的味道。
不知道是谁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谁竟然能对这样一个孩子下毒手?
“后来……大概三四个月后,我找到了虐待他的人。”办公室里响起西斯塔刻意压低的声音,虽然她完全没能掩饰住自己的厌恶,“才发现,那竟然是他的亲生父亲!”
“因为,他的魔力?”斯内普难得地开了口,干涩的声音里滚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麦格叹了口气。
西斯塔点了点头,几乎咬牙切齿,“他的母亲死于难产,而他的父亲却认为这是在让他赎罪。”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沉寂。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斯内普看了眼少年,突然开口,直指她刻意忽略的问题。
“三……年前。”艾琳·西斯塔干笑了一声,似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并不妥当,“他父亲是个相当有钱的麻瓜,找了一个巫师,所以我……”
“所以,你打算把他藏在霍格沃兹两年?”斯内普冷笑一声,“或许西斯塔小姐一直忙于照顾孩子,所以完全没注意现在的霍格沃兹还有个魔法部的副部长在?”
无论是巫师的还是麻瓜的法律都要求父母监护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援引法律程序,在审判没有结果之前伊塔宁依旧需要被他的父亲监护。就算他父亲的虐待是事实,审判也未必就会对非亲非故的西斯塔有利。她或许不想少年再受到伤害,但现在霍格沃兹的情形并不容许收容这么一个特殊的孩子。
乌姆里奇,并不是真的来做教授的。
“不,不用两年那么长。伊塔宁到12月就满17岁了,”西斯塔歉意地看着邓布利多,“所以能不能让他住上3个月?只要3个月就好。”
“他快17了?”麦格满眼的不可置信,下意识地看向瘦弱的白发少年,“但是看上去……”
“圣芒戈的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