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他入戏太深,但似乎牵绊他的更像是某种真实的记忆。因为他往往会目光失去焦距,像是陷入一个他难以接受的回忆。我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故事到底给他造成了怎样的打击,也不知如何让他走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迷宫里打转,这个迷宫叫做画地为牢。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有时他是恨着谢家敏的。当我是谢家敏的时候,他每每呼唤我的名字,似乎都带着某种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怒意,我看着他的眼神,凉意从背后爬上来。
此时他看着我,像是回了神,缓缓露出笑意:“对不起,我没事。”我失望了。他不愿说。我只好把他手中的笔抽去,走过去坐在他的大腿上,抱住他,去亲吻他的嘴唇。他突然发了狠,把我按在他写信的台子上,伸手扒我的衣服。我两条腿缠住他的腰,被他扒得精光。他用脸与我的鬓角磨蹭,像是小动物寻求温暖的动作。我于是心软了,问他:“你想做吗?”他抱着我,声音闷在我的颈窝里,小心翼翼的:“可以吗?”我拍他的背,说:“好。”
他很有耐心,润滑了很久。起初我以为男人之间做这种事,下面那个人应该是没有快感的,就算有应该也是心理上的。不过我发现我错了。他把手指伸进去,一开始确实很难熬,我差点陷入了小时候用开塞露通便的回忆。但过了一会,不知他捅到了哪里,我腰猛地一软,几乎要叫出声来。等他伸进三只手指时,我前面已经硬得流水,不能自控地收缩着穴口,想让他快点插进来。他却突然收了手,我顿时感到一阵空虚。他说,他要去房间里拿套子。我气得拿脚踹他,箭在弦上,还要去管那些劳什子破规定。他无奈,伸手抓住我的脚腕,倾身去吻我。我别过脸去赌气不理他,他于是伸出舌尖舔我的耳垂:“电影里都有‘安全性教育’,宝宝我们要以身作则呀。”简直像哄小孩子,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叫“宝宝”,还怪害羞的。
他起身去房间,我被他勾得浑身燥热,于是索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伸进去摸索他刚才找着的那处软肉。等他拿着套子出来,看到的估计是我两腿大张,一手在前面撸动,一手操弄自己后`穴的淫糜画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平日正人君子的庄先生瞬间化身虎狼,狠狠撞进我的身体。还挺疼的。但没顶弄一会儿,我就得了趣,跟着他的节奏摆动屁股,爽得要上天。就是身下的桌子沿有点硌腰,我于是用手勾着他的脖颈,坐起来抱住他的背。他的肌肉紧绷,随着运动能感受到他跳动的筋脉,我觉得我要拜倒在他的男性荷尔蒙下了。等我射了一次,他于是放慢速度,温柔地缓缓进出,没想到成了新一轮的折磨。天知道这人竟然在这种时候突然敬业。非要我读他写给谢家敏的信。饶了我吧。他把信纸摊在我的脸边,他念一句:“你还好吗?我很想你。”我被他抓着命根子,只好服软:“你还好……啊!”结果他用力顶了一记,硬生生把一个问号叫成了感叹号。
他耐心道:“我很想你。”我乖乖重复:“我很想……”他严肃道:“不对,还有一个‘你’没说。”我心头火起,也不管这人还在我的身体里,破口大骂:“操他妈的我很想你,我操死……啊!”他勾起唇角,突然加快速度,专往那处研磨,喘息着说:“不要说粗口,而且现在是我要操死你。”我他妈……反正到了后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骂了他什么,最后只能溢出破碎的呻吟。心里把这人狠狠记了一笔。今天算是见到活的衣冠禽兽了。
第二天我果然没起来床,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理直气壮地赖掉了今日的拍摄:“工伤啊庄先生。有没有赔款啊?”我趴在床上哼唧。他搬了个小凳子,伏在床头柜上继续写他的信。我现在看到他的信就来气。他闻言,放笔起身,作势要趴到我身上去:“要钱没有,不如肉偿?”我胆战心惊,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收受不起,您还是自己留着吧。”他笑了一声,坐回去继续工作。我于是歪着头看他,眼帘半垂,睫毛微微颤着,鼻梁挺直,嘴唇微抿着。难怪人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至理名言呀。他伸手遮我的眼睛:“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呸,去他的魅力,牲口还差不多。
下午我翻杂志,看到一张玫瑰蜜茶的广告页,看着像精修图,那玫瑰花简直假到没边,但没人能抵挡高清精致实物图的诱惑。左右是闲着没事,我便钻进厨房,宣布要做出一杯“令人惊叹的玫瑰蜜茶”。太幼稚了。玫瑰花瓣没有,只好拿橘子皮替代;蜂蜜没有,于是我加了满满两大勺白糖;感觉还少了点什么,我便自作主张又去客厅偷了些茶叶,放了几瓣橘子,还有昨天喝了一半的雪碧。大功告成!
我沾沾自喜地拿给庄先生品尝,他喝了一口,咽下去了,表情耐人寻味。真的那么难喝吗?我试探性舔了一口,唔,这杯饮料不属于人间。心疼庄先生的舌头。下一秒我就被庄先生捏住下巴,嘴巴和庄先生的舌头来了个亲密接触,塞了满嘴的又酸又甜又苦又辣,橘子的酸、白糖的甜、茶叶的苦、碳酸分解二氧化碳炸开在舌尖的辣,也算是尝足了人生四味。
第16章
再来说回电影,这边谢家敏和庄鹏隔着茫茫大洋,那边何秀梅和她男朋友终于修成了正果,开始筹备婚礼。有一天一个电话突然打到庄鹏手机上,是何秀梅。她告诉他,一个偶然的机会联系上谢家敏了,知道他一直在找他,特意把谢家敏的联系方式告诉他。
庄鹏在他的办公桌边坐了一晚上,第一次觉得便签纸上的那串数字有如此力量,让他甚至不敢去触碰。他终于还是打出去了,电话那边接得很快,一声熟悉无比的“喂?”让庄鹏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过了半晌,对方以为是打错电话,准备挂上的时候,他哽咽着说:“家敏,我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只回了一个字:“好。”回过神来,早已泪流满面。
演完这一幕之后,我也知道我们的电影已经基本到了末尾。整个剧组都笼罩在浓浓的不舍之情里。我和庄先生倒是依旧云淡风轻,该干什么干什么,似乎丝毫意识不到即将到来的分别。不是不害怕不留恋,而是自欺欺人的淡定,粉饰太平的无谓。说到头来,最难以割舍的,应该还是我们两个主角,同吃同住,拥抱亲吻,甚至做`爱,像真的一样。又或者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知道这是场必散的筵席,不论是爱情还是快乐,都不属于戏外的我们。我们可以在戏里哭泣落泪,到了现实,似乎连这些都是不应该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敢想。每天睁开眼睛,都在祈祷,时间慢点吧。
不过这不是最后一镜。影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