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澜颐抬头一看,见到一位身如玉树的男子由穿堂过来,穿着青色官袍,眉清目朗。十分英俊有气势。
这人是......徐家三老爷,她表叔父。
任澜颐想着该上前请安,却见到徐砚微笑着摸了摸初宁的头,从袖子拿出来包着什么东西的油纸递过去。
“回府取个东西,正好看到这个,上回你还馋来着,就给你带了。”
初宁打开,发现是冰糖葫芦,笑得杏眸弯弯:“谢徐三叔。”
她低头看红彤彤的果子,结果还看到糖化在油纸上。
徐三叔该不会是放在袖子里捂了一路吧。
徐砚见她表情有异,顺着她视线,一低头,也看到糊了一纸的糖,还有那串变丑了的糖葫芦。
他一阵沉默......
哪里知道,小姑娘居然就那么咬了一口他看着都嫌弃的糖葫芦,被海棠果子酸得直吸气,还拼命忍着朝他露出笑:“很、很甜。”
皱成一团的小脸硬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徐砚怔了怔,旋即心疼又好笑,伸手到她下巴前:“酸就吐出来,下回再买。”
初宁含着嘴里的海棠果子,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真要被自己傻哭了。
吐出来了,不就摆明自己刚才在哄徐三叔!
好丢脸。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今天的更新,很准时吧!还是粗长章!
徐砚:体会了一把被人哄的感觉。
初宁:以后徐三叔就归我哄了。
徐砚:剧本又拿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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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古之君子,过则改之;今之君子,过则顺之摘自孟子曰。
第32章
中午的宴会, 徐老夫人让人上了花酿。
任大夫人闻着酒香, 笑吟吟地恭维道:“都说老夫人酿的酒最有滋味, 我今儿算是有口福了。”
徐老夫人笑笑:“那你今儿就吃饱喝足, 酒管有。”
任大夫人嘴甜地应好,一边的任氏却暗中攥了帕子。
她大嫂说的话不假, 可今儿这酒是桃花酒, 老夫人今年去年都只酿了桂花酒,所以这不是出自老人的手。
而她管着府里的事,自然还知道老人酿的桂花酒还有四五坛,却没有拿出来, 只上了采买的桃花酒。
她婆母根本就没真心诚意的好好招待大嫂。
知道事情不简单的任氏心里对婆母又多一分不满,可她只能吃这个憋,总不得自己跟大嫂说这些事,那同样也在落她自己的面子。
婆母一直就看不上她们任家,恐怕当年三叔与郭家的事,还是怪在任家头上。
思及此,任氏差点连笑都挤不出来。
长辈那桌暗中浪涛凶涌,晚辈这儿气氛倒不错。
任家兄弟和徐家兄弟以茶代酒, 长辈不给酒喝,他们也叙旧得高兴。任家两位少爷明年也要少场,读书的话题聊起来, 怎么都说不完。
徐琇云则招呼着两位表姐,颇有长女的样子。初宁上回在安成公主那学到不少东西,知道与人来往学问大着, 就边吃边安静地观察徐琇云的言行举止,发现自己果然还有很多欠缺的。
倒是任家二小姐任澜颐心思不在席面上,总是偷偷看向和兄长说话的徐立轩,偶尔还会看看初宁。
刚才在穿堂遇见徐三表叔,三表叔对这个宋家小姐十分好的样子,她去请安,就只得到淡淡的一个‘嗯’字。
让她对初宁免不得有些好奇。
她记得徐家晚辈,不管男女都不太敢和三表叔说话的。
任澜颐正想着,就听到徐立宇指了手边上的烧四喜丸子喊道:“初宁,你不是爱吃这个?”
初宁刚喝了一口汤,听见喊自己忙抬头,徐立轩停下说话也看过来:“你倒是用喊的,不知道直接给端些过去。”
“没关系的,绿裳有帮我布菜。”
初宁忙摆手,徐立轩已经让丫鬟装了小碟子,袖子一抬,亲自给她递了过来。
其实初宁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可也不好抚了兄弟二人的好意,只好道谢接过。徐立安见兄长对她特别,嘴里啧的一声,继续埋头吃肉。
徐家姐妹对这样的见怪不怪了,任澜颐却是看得一怔。
小小的插曲,众人都不在意,初宁拿着筷子小口小口吃丸子。任澜颐去看她,正好见到她秀气的吃相。
小姑娘微低着头,眉目精致,几缕碎发落在脸颊边,更显得她肌肤莹白。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她心情莫名复杂起来——
徐大表哥亲手给她端吃的。
少女思情,心思总是格外敏感,何况她能感觉到徐立轩对自己淡淡的。虽是彬彬有礼,可就是不亲近那种。
任澜颐本来满心期待再见到表哥,一腔热情,眼下仿佛被兜头波了盆凉水,心里除了难过再没别的。
用过饭,徐琇云心里惦记着早间祖母说的话,索性拉着任家姐妹一同到暮思院去,要看初宁写下来的制花茶法子。
任家姐妹客随主便,在长辈跟前还拘束,当然是自己一处玩来得放松。
“这处原本是三叔父的住处呢,没想到三叔父给了初宁,我们都没正式参观过。”
徐琇怜挺兴奋的,小脑袋一路走一路晃,徐琇莞忙给她扶着:“一会晃晕摔倒,丢人不说,还疼。”
众人被姐妹俩逗得哈哈笑。
午时日晒,初宁直接把众人领到了自己屋里。屋后有颗高过屋顶的大槐树,她睡的这屋子夏日十分凉快。
徐家姐妹看着屋里装饰有些失望。
“怎么都是黑漆家具啊,帘子帐子都是纯色的,太严肃了。”徐琇云说着还压低声音凑在初宁耳边,“跟三叔父一样一样的。”
初宁没忍住,扑哧笑了:“你又败坏三叔父的名声,才不是这样的。”
“我明白嘛,拿人手短,你这是住人的嘴软。”
“胡说八道。”
初宁就没见过这样比喻的,嗔她一眼。
绿裳和汐楠送来茶水,初宁自己跑去翻箱笼,徐家姐妹上前帮忙。徐琇莞就看到了放在桌前的三层妆奁。
“初宁姐姐,你好多首饰啊。”
那么大的妆奁,她只在娘亲和祖母那里见过。
任家姐妹听着都侧头看过去。她们早听说了初宁是宋阁老女儿的事,如今宋家败落,宋阁老还被逐出宗,她只可怜能地寄人篱下。
那头,初宁已经从箱拢里找出记东西的册子,听到这话很大方地把妆奁打开,给她们看:“没什么东西,就是些簪子和手镯,我年纪小压不住,没敢戴呢。”
这里头混了空心的簪子,东西已经取出来了,她就随手都丢进奁子里。
给人看也没什么。
任家大小姐没忍住好奇,也上前凑热闹,任颐澜