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刚才就听明白了周贵妃话里有话,知道她这是折腾太子,朝安成公主露出会心一笑。
明德帝那里,闫首辅也随后来到,还有内阁一众的阁老,是来个人齐。
徐砚本想告退,到宫门去等初宁的,结果明德帝一抬手,让他就跟着听。
他这才知道明德帝已经要将众位皇子遣到封地去的事。
先前有朝议,官员们也没反对的,毕竟这是祖制,反对了那不是说是不满太子。
如今明德帝才真正要拟旨了,却是临时换了三皇子的封地,连府邸都要重新修建。
众阁老心里疑惑,明德帝说:“先前本让齐王去青州的,朕想了想,青州一片总闹倭寇。齐王过去,还得再添兵力,也是给到当地提督和卫所有压力。齐王就改到兰州吧。”
这一改,原本的富庶之地就变成降了等的寒冷地。
兰州过去一片是边陲,但离边陲又有些距离,那一带向来不算安稳,明德帝的心思让众人琢磨不清楚了。
如果说青州不安稳,兰州也不安稳啊。
如今边陲,宁夏和肃州、大同都准备应敌,如若这两处被破,兰州是第一个不保险的内陆。
众人正琢磨着明德帝的心思,就又听到他说:“如今兰州的王府也要现盖,我总不能叫老三委屈,都是儿子,不能偏心。老三就还在京城留一些时间,等到王府好了,他再到封地去。”
这兜兜转转的,三皇子居然又留下来了。
徐砚此时与宋霖对视一眼,知道明德帝还是不放心三皇子到封地去,这才找了个借口,要在强敌来袭之际还是将三皇子押在京城。
首先兵部侍郎还是三皇子的亲舅舅,其次也算是对三皇子一个警告。
他的兄弟都去封地了,该拨多少亲兵拨多少,唯独他改了封地还被留京,再明白不过。
看来明德帝还是忌惮周家的这些年培值的势力,怕在战乱的时候出岔子。
众阁老琢磨一会,也大概明了圣意,纷纷附议,司礼监便就去拟了圣旨,当天就颁布公告。
三皇子收到旨意的时候,神色阴沉极了,死死握着,等宣旨的太监走后,冷笑一声回到书房一个人呆了许久。
初宁那个时候已经和徐砚回到家里,她换个宽松的衣裳,舒舒服服地倚进靠着迎枕的徐砚怀里:“您没见着,周贵妃听到三皇子留京的时候,先是一喜,然后是脸色铁青,当场就告罪先离开了。徐三叔,这是不是说明,陛下对三皇子另有打算。”
小姑娘仰着头,徐砚顺手在炕几上的攒盒里拿了块糖,塞到她嘴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软软的小舌,有些酥麻。
他指腹就轻轻摸她的唇,眸光微幽地说:“是有打算,起码三皇子近来会消停一会,周家一个晚辈才被问斩不久,周家人心中也怵的。”
所以当今圣上果然已经对三皇子有所厌烦了?
初宁就笑,心里是痛快的。
她巴不得三皇子和周贵妃都倒霉。
她含着糖,偷偷抿嘴在笑,徐砚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也在琢磨着陈同济的事。
三皇子要倒霉,陈同济得先倒霉才是。
到了晚上,徐砚与初宁是跟徐家人一块儿用的饭,老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让初宁跟着余氏学管家。
任氏原以为自己被放出两天,表现乖巧一些,婆母会看在她生了长孙的份上再相让一些。结果一巴掌就又狠狠甩她脸上,急得她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徐砚却是知道老母亲是什么想法。
他们兄弟迟早要分家的,以后家里事情就该由初宁来管,小姑娘现在多学学他自然不反对。
当晚,两人分开沐浴后都躺下,初宁发现他叫人多加一床被褥。
她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事,只羞得把头都蒙上了。
徐砚见她跟只鸵鸟似的,轻笑一声,给她被子特意掀开一道口子:“可别在里头把自己闷过去了。”
初宁更不想出来了,浑身都滚烫。
过了很久,初宁都快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她听到徐砚扯她被子的声音,她猛然又一个激灵睁开眼。在微暗的帷帐里对上他清亮的双眼。
“还没睡着呢,快睡吧,不要再缩进去了。难道你明天也缩着不见我了?”
小姑娘这才磨磨唧唧把头枕到枕头上,一侧脸就能看到他,莫名又是脸发烫,侧过身拿后背对着他。
徐砚无声叹气,想着这样也好,省得他一晚上都心猿意马的。
然而,到了下半夜,徐砚就发现自己错了。
小姑娘居然睡着睡着,就拱到了他的被窝来。
他还以为她醒了,结果一低头看到她睡得很香,只是无意识往他怀里缩。他就想起之前在杭州,她抱着帕子睡觉的时候。
她是觉得靠着自己有安全感吗?
可其实这才是最危险的。
徐砚无奈地笑,拉过她的被子,想把两人隔开,结果她和脚就都缠了上来。她就紧贴着他睡,睡梦中还喊徐三叔,还在轻声笑,似乎是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到了这个样子,徐砚也不能再推开她了,只能是强忍着被她紧贴出来的火气,又开始默背静心咒。
只是他又是一晚旖旎的梦,早上睁眼的时候,裤子潮润一片。
徐砚抬手揉了揉额头,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他起身去净房的时候,初宁就醒过来了,下床的时候裤子内侧黏在肌肤上,她奇怪地一摸。
怎么又湿了?
她看着手指出神,汐楠进来收拾,见她外袍也没披上,忙给取了过来:“夫人怎么了?”
初宁就指着自己裤子说:“汐楠,我裤子这儿怎么湿了一小块,昨天衣摆也湿了。”
汐楠被猛然一问,脸上也写满疑惑,低头去看了看,然后想到什么脸霎时涨得通红。
她是丫鬟,虽然不经人事,可是该知道的都知道,特别是这种痕迹。
汐楠看向净房,红着脸附在小主子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
初宁的脸上就一点一点染上红晕,然后咳嗽一声,慌慌张张地躲进帐子里去换衣裳。
所以,昨晚上,徐三叔又是抱着她睡的吗?
然后才蹭到她身上了。
徐砚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发现小姑娘在躲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躲什么。眸光闪烁,脸颊嫣红,欲言又止,他试着问了好几回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而当天下午,徐砚不过去了书房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听到绿裳紧张地来禀,说是初宁突然就淌鼻血了。吓得徐砚当即着人请了郎中,小姑娘却是仰着头,都快哭了地说:“您不许喊郎中,我没有事,不许喊!!”
徐砚哪里会由得她胡闹,最后郎中过来,把了脉也没把出个所以然来。这事还惊动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