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也没有应战要紧,这正好给程锦那边得了一线生机。
他的马已经在半天死在半道上了,他就那么一步步背着祖母躲藏着走到这前方要地。
他听着号角声,已经力尽的身体再度迈开步子,边走边不停用干裂地唇说着话:“祖母,您看,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国土就在眼前了。祖母,陛下在等您,土默的王在等您!”
在他背上闭着的眼的老妇人许久都没有动静,程锦每迈一步,便会说重复一句,我们要回家了。
地上是他深深的脚印,一步一步,坚定,带着希望!
不知是多久,他终于听到耳边幽幽一声:“锦儿,祖母听到了,你好好走路,不要说话了。”
程锦干涩的眼里有了水汽,从喉咙里吐出沙哑的一声:“是。”
两日后,一封加急的战报递到了明德帝手中,战报上赫然写着——庆贤长公主殿下安然回朝。
作者有话要说:
程锦:我出来就是干大事的!
这段剧情过了初宁就及笄了~似乎又在立flag了~~
第104章
“刘大人, 刘大人, 你可听说了吗。这事是真是假?!”
“哎哟李大人, 莫扯我朝服, 一会该皱了!而且,我也一样是可说, 哪里知道这么些?”
往金銮殿去的中庭里, 三三两两的大臣走到一块儿,相互打听庆贤长公主‘死而复生’的事。
大家都没有往高阶上走,仿佛就要先在殿外论一场朝事。
说话的嗡嗡声响起,竟是和市井一样热闹。
闫首辅走过来, 宋霖半道上就遇着他,两人一块儿往大殿去。有大臣眼尖,喊了声首辅来了,当即都围了上前,七嘴八舌地问真相。
闫首辅被人围着,只沉默,只当是这些人给挡寒风了。
大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转去问宋霖。
宋霖袖子捂嘴就咳嗽, 咳得一个字也不说出来,众人识趣,只好闭上嘴, 簇拥着两人到了金銮殿。
好不容易盼到太子、三皇子到场,再盼到明德帝前来,众人的好奇总算给解了。
明德帝坐下后第一件事便议庆贤长公主回朝之事:“庆贤长公主与土默王早在去年便被阿尔默暗中押扣, 土默王部下多忠心,阿尔默不敢杀王,便用长公主威胁土默王意图篡位及出兵侵我朝。这一扣便长达近一年,以至于今日爆发大战。”
一众大臣们倒抽口气,帝王那边又说道:“如今长公主已安然回到我国疆土,土默王身中慢性毒|药,未能救出,如今也不知生死,其子巴特早在事发前暗中潜出。但有人追杀,如今亦生死不知。此是土默特部的内部问题,但那及是长公主的血脉,亦是我们的友邦,众卿尽可说说想法。”
这哪里有什么说相法,皇帝意思是要救出土默王,再不济也要找到如今巴特王子的下落。
众臣都是人精,自然是照着明德帝的想法发言。兵部尚书一脸死灰,心里暗骂这些站着腰疼,不嫌事大的王八蛋!
如今大军压境,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去管别人家事!
可兵部尚书没敢吱声,唯唯诺诺地附议。
当日早朝除了议如何支援土默特部外,还有一事便是召长公主回朝。
宋霖从金銮殿退出来的时候,听到兵部尚书跟周侍郎抱怨这要怎么调动人手。他听了两耳,本不想理会,结果就听到周侍郎说:“再是友邦,那也曾经是侵略过我国的鞑子!现在帮他们,就不怕反过来咬我们一口?长公主回来了,还管这些事做甚。”
“原以为周侍郎熟读兵法,居然连最简单的围魏救赵都不懂吗?我们只要能叫土默特部后方失火,土默特兵力一撤,我朝前线压力就大大减少,甚至还能激起土默特部和其它部落的战火。到时他们一内战,能是打个三五年能解决的?”
“你的书都读狗肚子去了?即便他日土默特部要撕了这交情,那他们也得休养十年八年,我朝在这些时间强兵,有何惧怕?!”
什么事情都还未做,兵部一窝子就先怂了,宋霖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发了难。
周侍郎被斥得瞪大眼,想反驳却被尚书一把拉住了。
闫首辅走在最后,听到几人间的对话,极认同,同时又提醒了兵部尚书几句:“我们在朝为官都几十年了,莫要在最后的时候犯糊涂,陛下可不用糊涂的人,管你是不是老臣。”
两人当即为之心中一凛,拱手离开。
闫首辅拍拍宋霖的肩膀:“怎么今儿沉不住气,以往你都懒得和周家人计较的”
宋霖扯着嘴角笑了笑,神色有些冷。
等闫首辅走了之后,宋霖面无表情地慢慢在寒风中踱步,想着这是丈母娘要回京啊,心里头便莫名的忐忑。
而初宁那头已经被安成公主喊到公主府,跟她说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故事里外戚当道,军权未拢,内乱未止,外战不断。终于有了一次能止外战的机会,敌国派了来使到我朝,却异常嚣张,一个有勇有谋的妇人三震慑他国嚣张来使。同时引得对方的国君注意,最后被那位国君聘为后,远嫁他乡,为我朝争取最大的利益。
那位妇人在离国前,已经育有一女,她不得已隐瞒抛弃了还在襁褓里的孩子。
她就是那个孩子的后人,也是那位妇人的后人,那位妇人便是庆贤长公主。
初宁将将听完的时候是如木头一样愣在当场,片刻之后落下了两行清泪。她紧紧握着安成公主的手说:“所以......义母义母,其实是姨母对吗?”
安成口有些干,心里也在干巴的紧张:“是这样的。但初宁,我喜欢你,并不是全来自于血脉亲情。”
初宁摇了摇头,安成眼里闪过一抹黯然:“我瞒着你,让皇兄也瞒着你,确实是有私心。怕你想错我的用心,也怕你怪你娘亲和你外祖母,她们也是为了保护你。”
小姑娘默默流泪,那样子似乎是被真相打击到了。
安成叹气。若是换了她自己,也该觉得难于接受,以为一切都是单纯的关爱与投缘,结果这里头还掺杂了这么些傍的。而且她除了小时候有父亲庇佑,父亲出事后多翻受委屈,连一个小小的魏家都能叫她受委屈。
她心里肯定也有怨他们这些人的。
明明是天之骄女,却因为朝政,错综复杂的局势看尽人情冷暖。
“初宁,你莫要难过,你外祖母和娘亲也是逼不得已。其实她们也很难过。”
“不。”初宁反手抹了泪,“我没有难过,我是为有这样的外祖母感动。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受她庇佑,我怎么可能会怨她,反倒是我坠了外祖母的威名了,我一直都是受着你们的庇佑啊。”
安成听着她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