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老母亲:“娘,既然来了,也好好说话。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了?让她帮个忙,推三阻四,结果她要跟着那徐三爷回京去。安成公主给她来了信说皇子们选妃,她几年不回京,这倒是赶巧儿,要回京城过年了!”
“我年纪是大了,但我也还没有糊涂!她居然如此有心机,我非得问清楚不成!”
老人厉声厉色,非常的强势,叫两个儿子都没敢再吱声。
确实是有些巧了。
而魏家兄弟俩也是到今日才知道,原来母亲还是有着让魏家姑娘去选妃的想法,怪不得那天把小姑娘气走了。
这事,哪里是一个小姑娘能过问得到的!
兄弟俩担心外甥女,但老人却是气势十足等人来到。
初宁一路跟着徐砚的脚步,有他在身侧,手被他稳稳牵着,他的体温暖着她,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她知道自己可能要再面对外祖母的刁难,可这个时候,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和在意。
有徐三叔在,她什么都不怕!
初宁的裙摆才闪过门口,魏老太太就眼尖看到了,二话不说便拔高了声音:“倒是有这样的理,让我这老婆子干等这些时候。”
才跨进门槛就被盖个不敬的帽子,饶是好脾气的初宁也皱了眉,徐砚目光沉沉,冷声说道:“从来不知,原来不请自来,也能理直气壮。”
“徐大人,是我们来得突然,打扰了。”
魏大老爷忙站起身,抱歉地看向徐砚,魏三老爷在后边一直拽老母亲的袖子,示意老人客气一些。
魏老太太闻言却更加嚣张地说:“我一老婆子跑到晚辈这来,不就是她不懂规矩在先,连晨昏定醒都不懂得吗?”
徐立轩也被这老太太的厉害惊到了,咝的倒抽一口气。
这人简直胡搅蛮缠!
徐砚真是要被气笑了,连话也不想再多跟魏家人说,这摆明了来者不善,他准备喊来齐圳把人给丢出去!
初宁在此时上前一步,忍着气,声音极淡地说:“外祖母,是您说我是白眼狼,莫要再出现在您跟前,所以我避开了。就怕惹得您老人家生气,气坏身子,一个不孝压在身上,哑巴吃黄连。结果您还是能挑出各种我的不是,您让要让我百口莫辩,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我且就认了吧。”
小姑娘到底是讲道理的,句句忍耐,也点明是老人先前说不想见她,并非她故意疏离。
可这些落在魏老太太耳中,就是挑衅。
她气得直接就大吼:“宋初宁!我说你是白眼狼怎么不对了!你娘一个野种,还是个不会下蛋的,哪里来的你这个野种!挂在我魏家的名和关系,用你一下,你百般推辞!你怎么就不是白眼狼!!没有我们魏家,你就是个人人喊打,要被扔进河里喂鱼的野种!”
“娘!!”
魏家兄弟俩直接被老人的话吓得脚都软了,魏大老爷朝老人扑过去,要捂住她的嘴,结果还是晚一步。
魏三已经脸色青白,手拼命在发抖,语无伦次地想遮掩过去:“初宁,你不要听外祖母的,她糊涂了!你快先坐下,出去玩了半日,肯定累了吧。”
初宁却入定一般站在原地,仿佛自己听错了,神色有几分茫然,又有几分惊骇。
徐立轩也听得唇都在抖,刚才那老太太骂初宁什么?!
在场上最冷静的可能是数徐砚。
他在这骇人的指责中有一瞬震怒,但在魏家兄弟神色中察觉到什么,霎时出了一身冷汗,大脑不断快速理清老人的话。
初宁还站在原地,虚虚出神的眼眸突然有了聚焦,指尖一颤,朝魏老太太那里上前两步。
她要问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外祖母怎么可以这样骂她,这样骂她娘亲!
但是,她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拉住了。徐砚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不让她上前,不让她和嘴里还不干不净咒骂的老人接触。
魏大老爷怎么捂老母亲的嘴,多少还是露出话音。
老太太嘴里一直来回唠叨:“当年不是我收下你娘这个野种,她哪里能攀高枝,还嫁到京城,不能生育仍死死占着别人嫡妻的名份!你和她一个货色,占着我魏家的便宜,从来不知道为我魏家考虑!你们两个野种,害人精!”
魏老太太越骂越起劲,神色居然都显出几分癫狂来。她终于把这几十年的憋屈给骂出来了!
徐砚捂住小姑娘的耳朵,对乱作一团的母子三人再也忍耐不了,愤怒地吼道:“滚!”
齐圳就站在门外,听到那些惊天的话,早也按耐不住了。
三爷一个滚字出口,他当即就带了一队护卫涌进来,二话不说还不知哪里顺手扯出一块帕子,一把堵住还要说话的魏老太太。再把她的手往后一扭。
老人疼得双目圆瞪,险些要疼得晕过去。
魏家兄弟要去护老母亲,结果也被护卫扭了手在身后,一同推出去!
徐砚死死抱着全身都在颤抖的小姑娘,神色阴骘。若是手中有把刀,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将大放厥词的魏老太太扎个对穿!
花厅里乱成一团,椅子桌几都被冲得歪七八扭,老太太被堵了嘴的呜呜声还从庭院传进来。
徐砚心乱如麻,又担心怀里的小姑娘,索性一把将人抱起来,直接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初宁脑海里浑浑噩噩的,全是老太太骂的那句野种。
她娘亲不能生育?
那她是哪里来的?
她知道自己也许不该信,可这是从魏家人嘴里说出来的,她想不信,却忍不住去想。
越想越惶恐,浑身冰凉,额间的冷汗不停渗出来,再滴落在她眼晴里,又涩又疼。
但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直暖着她,是徐三叔。
初宁已经慌乱到思绪不清明,拼命往徐砚怀里靠去,同时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跟她说:宋初宁,你是野种,你徐三叔是不是要看轻你。
她唇上的血色霎时就褪得干干净净,颤抖着,不断把自己缩成一团,手却死死揽住徐砚的脖子,无意识的喃喃道:“徐三叔......徐三叔。”
她一句一句的喊,徐砚心疼得要肝肠寸断,小姑娘这个时候无助极了,本就是一个娇弱的人儿。怎么可能承受得这种恶毒的责备!
“卿卿,我在,我在。你不要害怕!”
徐砚一路走,一路应声,但初宁心里根本就没能平静,惶恐到贴紧他,都快要把他勒得连气都喘不上。
徐砚不得不停下来,正好是在游廊上,他坐下,将缩成一团的小姑娘都拥到怀里。伸手去拨开她凌乱的额发,小小的一张脸,惨白惨白地露在他眼前。
上刻还娇艳明媚的小姑娘,下刻就像要凋零的花朵一样。这是他一直宠着的小姑娘,帮她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